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弗雷德低声问,“什么时候?”
“这就是你的感激我的方式吗?”罗米反问。
一瓶火焰威士忌从楼梯上蹦蹦跳跳地飞进来,肖恩皱眉,善意地提醒道,“我不认为蒙顿格斯现在的状态适合……哦,是你要喝。”
罗米点了点头。
“她对顿格够好啦。”弗雷德说,“我还以为顿格会被扔进仓库。”
“他会把仓库里的新书弄脏。”
弗雷德像是被一块果冻噎住了。
“……而且这里显然更适合伤员。”她补充道,“毕竟蒙顿格斯帮我偷来了一只冥想盆——”罗米看向肖恩,“笑什么?”
“现在英国公开去向的冥想盆不超过十个,霍格沃茨一个,神秘事务司有两个,其余是几个古老纯血家族的私人收藏……老克劳奇去世之后,他的遗产被拍卖,其中就有一只冥想盆……”罗米掰着指头数,“他只能是偷来的,对吧——你们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弗雷德笑了笑,“因为你刚才很迷人。”
“而且你不觉得我会知道这些。”罗米凑近蒙顿格斯查看情况,以此来掩饰自己的脸红,顺便揭穿他过于直白的奉承,“我又不是送了古灵阁妖精一座金山才拿到的面试申请。”
“就像你说的那样,它来自一个古老巫师家族的私人收藏。”肖恩说。
罗米愣了一下,“布莱克?”
另一个斯莱特林认可地点了点头,对蒙顿格斯扬起下巴,“布莱克让他帮忙送过来——”
“结果他中途跑去和人做生意,还挨了顿打?”
“这倒是合理了不少。”弗雷德说。
蒙顿格斯咳嗽了两声,看上去清醒许多,他坐起来拍了拍自己污渍斑斑的长袍,汗味和白鲜香精的气味从他打结的头发里散发出来,小偷嘟哝着骂了几句脏话,掺杂着大概是和他做生意的人的名字。罗米递给他一杯温水,回想着艾迪还没搬走时,她说过的那个卖好价床垫商人地址。
“别这么瞧不起我呀,弗雷德。”蒙顿格斯咧嘴一笑,带出点烟叶的臭味,他喝了一大口水,喉咙里发出咕噜声,“罗齐尔小姐要是真想让我偷一只冥想盆,我说什么也要给她偷过来——”
“别对我未婚妻这样油嘴滑舌!”弗雷德笑着嚷嚷,罗米怀疑他另有所指,“我要提防的人可够多了!”
罗米伸出手在小偷不聚焦的小眼睛前挥了挥,“药效还没过,别管他,弗雷德,不过是几句胡话——”
“胡话?”蒙顿格斯大声道,语气里有种荒诞的真诚,“哪里是胡话,这些都是应该的,是我对不起你哪——我是说,当初我真不该为了做生意跟人宣扬自己认识些富有的体面人……不然约瑟夫也就不至于被人盯上……”
罗米喉咙一阵发紧,她用古怪的音调问道:“你说什么?”
“也不是一定因为我……小姐……”他似乎感觉到了阁楼里压抑的气氛,又为自己辩白道,“和我做生意的人都可靠着哪!那两年我可没少做成一些大生意,记得我那些坩埚吗,弗雷德,我给你和你兄弟讲了好几遍……”
蒙顿格斯浑浑噩噩地换了话题,开始讲那些高价倒卖的癞蛤蟆和来路不明的坩埚。在令人麻痹的药效下,生与死,忠诚与背叛,贫穷与富有,掺杂在一名毛贼,小偷,男巫神智昏聩的叙述中,磨灭了本身庄重深沉的意义,呈现出一种轻佻的平等,罗米试图从这人的表情中找到一丝真正的愧色,但意识飘忽的人所展露出的情感仿佛半空中缺少根基的楼阁,根本不能作数。
“罗米?”
弗雷德的声音像是从远处传来,她的手腕被人握住,罗米低下头,目光顺着衬衫袖口爬上去,直到和格兰芬多对上眼神。
“你的手为什么这么烫?”罗米疑惑地问,感觉到弗雷德的手滑下去,试着抽走她手里的魔杖——我又是何时拿出了魔杖?她想。收紧手指的同时任由弗雷德把她拉到身后,这才发现肖恩站在他们对面,握着魔杖的手臂横举着,突然一偏——
蒙顿格斯被从魔杖中射出的绳索缚住,脑袋重重摔在木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又一次不省人事。
肖恩抖了抖魔杖,像是为了甩掉燃烧到头的烟花棒尾端的余烬。
“还愣着不动手?”他看着罗米问。
没等她开口,弗雷德说:“把蒙顿格斯交给疯眼汉,等他清醒了,我们再好好问他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带蒙顿格斯去,罗米,你没必要——”
“现在理智又是你的优点了?”肖恩讥讽道。
“伤害别人对自己也是种折磨,罗米,别用这种方式解决问题。”弗雷德没理他,“而且我们也不能保证蒙顿格斯现在说的都是真话……”
“真希望你对沙菲克有一半宽容,怎么,就因为他是斯莱特林——”
肖恩的尾音滑稽地拔高了声调,他的魔杖飞到空中,被罗米接住。
“你们还真是喜欢教别人该怎么做,是不是?”罗米轻轻地说。
她低着头走到昏迷的小偷身旁踹了他一脚,昏死在破布堆里的男巫没什么反应,罗米把魔杖还给肖恩,“你带他先走,冥想盆……在楼下,别忘了拿——”
“罗米!”
