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如此。”布雷斯耸了耸肩,显然也很无奈,“特拉弗斯老家主抱着一叠家谱和姻亲关系烦了法律执行司的那位亚克斯利先生一个月,亚克斯利先生又跟克里斯托弗骂了一个月:核心思想是特拉弗斯的家谱中显示那家人曾诞下一对龙凤胎,其中的男性为他们家增添了那位被记录的男性继承人——是我们这一代的人。并且,那位男性疑似已经丧偶了:特拉弗斯老家主认为这样就足够了。”
“那能找到什么。”西奥多莎颇感无语,“一个个问那些不在二十八家里的男孩们有没有妈妈?然后再问他们你们爸爸有没有双胞胎姐姐或是妹妹?”
布雷斯叹了口气:“但特拉弗斯家必须必法律执行司快一步解决这个麻烦:一旦现在的特拉弗斯家主离世……恐怕法律执行司的负责人会用更高级的血液魔法追踪,然后找到那位流落在外的男性血亲,让他继承整个特拉弗斯家族。穷小子转瞬间成为古老家族的主人,甚至动动手指就能让特拉弗斯小姐滚出她的庄园,一个子也得不到。”
“……特拉弗斯小姐有可能颗粒无收?但那是她的父亲给她留下的东西。”西奥多莎也皱起眉,“就因为她是女孩,这一切都有可能被一个陌生男人抢走?”
“是。”布雷斯靠在沙发上,神色淡漠,“毕竟这是男人制定的规则,一个男人的游戏。可惜几十年前的男人们想不到自己的子孙后代真的断了根……”
“那也只能说几十年前的男人们活该,几十年后的男人们也活该了。”西奥多莎笑得讽刺,“早知如此,当初为什么把女人从你们愚蠢的棋盘上扔下去呢?”
布雷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诺特小姐的脸上流露出的那股讽刺的高傲让他想起自己无意间听到的传闻:诺特先生将一切都留给了独女。西奥多莎的继承权排在了她所有可能出现的远房表兄前面。
她父亲很爱她。布雷斯短暂地想,轻声转移了话题:“格林格拉斯家族的话,我们都知道。他们实在过于衰败,也不知道格林格拉斯先生怎么搞的。所以剩下的就只有帕金森和诺特——也就是潘西和你。”
“你怎么跳过了亚克斯利?”西奥多莎咕哝道,“亚克斯利小姐,那朵芳香四溢优雅无边的栀子花*,你怎么把她忘记了?”
布雷斯的神色僵住了一刹那,随即被他很好地掩盖过去:“纳西莎夫人听闻亚克斯利小姐已经与哪个纯血统家族的少爷定下婚约了,所以也不好让德拉科做拆散人家的事情。我以为你知道?”
见西奥多莎满意了这个解释,年轻的扎比尼先生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想让她看出任何一点不对劲。但他迟早有一天要告诉西奥多莎,嘉德丽雅·亚克斯利不在德拉科·马尔福的未婚妻名单里是因为纯血统家族们同样笃定两位亚克斯利先生会将女儿与养子订婚,亲上加亲。而布雷斯·扎比尼正是那个养子——亚克斯利小姐早早在舆论上与他绑在了一起,也只有西奥多莎可能还不太清楚这些。
他倒是希望西奥多莎永远不要知道这件事——可是他又最清楚不过,她迟早要知道这件事。
