宴会的主人翁是伦敦某高官的太太,宾客们穿梭在大厅之中,偶尔载歌载舞,偶尔谈笑风生。这里没有人注意到西奥多,他安静的坐在花园里,与这些在花园游玩的女士们相比,就像是一位格格不入的闯入者。
他坐了很久,阿奎拉也陪他坐了很久。
直到他妈妈的出现。
是他的妈妈莱拉·马尔福,她的淡金色长卷发被绾了起来,只戴了一个钻石头饰点缀,她穿着一身黑色丝绒长裙,裙身有钻石花朵,走动时,侧开的裙摆下是流光溢彩的长丝袜,月光下,她身上的每一处都是闪耀夺目的。
阿奎拉在心里这么说。
“Mr. Nott.”莱拉浅笑盈盈,“你一个人参加宴会吗?”
西奥多颔首。
她坐了下来,从小小的包里拿出一盒烟来,又抽出一根想要点,她惊讶的发现她的打火机不见了。然后看向西奥多,轻轻笑道:“Mr. Nott.你有火吗?”
西奥多注视着她,深蓝色的眼睛掠过她的眼睛、脸蛋,最后是已经在她那红嫩唇瓣中的香烟。
这香烟无疑折损了她的美丽。
西奥多只是轻轻摇头。
阿奎拉拧着眉就想要说话,嘿,我美丽的妈妈,他在骗人,他是巫师,他可以让他的魔杖发出小火苗为你点燃那根香烟!
而这个答案,莱拉也很失望,她把香烟拿了下来,又将胳膊放在了扶手椅上,这似乎能让她舒服些。
“我以为魔法是无所不能的。”她就像幼时那样和他开着玩笑,“没想到还有你不会的。”
“没有人是无所不能的。”西奥多说,“虽然不是无所不能的,但魔法总能制造出一些美丽的奇迹。”
西奥多在花丛里摘了一束蔷薇,拿到了莱拉的眼前,他张开手掌,微微动了动,蔷薇花便幻化成了茉莉花。
莱拉没有接过这束花,只是语气平静的说:“我有些累了。”
西奥多看起来也不意外,只是低声说:“我送你回去。”
她没有拒绝。
阿奎拉看得出来,她真的累了,她的脚应该是酸的,毕竟她的鞋那么高。可是阿奎拉碰不到她,他没办法帮妈妈揉一揉。
汽车停在了肯辛顿的一处房子前,在锻铁大门自动开启后,汽车便停在了停放汽车的车位上。这里是阿奎拉完全不熟悉的地方,占地面积很大,房高三层余,有很多的佣人,后面有一个很大的户外泳池,对门还有一个高尔夫场。
阿奎拉站在远处,望着坐在就近壁炉旁,沙发上的父母,明明这就是他的父母,其实他可以告诉他们的,他们都听得到。但他犹豫了,他胆怯的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他的妈妈,微微倾着身子坐在扶手沙发上,高傲的就像一只黑天鹅。佣人上了茶水便下去,莱拉没有喝,只是又抽出一根香烟,拿起小桌上的打火机,一束火苗燃起,就要点燃时,却听西奥多说:“香烟不好。”
莱拉先是一愣,想了想,便把火苗熄了,放到桌上,犹豫了片刻,她将香烟从嘴唇里拿下来,捏在手里。她看向西奥多,他们离的不远,却也不近。
“你说的有道理。”莱拉两腿交叉,胳膊也往桌上撑去,手指轻轻抵着额头,坐姿有些慵懒随和,“毕竟普通人总是生一些巫师不会生的病。”
西奥多却说:“巫师也会得一些普通人不会有的病。”
显然,这句话让莱拉有些不豫,她望着西奥多,扬了扬嘴角,意味深长:“巫师也不容易老,不是吗?就像你,你只比我大一岁,却丝毫看不出来你有一个女儿。”
他却浅浅露出一抹笑。
“可是你看起来也没有任何变化,美丽、年轻,你的眼睛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漂亮。”
“钱。”莱拉理所当然的说,“钱能让你买到很多想要的,得到你想要的,首饰、衣服、美容,当然还有…麻瓜的科技。”
至于眼睛嘛,她理所当然的忽略了。
“我还记得幼时,刚见到你的时候,你有些怕我,你总是喜欢跟在德拉科的身后…”
西奥多的话没让莱拉有略微情绪变化,只是微笑道:“我现在也怕你,现在已经那么晚了,我们孤男寡女,你又是巫师,要是路易等下回家看见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和他解释。”
西奥多的脸色没有变化,只是眼眸微微闪烁,夹杂一丝被隐藏起来的情绪。
但他显然并不把路易斯放在心上,他凑近了些,身体亦不由朝她的方向稍稍倾去。他与她面对,两人也就相视。莱拉瞧着兴致颇浓,薄薄的嘴唇微微抿着,似笑非笑,灰色的眼眸淡淡然。
“也许你能和我说一说,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我们,童年时都有些什么美好的回忆。”
西奥多却是顿了顿,方才说:“有很多,数不清了…”
比如只是一开始害怕他,之后就会喜欢和他玩,她会扮演甜品店的老板,为他端来一杯花茶,旁边还有小蛋糕和司康饼,还有她喜欢吃的草莓泡芙。她还会扮演圣芒戈的治疗师,穿上小小的工作服,为他看病,然后给他一瓶“魔药”,只要他喝下去就会“痊愈”。
比如她还会穿上好看的小礼服,戴着适合她尺寸的小冠冕,与同样穿着小燕尾服的他跳舞,两个小人在卧室里跟随美妙的音乐翩翩起舞。