“滚出我的书店。”罗米说,“现在。”
弗雷德把蒙顿格斯提起来扔给肖恩,后者不敢置信地看了她一眼,比起惊讶更多是失望,但她似乎被地上的一圈香烟的焦痕吸引了注意,拿鞋尖绕着它打转,楼下传来风铃和店门开合的声响,弗雷德松了口气,想抱一抱罗米,手臂却被推开。
“你也出去。”罗米疲惫地说完,没等弗雷德的反应,先一步踩在了吱呀作响的木楼梯上,罗米甩了甩头,冒出个可笑的念头,想像小动物甩水那样把突然的耳鸣声甩出去,脚下一空,一楼墙上的海报开始旋转,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狼狈地坐在一楼的地板上,手掌按着一个潮湿的鞋印。
罗米下意识抬头数了数自己滚了几层台阶。
弗雷德的脚步声像是要把楼梯踩塌了,格兰芬多在她面前蹲下,想要撩起她刘海的手又被拍下去,弗雷德局促地交叉着双手问道:“我抱你起来吧,有没有磕到头?”
承你吉言,罗米在心里想,揉着额头连连嘶声。
“我不喜欢你这样。”她说。
弗雷德一愣。
“我明明说过我不会再喜欢肖恩,但你对他的态度总是很奇怪,有时候你连想都不想就否定他的观点,只是为了和肖恩作对。”罗米把左手伸给弗雷德,让他帮忙处理手心的破皮,“你甚至没关心我的感受,也没问我的意见,就为了反驳他,让我按你的心意做事——我很讨厌这样,让我感觉你把我当成所有物。”
“绝对没有。”弗雷德立即说道。
“那你在担心什么?”
绿眼睛紧盯着他,看样子是坚决要弗雷德立刻给出答案,他叹了口气。
“你们认识的时间比我久。”弗雷德说,罗米嗯了一声。
“你们俩都是斯莱特林,也更有默契——就像那个奇怪的自组词,你们有眼神交流的时候,我会很烦躁……”
“你觉得我会背叛你?”罗米问。
“从没这么想过。”弗雷德说,“但我感觉很糟糕。”
“对不起。”罗米说,弗雷德吃惊地看了她一眼,斯莱特林扬了扬眉毛,“轮到你了。”
“我很抱歉……忽视了你的感受。”弗雷德说,于是获得了撩起她刘海的权利,发现额头上只是青了一块时松了口气,“我抱你起来好吗,你可能扭到了脚踝——”
“出去。”罗米说。
弗雷德愣住,“我以为我们没事了?”
“但我还是很生气,这是两码事。”罗米活动了两下手腕,没感觉到什么不适,“从我的店里滚出去,现在。”
--
“结果我确实扭伤了,那天我单腿跳上五楼。”罗米抱着一只巨大的沙拉碗说道,“不要牛奶,我想喝橘子汽水。”
德米提雅翻着白眼去冰箱里换了只易拉罐,伴着拖鞋的啪嗒声走了回来。
“轻点,不然楼下又要投诉。”罗米接过汽水说。
“我不明白,都过去三天了——我的潜台词是这个故事你已经讲了快十遍了。”德米提雅揉着太阳穴,“说真的,罗米,你是我见过最能逃避问题的人——”
“谢谢。”
“这不是夸奖!”德米提雅烦躁地说,“你是我见过最能逃避问题的人,但即使这样,你也试着面对了其中一个,还解决了它——现在你该道谢了。”
滋啦一声,罗米把拉环朝垃圾桶扔过去,小铁片撞到桶缘掉在地板上,德米提雅唉声叹气地走过去把它扔进垃圾桶。
“谢谢。”罗米微笑着说。
“那你还在气什么?”德米提雅终于把这句话说完了。
罗米的脸色变了几变,易拉罐在地上重重一墩,汽水被震出来洒到地板上。
“是我每天擦地!”德米提雅叫道。
“三天!”罗米怒气冲冲,“我三天没下楼开店,弗雷德竟然没在第一天来继续哄我!”
“往好处想,万一他死了呢——”德米提雅灵活地躲开一只抱枕,门铃声响起时伤员正费力地从地上把自己支起来追打室友,德米提雅连忙过去开门,“有人来哄你了,赶紧放过我——”
肖恩·斯考特站在门外。
“别看了,不是你想要的那个。”德米提雅转手把门关上,下一秒门锁咔哒一声弹开,肖恩收起魔杖,走进旧公寓窄小的玄关,另一只抱枕飞了过来,德米提雅往他身后一躲,探出半个脑袋。
抱枕被肖恩抓在手里。
“我说了不许对我家的门用开锁咒。”罗米臭着脸说。
“你什么时候说过?”肖恩问。
“刚才。”
“去洗把脸。”肖恩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对罗米说,“带你出去散心。”
“求之不得。”德米提雅欣喜地说。
“你疯了吧?”罗米说。
其实最开始写这篇的时候就决定写一个“凄惨身世离奇背景先知天赋斯莱特林富二代等各种buff叠满的同人女主也要操心明天中午吃什么”的故事。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2章 各怀心事啦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