那时候的她又是什么表情,他又该怎么面对她的蓝眼睛呢?曾经的青梅竹马与过往共度的时光在这场“婚姻”落下帷幕之时便笼罩上一层成年人的心照不宣,他们俩大概也会形同陌路起来。如果,如果西奥多莎足够幸运,她可以嫁给一个她喜欢的人——布雷斯不敢继续想下去了,光是在内心对他人未来的妻子怀有这种逾矩、过分的爱意,就值得克里斯托弗把布雷斯摁在神的面前跪上一天一夜再鞭打上一天一夜。
他早在没见到克里斯托弗前就犯了这道戒了——他兴许该去忏悔的,布雷斯想,忽然有些疲倦地意识到,哪怕他并不算信仰那位万能的主,但此时此刻他也只能求助于祂,因为也只有祂能聆听他的罪孽。
“你看上去好累。”西奥多莎咕哝道,纤白指尖拨弄着自己刚刚得到的新胸针,“我怎么记得有传言说你善于在社交场上散发个人的魅力,属实是斯莱特林的交际花。”
“那今晚我就把这个称呼送给你心心念念的栀子花好了。”布雷斯依旧靠在沙发上,半闭着眼睛,“你不能要求一个人无时无刻都精力充沛地交际,更何况那些纯血统少爷们只是与我聊天当消遣而已。”他灰色的眼睛此刻倒显得有些冰冷,“我们已经到了要学着大人那样结交权贵的年龄啦,多莎。他们现在希望结交那些黑魔王的支持者与魔法部的高官。”
“噢,我想女孩们也是。”西奥多莎倒也不气恼,“难怪你可以躲在这里,而我不得不在外面被她们围追堵截:现在是食死徒的女儿比商人的儿子值钱的时候了,小扎比尼。”
“梅林,我不是那个意思。”年轻的扎比尼先生挺直腰,着急地要说什么,但西奥多莎轻轻摇了摇头:“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你只是告诉我这群人在寻找一个最合适的目标,然后竭尽全力地为自己捞到好处罢了。不过,至少你现在没去攀附谁。”
“哈。”布雷斯听见她这么说,忍不住为她身上的天真微笑,但随之而来的只是叹息与摇头,“我在攀附一位食死徒的女儿呢,小诺特。你不会没看出来吧,亲爱的?我都把她骗到扎比尼宅来啦。”他用上了他同那些夫人小姐时说话的腔调,那双原本冷冰冰的灰色眼睛里也好似泛起一阵又一阵的柔情。这是他学会的生存之道,也是他在旁人眼里的真实面目——大抵会让多莎感到陌生,不过她得看清自己了。
西奥多莎只是看着他——她眼里有一种布雷斯从未见过的东西在不断发酵,使得她看起来更像旁人口中那位高傲冷漠的小姐了。她微微凑近布雷斯,脸上的表情并未因为他刚刚一语道破的真相而发生太多变化:“这是攀附,还是你的真心?”
“作为被攀附的人,我自诩比你看的更清楚一点点。”西奥多莎不去管现在已经有些呆愣的布雷斯,学着他的样子靠在沙发椅背上,“谁攀附别人时这么优柔寡断的?更何况你也根本没在取悦我。”
“……取悦,你不开心?”布雷斯轻声问道,“在这里你不开心……”
“没有,没有。”西奥多莎摇头,更正了自己的话,“我没有不开心,只是我看出来你没有在取悦我——你应该跟我讲很多很多很多小时候的事情,强调我们的情谊,然后让我对你们扎比尼家死心塌地。可是你没有。我猜,你甚至因为不肯给我写信被惩罚了。是这样吗,布雷斯?”