再比如,他会使用一些小魔法,让一束花开四季的蔷薇变成洁白如雪的茉莉,每次她都会很高兴的接过鲜花,捧在怀里。
“在你很小的时候,阿布送了你两只独角兽,你很喜欢它们,一只叫Agape,一只叫Edasich。后来它们生了病,你难过的让阿布不知道怎么好。”
莱拉似乎真的在回忆这件事,可绞尽脑汁,也没想起这件事。
“不记得了。”她淡淡的说。
她又有些心不在焉,放空了一瞬,而后微乎极微的叹了叹,下达了逐客令:“太晚了,我累了,你走吧。”
西奥多轻“嗯”了一声,这才缓缓站起身来,他注视着眼前心不在焉的女人,似有千言万语倾诉,话到嘴边,只剩一句:“少吸一点香烟,这对你的身体不好。”
夜晚能藏匿一切,包括阿奎拉的父亲,他跟了上去,西奥多沿着道路缓缓走着,他没有走远,坐在了路边的一张长椅上。路灯下,他的影子被拉长,西奥多静静坐着那里,似乎在等待黑暗将他吞噬。远处隐约传来一些狗叫声与汽车行驶的声音,他坐了很久,阿奎拉也等了很久。
他现在在想什么?
在此之前,阿奎拉一直试图寻找他父亲撒谎的证据,以达到给他父亲添麻烦的目的。可当看见各自组成家庭的父母坐在一起,只是像老朋友那样说说话,阿奎拉的心便觉空落落的。
所以他决定凑近点看,毕竟他爸爸这副可怜模样可不常见,他得多看两遍才行。
其实阿奎拉最讨厌的就是他爸爸这副样子,总是表现的好像不在乎,除了面对妈妈,他总是把情绪藏起来。就像现在,阿奎拉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阿奎拉无法保证这里的父母是否相爱,甚至无法看出他爸爸是否仍然爱着已嫁为人妇的妈妈。
毕竟…她是哑炮。
路易,她的丈夫叫路易。噢梅林,这个名字难听的要命,就像格兰芬多那个叫路易斯的韦斯莱的名字一样难听。
阿奎拉站起身来,慢慢走回他妈妈的家。他想在妈妈的身边待一会儿,就像小时候那样,小小的一只,俯在妈妈的腿上,妈妈会温柔的抚摸着他的头,手掌落在他的背部上摩挲着,最后亲吻他的发顶,柔声的喊他一声“Aker”或“My Boy”。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站在客厅傻傻的看着妈妈与一个麻瓜男人**。明明只是一个转身的功夫,他觉得他也没有出去很久,可是这个麻瓜男人就这么出现了,翻开打火机给他妈妈点烟。
是那个英俊的麻瓜,伊丽莎白父亲的朋友,也是罗丝他们一直在寻找的麻瓜男人。
意识到是他,阿奎拉下意识的就要抬腿,想要将他妈妈远离这个男人。告诉妈妈他不是一个好麻瓜,他拿巫师做实验,他残忍并恶毒,比黑魔王还要邪恶!
可刚走两步,他又停下脚步。他没有试图要出声,他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男一女。
男人并没有坐下,只是与莱拉平视,嘴角微微翘着,挂着一抹笑容。他和西奥多有些相似的地方,同样是黑色的卷发,同样是蓝色的眼睛,只是他的眼睛像湛蓝的海洋,不似西奥多的深蓝。
“你是在跟他**吗?”他问道。
莱拉先是不语,只是吸了口香烟后,又呼出烟来,朝他脸上吹去。
“布兰迪(Brendy)。”莱拉轻轻笑着,声音懒懒的却又跟警告似的告诉他:“Shut up.”
“Okay.”他又从兜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给莱拉看,里面装了一枚由透明色与粉色钻石镶嵌的戒指,最中间那颗粉色的大钻石熠熠生辉,戴在莱拉的手上,更显璀璨夺目。
莱拉来回看了下戒指戴在手上的模样,从她面上的笑容来看,也知她对这枚戒指有多满意。
“Bubble bath…”他笑着说,“Pink.”
他说他都已经准备好了,在楼上。然后一把抱起莱拉,嬉闹着上楼了。
只剩下阿奎拉呆呆的愣在原地,不知怎么是好。
噢!梅林啊!这个男人的名字就像一种蒸馏酒!简直比路易更难听!
阿奎拉:我该如何称呼你呢?情夫哥:)
①不是路易斯,是那个在伊丽莎白哥哥生日宴会上想和莱拉跳舞的男人布兰登·霍华德(Brendan Howard)
②白兰地的英文是brandy,和brendy念起来很像,所以阿奎拉说像酒的名字。
③有宝子提到了路易斯的性格,好像对魔法没有很大的兴趣,这个方向是对的~[坏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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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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