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西莉亚在鹅卵石铺就得石子路上看到了斯内普,他来得很匆忙,一惯平顺的黑发在他的脑后卷着,甚至发尾微微泛着潮湿,她蹙着眉毛同他对视,男人视线里是不太寻常的空洞。
她深吸了口气,“进屋说吧。”
斯内普跟在女人的身后,蹲在栏杆顶的青铜狮鹫歪歪脑袋目送他们进门,他仍然记得这些为卡佩守门的小家伙们,他们远并没有看上去这么可爱亲人,如果有人擅自闯入,这些可爱的炼金狮鹫会立即变成真正的恶鬼将来人拆托入腹。
但他并不害怕,此时此刻,他们还认得他,友好又亲近,就像是迎接一个旧友。
塞西莉亚带着斯内普走到客厅里,她摘下脖子上系着的围巾,随手扔到客厅中央那组深红的天鹅绒沙发上,她并不喜欢寒冷,客厅里的壁炉永远燃的很旺。
她指了指沙发,让他坐,随手在空中招了一壶热红茶,倒在他面前的白瓷杯里,“热红茶?红糖饼干?”
“喔,谢谢。”斯内普坐了过去。
“所以,发生了什么?”她在他侧边的另一个沙发上坐了下来。
他并没有动那杯冒着热气的瓷杯,目光落在女人的身上,此时此刻她像一个麻瓜军人一样坐在他身边,一惯墨色的长发被深棕色发夹卷成一个优雅的发髻,她穿着一套深蓝色的麻瓜军装,熨得笔直的军裤紧紧卡在她黑色的皮质武装腰带里,裤脚短利的刚好盖住黑色牛津军靴的靴筒,一切都那么麻瓜。
他突然想起毕业前的一年,她从伦敦彻底的离开,杳无音讯,直至黑魔王利用埃文罗齐尔将她的妈妈骗进庄园软禁起来,之后她火速出现,就变成了今天的样子。
时间会彻底改变一个人对么,他记得在这之前卡佩家族是不准备让自己唯一的继承人陷进这场巫师的战争中的。
“雷古勒斯失踪了。”他不得不开口。
塞西莉亚的眸子微微震动了下,她似乎有些震惊,下意识的端起来茶杯,“和...黑魔王交代的事情有关么?”
斯内普看着女人微微颤动的睫毛,他的嘴唇微动,“我们不得而知,但是他的魔法痕迹全部消失了。”
塞西莉亚的身体肉眼可见的僵硬了,她抬头,“你是说,他死了?可我并没有...”
“你并没有察觉对么?”斯内普盯着女人的眼睛,无言的沉默在他们眼中交汇,“我想他可能提前去魔法部毁掉了你们结婚证书,婚约魔法不是死契,只要有一方想要毁约,便会失效。”
塞西莉亚愣住了,她不自觉的抬手,一个红丝绒的戒指盒从桌上飞了过来。
斯内普的眼睛微微放空,他看着女人从那个戒指盒里拿出一枚戒指,他继续说着,“是沃尔布加先发现的,就在昨晚家族树上雷古勒斯的头像黑掉了。”
“他们确认了他的死亡。”斯内普说完了,他抿住了唇。
一时间,屋里安静极了,斯内普习惯这种沉默,就像是海啸来临前的平静燥热,他看到她的指尖轻轻拂过那枚戒指,那是一个尺寸很大的黄钻,以他的视力足以看清戒托上刻着的名字,就像他说的,巫师是身死咒消的,此时此刻,除了记忆世间再无雷古勒斯的痕迹。
几乎是一瞬间的,塞西莉亚的手指滑过那枚戒指后,她只觉得她的喉头有什么东西在上涌,她猛地起身奔向隔壁的盥洗室,就像个溺水的人,抱着马桶将胃里所剩无几的酸水全都吐了出来。
她极力地控制自己的手不要发抖,寂静的浴室孤独地酝酿出她的悲伤,可她却无法流泪,一滴都没有。
她在盥洗室里大喊,“那尸体呢!”