被她点名的那一位很想开口辩驳什么,但最终选择不去说什么,只是缓缓、缓缓地抬起眼睛看着她:“我想,德拉科应该很庆幸你是个女孩——如果你也是一位男孩,恐怕特别调查组主席的位置归谁坐还是一个问题呢。”
“那可不一定。”西奥多莎没太听明白为什么布雷斯要提到在他们五年级时创办的那个组织——当年的乌姆里奇高级调查官在斯莱特林内部大肆宣扬波特组建了一个“反抗者组织”,几天后便迅速成立了一个以斯莱特林学生为主的反反抗者组织。当时的主席就是德拉科·马尔福。布雷斯也参与了那个组织,不过因为学业原因只是随便巡了几次夜:西奥多莎知道的清清楚楚,布雷斯的成绩只能勉强跳一跳去拉住高级班的尾巴尖,他只好在那一年选择自己写作业,而不是找他那位神秘的代笔。好在,他的O.W.L.s成绩至少看上去十分漂亮,于是他在六年级又开始跟找代笔帮他解决一些不痛不痒的小作业——也是奇怪,今年他居然没找代笔帮他解决亚克斯利先生给他布置的暑假作业。
“你比德拉科更敏锐,小姐。”布雷斯打量着她的眉眼,好像真的在想象一个身为男孩的西奥多莎长什么模样:小诺特先生想必会有着一头同样是金色的漂亮头发,家族祖传的蓝色眼睛或许会衬得他很有魅力,微微翘起的眼睫毛兴许不会这么长,但照样会显得小诺特十分英俊或是美丽——梅林,他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但是他的心底却有一个怪声叫嚣着质问他,质问他倘若今晚坐在他身旁的真的是一位小诺特先生,他此刻的悸动与心跳依旧属于他吗?他会喜欢那位同样是青梅竹马的小诺特先生吗?他会如何对他,如何看他,如何与他共处,又会如何面对他们二人的未来呢?比德拉科更加敏锐的诺特将是男孩中有力的竞争者。布雷斯眯起了眼睛,却无法忽视自己内心的郁结:他对青梅竹马的这番感情究竟是建立在她的聪明不会威胁到他,还是建立在西奥多莎只是西奥多莎上?
“但如果我是男孩,我恐怕不会像现在这样了。”西奥多莎的嘴角耷拉下去,她想起自己父亲在葬礼过后与舅舅的那一场谈话:艾德里安舅舅再三逼迫父亲保证,西奥多莎必须成为诺特家族的继承人,哪怕自己的父亲要续弦、要给她生弟弟妹妹。
“我不会再娶的。”诺特先生低着头。穿着黑衣的他显得消瘦又冷漠,“德维娜会是我唯一的妻子,莎莎也是个乖孩子。只要她平安地长大……”
“诺特,你我都知道如果我外甥女只是乖巧,她哪怕继承你的位置也只会被你那群乱七八糟的亲戚远亲和他们该死的儿子拿捏着当一个没用的漂亮废物。”一身黑衣的艾弗里先生凶巴巴地开口,同她印象里吊儿郎当的舅舅并不相似,“她必须被你按照培养一个家主的方式培养——她必须与那些混小子平起平坐,她甚至不得不比他们更厉害。我们都知道那些舆论会如何对待一个女性家主。她不得不被摆在一场男人的游戏里跟他们同台竞争。”
“你做得到吗,诺特?如果你做不到,恕我直言,我会带走我姐姐唯一的女儿。”西奥多莎只听到了这些,后面的话在她内心的一团乱麻里彻底被淹没。也是在那天以后,诺特父女虽没说什么,但都心照不宣:她的生活不再是依偎在母亲身旁当一位乖巧的诺特小姐,而是站在父亲的身侧学着成为一名未来家主。
如果是男孩的话,西奥多莎想,恐怕没人会要求小诺特先生比别人家的男孩更强。因为他就是默认的家主,每个人都知道他的地位无从撼动,他要做的就只是长大而已:会有人替他扫平前路,他只需要沿着诺特家祖祖辈辈的男人们走过的那条路一路走到底就行了。
如此顺利的人生,她估计是享受不到的。布雷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任由她享受着他的沉默——直到他们再次对视,互相从对方眼里看见了忧愁。外面的乐声同笑声一起徜徉,就好像他们身处两个世界一般。
“你们家选的曲子不错。”西奥多莎选择换了个话题,“听起来很有夏天的氛围,冰镇的汽水与包裹着冰激凌的泡芙……啊。”
“你饿了。”布雷斯用了一个肯定句,同时感受到自己的胃也空空如也——他躲进这里时没来得及拿上食物,刚替自己的膝盖敷好药便又接待了闯进来的西奥多莎。他凝视着少女浅蓝色的眼眸,本想叫家养小精灵帮忙拿一些食物,却又想起西奥多莎先前跟他提到的“珠儿”和什么“烤肋排”——他忽然也有点想吃这道菜了。
布雷斯站起身,朝着青梅竹马伸出一只手,脸上露出一丝狡黠与反叛的意味:“走,我带你去厨房吃点东西。”
“你的脚还好吗?还有,从外面?”西奥多莎无比自然地将手放在他手心,站起身后便抽回了手,“那我们不就被看见提前离场啦?”
