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瑟琳利落地收好相片，又完成邓布利多吩咐的任务后跟纳威分别——感谢传讯胸针，它实在有用极了。
她摸了摸口袋里仅存的几个玩意儿，立刻打定了主意。
艾瑟琳总会为自己的计划做一堆分支计划，这种行为虽然让前期工作的费事程度翻倍，但也让自己手足无措的几率大大降低。
顺着已经基本没人的楼梯往下，艾瑟琳加快脚步，却控制不止自己去看城堡的景象。
食死徒虽然还没大规模攻进来，但偶有几个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躲过一种教授和艾瑟琳的炼金阵钻进来。
虽然还不等他们闹出事就已经被凤凰社的成员解决掉，但还是对城堡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穹顶出现大片蛛网般的裂痕，有几块年代久远的彩色玻璃被炸成碎片，大风带着外头的砂石呼呼刮进来。
燃烧的桌椅倾倒在地上，石板并不支持火焰继续蔓延，但也被烤成难看肮脏的黑灰色。之前圣诞节过后没取下来槲寄生花环被烤出苦味。
被施了膨胀咒的书桌像巨大的断腿蜘蛛横亘在过道，上面是一道道被魔咒击中留下的灼烧痕迹。地上还有不少已经断掉的毒触手和魔鬼网藤蔓，这大概是纳威的杰作。
但战争还在继续，艾瑟琳再次加快了往礼堂走的脚步，一路上磕磕绊绊。她知道霍格沃茨所有的防护咒都是弗立维教授一个人撑起来的，更埋怨自己当时没有天天逮着自己的院长学习。
城堡外仍不断传来石砖崩裂的轰鸣声，一只手猛然从狭廊里伸出，一把扯住艾瑟琳把她塞进一间空教室里。
“统统石化！”艾瑟琳下意识施咒，却被对方顺利躲过去了。
对方并不伤害艾瑟琳，只是往房门上施了不少静音咒和锁门咒，艾瑟琳终于看清来人。
“教授？！”艾瑟琳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被施了迷惑咒。
“我们必须得谈谈。”斯内普抓住艾瑟琳的胳膊。
艾瑟琳惊愕不已：”现在？”
斯内普现在应该在伏地魔那儿以食死徒的身份安静待着，而她得抓紧去跟哈利他们汇合。这个时间实在不适合谈话，艾瑟琳也不觉得他们现在有什么需要分享的信息。
“我们以后还有很多时间，快回去吧别让伏地魔发现，我不希望有任何意外出现？领扣戴好了吗？还有护身戒指…”
艾瑟琳急切地看了一眼斯内普的衬衫领和手，安抚性地拍拍斯内普的手背，转身就要走。
“我必须现在说。”斯内普反手抓住艾瑟琳，他小臂上的黑魔标记隐隐发烫，“关于哈利的母亲。莉莉.伊万斯。”
火急火燎的艾瑟琳一下子停在原地，像被施了冰冻咒：”…我不认为这是一个好话题，也不希望听您谈起。”
斯内普觉得血液凝固在血管里，他就知道，艾瑟琳从来没有像她所表现出的那样放下过他的这些往事。
静音咒是双向的，不仅外面听不见他们的对话，他们也听不见走廊的声音。
“我承认我的确曾经对莉莉…但请原谅，那时候我只能用全力抓住唯一一块浮木。否则我早就被淹死了。”斯内普的语速很快，但很清晰，他讲课时就是这种语速，只是现在平添几分焦躁。
艾瑟琳感觉被斯内普握住的手腕上的皮肤变得灼热。
他到底想干什么？在大战之前先来击碎她的心防？
他到底是哪头的？！
其实艾瑟琳从不打算逃避什么，只是解决问题总应当看看时机，现在这种情况显然不应该解决个人问题。但斯内普似乎一点儿都没察觉自己的心情，他完全不管不顾了。
被强压着面对现实的艾瑟琳从憋闷到愤怒，她实在是想不通。
“够了，别再说你们之间的事了，我不知道你出于什么目的…想看见我因为嫉妒而变得扭曲的脸还是跪在你脚边乞求你忘记她？”艾瑟琳言辞越来越激烈，她对斯内普现在的行为极其不满。
她深吸一口气，故作平静：“也许你只是把跟我的…交往当成在霍格沃茨漫长无聊的任职时光里一个打发时间的游戏。但这不重要，现在解决掉伏地魔才是最重要的事。”
“当时我不知道我还能遇到你，艾瑟琳。你是唯一、唯一一个我想要共度余生的人。”斯内普觉得那个黑魔标记已经要烧起来了，“请别用这种态度对我。”
说出这种程度的话对斯内普而言简直跟活剐了他没什么区别，但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下去，跟艾瑟琳在一块儿的日子是他重新活过来的契机。
沙漠里的旅人往往可以为了一口清水付出一切。
斯内普的声音变得含糊，艾瑟琳觉得自己又可耻地心软了。
她唾弃自己的摇摆，但还是狠不下心肠说出难听的话：”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不介意您的往事…等一切结束以后，如果你…我们可以再谈…”
“现在。我要的是现在的承诺，艾瑟琳。别敷衍我的问题。”斯内普语气带着几分急躁的乞求，刻意回避了艾瑟琳的第一个疑问。
他仗着对艾瑟琳的熟悉做着最卑劣的逼迫。
斯内普很清楚自己的请求艾瑟琳一定会同意的，她从来没有拒绝过他任何请求，即使是他一点很细微的偏好都会被艾瑟琳察觉然后纵容。
但他现在只有听到她亲口说出来才能真的不留遗憾。斯内普意识到自己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坦然，他依旧不惧死亡，却不能忍受被遗忘——只针对艾瑟琳。
艾瑟琳转过身，被迫直面斯内普眼睛里的灼热。大概只过了两三秒钟，艾瑟琳就做出了决定。
她踮起脚，扶住斯内普的肩膀，一点一点靠近。
斯内普觉得自己什么都听不到了、周围的一切变得模糊，陈旧的桌椅边界不清、墙壁上的挂毯开始褪色、空气里烧焦藤蔓的糊味也闻不到了。
他现在只能看见艾瑟琳的脸和…感觉到吻上他的、甜滋滋的嘴唇。
他们接吻了。
这个认知让斯内普几乎大脑宕机。
要知道他最大的期盼只是一个答应别抛弃他的承诺而已。原先能让他逃避自己内心道德谴责的”顺理成章”已经变成一直让他惴惴不安的妒忌毒牙。
他必须要得到艾瑟琳的亲口承认。
但斯内普可以对则梅林发誓，他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他现在一点儿也不厌恶波特以前天天带着艾瑟琳冒险了，他终于开始为艾瑟琳沾染上的”格兰芬多”式勇气而窃喜。作为既得利益者，他正在不劳而获。
艾瑟琳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秒钟还是一个小时？接吻的话这个时间足够了吗？但好像不能再继续了，静音咒因为施咒人的心猿意马而渐渐消散，她已经能听见外面杂乱的脚步声了。
艾瑟琳慢慢退后：”这样可以吗？”
当然不够，斯内普的心脏在叫嚣，他迫不及待想证实这不是厄里斯魔镜带给自己的幻想。
“砰！”外面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破声。艾瑟琳立刻收回自己的手：”教授，别回去了，伏地魔一定找你找疯了，会有危险。”
斯内普收敛心神：”我能处理好。艾瑟琳，什么事都没有。”他深深看了艾瑟琳一眼，接着头也不回地走进燃着绿色火焰的壁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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