“没有找到。”斯内普的声音由近及远,他跟了上去。
女人抱着马桶不停地干呕,他把一个水晶瓶放在台面上,“前两天穆迪确实在小镇击毙了几个我们的人,但穆迪并未公开这件事,那太混乱了,谁也不知道雷古勒斯究竟在不在里面,所以没有尸体。”
斯内普的语调低沉,他平静的叙述着所有发生的事,塞西莉亚挣扎着抽了两张纸按在自己脸上,她狼狈的爬起来走到洗手台前,打开水龙头,将脸伸了进去。
“就算有他也不会说。”塞西莉亚从窒息的水流中抬起头,“他是贵族,贵族法不允许这么做。”
“是的,所以就这样了,奥赖恩刚刚病逝,沃尔布加悲痛欲绝。”
她从镜子中盯着斯内普那张惨白的脸,他很客观并且相当平静,他穿的仍旧是那件朴素的再不能朴素的黑袍,可他的气质早就同过去不同了,他不再缩着头隐藏在人堆里,他的脊背宽阔平直,撑起了那件硕大的黑袍连走起路来都带着风,而此时此刻他高深莫测的看着她,眼里是一眼望不到边的海水。
她突然笑了,水珠从她的额上滴落,他不再是那个过去被人欺负的男孩了,权力和地位都能改变一个人的气质,她知道的。
“你不是因为我的拜托才来的。”塞西莉亚的眸子里射出精明的光芒。
斯内普抿抿唇,还是回答了,“抱歉,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我试图跟踪雷古勒斯,但他非常机敏,我只比黑魔王早知道一会儿,正要联系你,黑魔王就召见了我,他想知道你对此事是否知情,你刚才的表现足以令他满意了。”
塞西莉亚冷哼了一声,她推了靠在厕所门边的男人一把,“那么你的任务完成了,还等在这里是要我夸赞你是他一条衷心的好狗么?”
斯内普的袍子被她按出一个**的手印,他并没有被她激怒,只是跟着女人走出了盥洗室,“你对我的好恶我无从置喙,你可以把你的全部糟糕的情绪倒给我,但我来是为了提醒你,千万不要,冲动。”
“你对我有什么误解么,斯内普?”塞西莉亚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往头上涌,她确实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甚至是大脑,她的声音尖锐又刻薄。
她把自己从军装里解脱出来,旁若无人的在男人面前换上了一件黑色的巫师袍,“难道你认为发生了这么多事后,我还会冲到他的老巢去质问他?我为什么要这么做?还是说你也认为雷古勒斯的死和他有关?”
她光着脚走到他面前,黑色的素色魔杖抵在斯内普的胸口,像是数扣子一般,在他的衣襟上轻敲,“真可笑,斯内普,这就是你们选的,令你们着迷的,最好的,领袖!”
莫名的,斯内普觉得胸前那个被卢平撕扯出来的疤痕滚滚发烫,他猛然攥住了她的手腕。
“我知道你悲伤、愤怒,但请你控制住这些情绪。”他缓慢的吐出这些字,“我不管曾经,你母亲去世后的那些时候,你是如何蛰伏的想要报复他。”
“但此时此刻你不能露出一丝一毫的马脚。”斯内普的黑眸紧紧地盯着她,“他不稀罕马塞的权力地位,在他看来什么公爵大臣,在他眼里那只是一个出身麻瓜的巫师,但你不同,他不能让你的思想出现一点意外。”
“他想要你的忠诚,并且永远不能出差错。”
她死死的盯着斯内普的黑眸,他的脸绷的紧紧的,简直要鼻尖碰着鼻尖,在这个距离上,摄神取念能不费吹灰之力的攻破他们双方的大脑,但他们什么都没做。
“那就这样去汇报吧,我亲爱的朋友。”塞西莉亚狠狠甩开他的手,滚烫的手从她的腕上剥离便让她觉得寒冷,她打了个哆嗦,径直打开了房门,“从我的房子离开,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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