“这边有通向走廊的门。”布雷斯引着她走到门前,伸手一推便推开了这道隐蔽的暗门,“走了,希望这个点没人在走廊上乱跑——我的脚?我的脚有什么问题?”
于是他们俩就成了乱跑的那一对:诺特小姐提着裙摆,跟在扎比尼先生后面,一路小跑着七拐八拐。她不免想起他们俩小时候也是这样喜欢到处乱跑,可现在他们长大了——但还是可以到处乱跑。
有多少人长大后还能如此乱跑呢?西奥多莎加快了脚步,甚至跑到了布雷斯跟前:扎比尼先生由于讶异,微微瞪大了眼睛,看着她由于奔跑时导致金发飞扬,露出大半个后背——西奥多莎本就皮肤白皙的像个娃娃,在扎比尼家的夜色下更是笼罩着一股朦胧。她回头,唇角的笑意微微的,但更多是一种肆意:于是布雷斯也忍不住跟着她笑,直到他们俩绕来绕去,来到了厨房。
珠儿的烤肋排确实味道不错。虽然一厨房的家养小精灵都被他们吓了一跳,但珠儿,作为掌管“西奥多莎小姐”伙食多年的家养小精灵,很快便想起来小姐这是带着扎比尼少爷来吃烤肋排。在家养小精灵的魔法与厨艺的加持下,他们俩很快便得到了烤肋排,又去拿了两杯晶莹剔透的饮料后便离开厨房,坐在走廊上开始享用美食。
曼彻斯特今晚难得没有下雨,而他们刚从宴会上逃脱,身上的热气与烤肋排的香气混合着,促使两位年轻人胃口大开。等到吃完后,他们才反应过来自己吃的有些饱,只能慢悠悠走着回去。整个扎比尼宅好似都已经被乐声笼罩,布雷斯觉得自己的脑子轻飘飘的,想要多看看漂亮的青梅竹马,又觉得这真是大逆不道。西奥多莎也没有好多少:她辨认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这是她小时候最熟悉的舞曲——第一支交际舞演奏的就是这只曲子,她记得她跟布雷斯难得第一次跳舞就很有默契,互相踩了对方两脚。
当她的目光与他的眼睛相会时,西奥多莎开了口,如同一位真正的绅士:“你想跳舞吗?”
“If you wish.”布雷斯任由大脑被晕乎乎侵占,接过了她的手——跳舞有益于消食,而他们两人显然是一对完美的搭档。绿色裙摆同墨绿色的长袍扬起的弧度格外类似,而她稍稍仰起头,去看布雷斯的眼睛,发现他也在看她。直到走廊的尽头,他们二人缓缓随着舞曲最后一个音的落下而分开。在他们之间萦绕的一层东西忽然像被打破了一般,引得两位头脑发热的年轻人无不感到害羞的——布雷斯率先替她推开门,一会儿二人便又回到了社交场上。西奥多莎今晚没去跳第二支舞,布雷斯也是。她被那些小姐们围住,而他则穿梭在那群纯血统少爷之间。直到晚宴结束,西奥多莎换下了裙子和胸针,穿着睡裙躺在被窝里后,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他们俩在厨房喝的不是果汁,而是鸡尾酒。
家养小精灵帮她将绿裙和胸针还给了扎比尼夫人——后者披着自己的丝绸睡袍,一缕金发垂落,被肤若凝脂的美人轻柔地撩回耳后。她看着这条裙子,闻到了它身上香水、酒水与烤肋排的味道,忍不住挑起眉头:这倒是让她想起一些什么来了。
克里斯托弗·亚克斯利打开门的声音和嘴里骂骂咧咧的抱怨让茱莉亚·扎比尼忍不住皱了皱眉:她知道丈夫今天生气的原因。他的兄长一家并未出席今晚的宴席,理由是魔法部的事物繁多。克里斯托弗还特地邀请了嘉德丽雅小姐单人前来,却被那个娇纵的小姐在最后一秒通知她要去和闺蜜“同游伦敦”——谁知道那个闺蜜是谁?她的两位好友可都是在扎比尼家的宴会待着呢。
“布雷斯越发难以管教了。”克里斯托弗脱下外套,开始第三个程序——骂他的养子,“他今晚前半截宴会根本不知所踪,梅林才知道他躲哪儿去了。”
“他生性如此。”茱莉亚敷衍道,没料到克里斯托弗换完睡袍后居然凑到她的梳妆台前,肆无忌惮地从上至下打量她和她的梳妆台:“这是什么?”
