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流萤似火

斯塔莎说着,走到潘多拉面前,把手里的包往沙发上一扔:“麻瓜出身的巫师可以和我们一样进魔法学校学习,获得同样标准的评分和一样的证书、在圣芒戈、报社以及魔法部工作……”

“哦,如果你是指这个的话,的确。”潘多拉点头,但紧接着又说,“那你看看,霍格沃茨里有一个教授是麻瓜出身吗?《预言家日报》主编有二十一个,据我所知直到这个圣诞节之前没有一个来自麻瓜家庭。”她都快要笑出声,“就连圣芒戈的康复护工都知道,没有副作用并且价格便宜、疗效奇佳的药不被允许用在生于麻瓜家庭的家伙们身上,对外宣称有风险引起不良反应,你不会不知道吧?”

“可是纯血统也没几个!”

“说了算的本来也没几个不是吗?”潘多拉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而且魔法部靠谁纳税维持运转,你也很清楚啊!”

“总有一天这些都会改变。”斯塔莎说。

“嗯。”潘多拉点头,笑得十分讽刺,“总有一天。”

“你不相信?”

“我可太相信了。”潘多拉夸张地说。

“你什么意思?”

“每年魔法部录取成为普通职员或实习生的麻瓜出身人数占总比多少?每次重大调任、提拔的麻瓜出身人数占整个麻瓜出身人数的比例是多少,去掉副职以后又占多少?”潘多拉认真地说,“祈祷有吸血鬼能活到你说的‘总有一天’吧,普理查德小姐。就我们能一起讨论的这些,也要得益于你有个还不错的姓氏,就少给自己找罪受了。”

“既然魔法部是这样,为什么还能通过《麻瓜保护法》?”斯塔莎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因为大家都打算在反对伏地魔的大旗下,多吃几口太平饭。”潘多拉面无表情地说,“为了要个好价钱把水搅浑,你没见过?”

“你……你怎么敢……”斯塔莎听到“伏地魔”这个名字,不禁打了个寒颤。

潘多拉见她这样,没忍住大笑起来:“你不是要当抗争者吗?怎么,听到个名字就怕成这样?”

“你是纯血统主义者,你当然不怕。”

“你错了。”潘多拉正经道,“我怕得很,但回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你为什么要怕?”现在轮到斯塔莎困惑了。

“因为都是喊口号的嘛!我怕吵。”潘多拉调侃。

“嘿!我可不是只喊口号!”斯塔莎又要跳起来了。

潘多拉点头,哄小朋友一般:“知道了。”

斯塔莎见她这样,感觉自己受到了羞辱,咬了咬牙拎包离开。

看着时间差不多,她也起身。

“你干嘛去?”

“去礼堂吃饭啊!”

斯塔莎点头,满脸写着“行吧,你赢了”。

潘多拉来到礼堂,发现只有当中一张大圆桌。

不会是要所有人坐在一起吃饭吧?

她顿时觉得,自己也没那么饿。于是转头向楼梯上走去,准备去桃金娘的盥洗室里先办正事。

二楼走廊上到处都是水,好像一并连支架上的火把也潮湿了。

潘多拉推门进入盥洗室,这里面除了那个还在冒热气的坩埚外,再也没有别的见证者了。

真好。

她走到洗手池边,仔细检查水管,终于在一个接口处找到了斯莱特林的标识。

这糟糕的口味。

谁家好人把宝贝放在女厕所的水管底下?

拧开水龙头,用蛇佬腔命令它打开,就见那水龙头上原该出水的地方闪出白光,又很快地翻转了几圈后水池消失了。

潘多拉满以为萨拉查会好心地修个正常的楼梯供她装几分钟淑女,没想到自己的祖宗比设计旋转楼梯的罗伊娜·拉文克劳还过分——那足够人上下的水管真的就是个水管,甚至连个落脚的支点都没有。

“梅林在上,我诅咒萨拉查……”潘多拉嘟囔着说到这,本想说“不得好死断子绝孙”,却发现这真的在陈述事实,“算了。”

她探头向底下望去,只有黑漆漆的一片;拿起魔杖用荧光闪烁咒照了一下,再看下去,还是只有黑漆漆的一片。

跳下去?

潘多拉有些犹豫,因为这让她想起小时候前花园深处的蛇窝。

要是路西法来就好了,被扔进蛇窝什么的,他比较有经验。

给裙子上用了防水咒和防尘咒之后,她攥紧了魔杖纵身越下。

这弯曲又黏糊的管道无情地打碎了她对密室最后的幻想,她不得不佩服自己刚才对自己裙子防患于未然的明智举动——上次觉得自己这么聪明,还是在休息室里说自己不会下巫师棋的时候。

终于,她落在了潮湿的地上。伸手不见五指,好在还有魔杖。

“流萤为火。(Stefax)”潘多拉的魔杖逆向画了一个S,念动咒语后从顶端射出带着淡金色的绿光,很快那光又汇聚成三个球漂浮在她面前。

是照明灯,也是探路器——每当她走到一个分岔路口,光球就会分头行动,如果有需要它们还会自行分裂。

但显然,她很清楚自己该往哪边走,因为……

这里的路,和当初家里后花园的路一模一样。她似乎不是进了密室,而是走向自己那早已化为废墟的家。

一切都像坟墓那样寂静无声,她不知道自己是从第几步开始恍惚,以至于泪水模糊了好几次视线也浑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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