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慌乱的早上过去,表面上带着很少行李的哈利和德拉科终于安稳地坐上了飞机。
哈利靠着椅背如释重负地喘了一口气,德拉科歪头看着他笑着。
而就像雷古勒斯说的,他似乎已经打点好一切,没有一个工作人员对这两个独自出门的未成年表现出工作之外的好奇,而哈利有些超重(并且加了蒙蔽咒才能通过安检)的背包也没有引来什么其他关注……这似乎是完美的出游,一切都带着水到渠成的流畅感,但哈利知道这才仅仅是个开始。
飞机起飞的时候哈利紧握住了德拉科的手,看看他,又转头望向窗外,城市渐渐缩成很小的一个点,浅薄的雾气渐渐蒙蔽住圆窗,然后随着飞机上升雾气也更加稀薄起来。
飞机起飞带来的不适感渐渐远离,但窗外的景色没有让任何人觉得心旷神怡,不管飞多远雾气都好像一成不变。哈利看着德拉科,脑袋凑到德拉科跟前跟他小声交谈起来:“感觉怎么样?”
坐在哈利后面的一个圆脸棕发少女微微歪了歪头,不太明白她听到的什么“还可以吧,挺新奇的,虽然手续繁复浪费时间但是舒适度远远超过门钥匙和幻影移形。”“当然如果我自己可以幻影移形一定不会选择这种方式出行,但碍于未成年保护法和目的地的特殊性,这也是没办法的一次体验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什么新出的游戏吗?她正想着,就听到前面传来了一阵爽朗的笑声,听起来像是最开始问话的那个男孩。
之后出现那个音质偏低沉还带着点电视剧里英国贵族腔调的男孩在另外一个男孩戛然而止一般收敛了笑声(她都能想到前面是一幅怎样的画面)之后又说:“不过麻瓜还是有可取之处的,起码科技发达替他们解决了一些麻烦……”
啊?麻瓜……?是什么瓜……的别称吗?
少女一脸莫名其妙摸不到头脑。
飞机平稳降落在德国柏林机场的时候窗外已经完全是另一片天空了……就像在飞机上看到的那样,那团阴云一般的浓雾只笼罩在英国上空,柏林的天蓝得就像真正的夏天一样。
下飞机的时候哈利发现原本坐在他后面的一个女孩盯着他和德拉科看了一眼,那眼神里透着一种莫名的好奇……哈利礼貌地在视线相交的时候微笑了一下,完全不知道那女孩在这一个多小时中从猜测他们是沉迷游戏的网瘾少年发展到了网瘾深重的中二少年。
更不知道在他这个笑容和德拉科不经意看过去的一个眼神之后,对方对他们立刻改观——是明星吗?怎么长得那么好看!还是真的是英国那边的贵族——
当然她的这些问题永远都得不到解答。
哈利走在人群中,下意识地压低了鸭舌帽的帽檐。他和德拉科跟随着人流往出走,半天才找到机会。他们在一个隐蔽的地方把小天狼星给他准备的车拿出来。
哈利看了看周围,朝德拉科挑了挑眉率先钻进了车里,德拉科无奈地看了看这辆普普通通的小轿车,还是拉开门坐了进去。
“你是真会开吧?”德拉科看了看安全带,犹豫着问哈利。
哈利呢,他两手搭在方向盘上,语调轻松地说:“这有什么真会假会的啊,咱们开车又不像麻瓜还需要考什么驾驶证,上手就开呗。”他说着就踩下了油门,汽车轰鸣驶出,根本没给德拉科反应的机会。
“好了,”哈利看看前面没车也没人,就空出手来把揣在兜里的几张地图都拿出来,“你看看,咱们现在在机场路,按照地图一直开就对了吧,这一路上有没有什么标志性建筑能注意一下?”
德拉科对比着看了一眼,说:“柏林。”
“嗯?”哈利歪头瞅他。
“穿过整个柏林城。”德拉科说,“按照这张地图,”他抖了抖手里那张看起来就有年头的羊皮纸,“纽蒙迦德应该在离柏林不远的无人区,当然我说的不远是在地图上看起来不远。”
“……”哈利看着四周陌生的景色,默默加了速。
等到车开离机场附近,哈利立马拐进了一条小路,点了隐形装饰让车飞上天。德拉科看看周围的蓝天白云,很是悠闲地从包里拿出一本书翻看起来,哈利研究了一下指南针,感觉自己应该是抄了一条没错的近路之后稍稍松了一口气。
哈利自己含了一个糖,又塞进德拉科嘴里一颗。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你之前说的那个第一代黑魔王真的是邓布利多教授的……恋人?”德拉科问。
“嗯,”哈利应了一声,“就像咱俩一样确实。不过很少有人知道他们的故事,巴希达奶奶可能是最清楚的那个,但是她吐露出的故事中有用信息也很少,除了当年格林德沃为什么会突然离开戈德里克山谷。不过我根据有限的事情大概推断出阿莉安娜的去世其实应该是一场无奈而悲哀的意外——至于其他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毕竟我只是在机缘巧合之下看过一本饱含偏见的死后传记——在所有状态都极度糟糕的情况下。”他简单解释道。
德拉科看着哈利,灰色的眼睛目光深沉,但是哈利并没有接着说。
几秒钟之后,哈利笑着摇摇头,又接着说:“那本书是丽塔·斯基特写的,你也知道她一贯的风格,所以理所应当书上九成的话都不能相信,但还是有一点引用来的事实的——比如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的关系,在少年时期他们就像火和锅那样投缘之类的。”
“尽管一切的结束就像开始那么突然?”德拉科沉思着,浅色的睫毛半掩住眼睛,“他们的感情无疾而终,但是成就却一天比一天更斐然?”