他指的是那条绿裙。
“我的旧礼服,今晚借给小诺特小姐穿了。小姑娘刚刚派家养小精灵送到。”茱莉亚不喜欢他这么探头探脑的目光,索性站起身来打算就寝,“在我进行欧洲旅行时买的,大概过了快二十年了。”
当然不到二十年。她心底的声音告诉她——这不是她买的裙子,是一个人送给她的。当时她在西班牙的一个小镇同那些麻瓜们一起狂欢,在意兴阑珊之时,她看见了一个无比英俊的男人。
她只看见了那个男人。
一见倾心或是见色起意。年轻的茱莉亚·扎比尼并不在乎一夜情的对象是谁,也不介意将一夜情发展到一周情,再变到两周情。他们分开的前一晚,西班牙男人拉着身着绿裙的她的手,邀请她跳舞——啊,茱莉亚想,就像她的儿子也在和身着绿裙的小诺特跳舞一样。
她在走廊的阴影处端着一杯酒,平静地看着布雷斯与西奥多莎在远处跳着舞,想起自己也曾在某个夏日的夜晚和当时的舞伴逃出狂欢,大笑着跳过一支未尽的舞。她的舞伴并没有触碰她裸露的后背,只是在一曲终了后告诉她,你很漂亮——伊比利亚男人深灰色的眼睛里向来晕染着一层冷意,可是他望着她时,灰色的眼睛里只有她的倒影:金发蓝眼的绿裙美人被他环着腰,最终缓缓松开了手,就此离别。
第二天,茱莉亚返回了英国,遵循约定与自己的第二任未婚夫见面,接受自己的未婚夫在婚宴的前一周暴病而亡,而她当天裹着黑纱嫁给了未婚夫鳏居的叔叔。订婚,结婚,生育——她可怜的第三任丈夫还未来得及看见她生下的孩子便死于魔法造成的意外,她带着襁褓中的婴儿和丈夫留下的大笔遗产离开了那个家族,同样身披黑纱。她在母亲的眼泪下叹了口气,让家养小精灵去照料那个有着棕色皮肤与黑色头发的婴儿:“没有父亲就没有父亲,直接跟我姓算了。”
她转了转眼珠,给儿子起名字时仿佛在玩一个游戏:“布雷斯·扎比尼,听起来很好听。”
再接着是好几任未婚夫与好几任丈夫吧?她情人的数量跟布雷斯的年龄一起增长,恐怕比小孩长得还快些。她都有些记不清那些同她约会的纯血统男人长什么样了,可她却独独记得那个人……
她记得他的黑发,他的灰眼睛,还有他与大部分英国人并不相同的、独属于伊比利亚半岛的棕色皮肤。他在跳舞时也赞美她金色的长发,赞美她蓝色的眼睛,还有她与大部分西班牙女孩并不相同的白皙肤色,与她的绿裙。
他送给她的那条绿裙。
*标题的“乔和劳里”为《小妇人》中的两位角色,本章布雷斯与西奥多莎的见面、对话、跳舞情节设置与回忆很大程度上参考了乔和劳里第一次见面的舞会。
*引用自《小妇人》第3章里乔对梅格舞伴的评价。
*嘉德丽雅(Gardenia)有栀子花的意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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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Chapter 3 乔和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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