“谁说是无疾而终。”哈利像只狐狸一样狡黠地笑着,“不说我们,但是福克斯一定知道邓布利多在白天黑夜写的那些信是给谁的,也知道他在几次离开霍格沃茨之后到底去了哪里。”
德拉科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看着哈利似乎想说什么,但是万千言语最后都抿在唇间,他只是轻轻说了一句。
“你真的经受了很多考验吧,我是说苦难……”他的声音很轻,但就像什么沉重的东西打在哈利心上。
车在他这句话之后小幅度地晃动了一下,但哈利马上就又控制好了。他眼珠转动了一下,但是最后依然游移地看着前方,他张口,双唇就像被粘住一样——最后他咽了口口水才说:“怎么突然……唉。”哈利叹了口气,“早知道是这样就不告诉你们了,结果一个两个都把我当成什么易碎品一样宝贝着,我真的感觉很别扭……”
德拉科看着哈利的侧脸,安静地听他说话。
“何况那些事情就像是上一辈子一样遥远……”哈利这样说着,汽车撕裂空气冲向远方。
“的确是上辈子。”德拉科强势地表示,“不管以前的我和你是怎样,但现在就是现在。”
“怎么?”哈利从上一个话题带来的莫名情绪里抽离,带着兴奋和恶趣味地追问德拉科:“你察觉到什么了?”
“大概吧。”德拉科说得模棱两可,似乎不太想谈到这个话题。
哈利歪着头想了一下:“这么说起来我们以前还真挺针锋相对的,你就像个小恶霸一样……”哈利看着德拉科,顿了顿才吐出那个词:“可爱。”
德拉科狠狠瞪了哈利一眼,然后又没忍住笑。
“我本来就是那种不太会表达自己的人……”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欺负……和你作对可能有一部分目的是引起你的注意力。”
“啊啊,”哈利笑着点点头,“我都知道。”
哈利拉着德拉科出门,说是旅游,但其实还是借着旅游的由头出来做点什么,德拉科比任何人都清楚这点。但那又能怎样呢?只要是跟哈利两个人一起,不管他是冒险还是待着,他都觉得开心。
所以只是坐在车上,或者也能说是坐在空中游览柏林城市景观感觉也不错。但是在柏林城过去之后,景色就伴随着时间的流逝和汽车的前进变得越来越荒凉起来。大片大片的无人居住区中村落就像点缀一样,哈利和德拉科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凝重——但这也证明他们走对路了。
确实如此,路是对的,因为就在不久之后,汽车在半空中撞上了什么东西——那一瞬间的感觉就像是高速行驶下的一次急刹车,哈利差点撞到方向盘上。
“得降落了。”德拉科说,“这里有一个针对魔法的魔法屏障。”
“嗯。”哈利应道,把汽车平稳地落在地上,然后又试探着向前开了一下——这一次的撞击感很轻微。
“必须下车走一段了。”哈利观察四周之后关闭了隐形装饰,把车停在路边。然后活动了一下手指,背上背包下车。德拉科指着远处一个模糊的高耸建筑,说:“还好,不是很远。”
接下来这一段路就像是麻瓜学校在春夏季节会开展的远足活动一样。哈利和德拉科慢悠悠地晃荡在路上,看起来还真像是来乡野采风的——但是再长的路也会走到头,最后哈利和德拉科的眼睛再也注意不到什么景色,而是被那石塔占据了所有视线。
德拉科看着面前灰暗古朴的石塔:“灯塔……”他不确定地说,“这种建筑不应该在海边吗?”
“哦。”哈利点头,又说,“或许它真的能为人引路……心里的路。”
“比如说?”德拉科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哈利。
“当然不是我们。”哈利这样说,然后朝石塔走去。那高耸的建筑被周围颓败的景色衬得更为冷峻和漆黑,荒芜遍布它的四周,它是这荒野里孑然独立的守望者。
巨大的石门门楣处刻着格林德沃的名言:为了更伟大的利益。
但这句话是邓布利多在信中写给格林德沃的。
哈利勾勾唇:“盖勒特·格林德沃,曾经差一点征服整个魔法世界的——黑魔王。他的战绩遍布德国和保加利亚,圣徒追随着他的脚步,直到他失足于英国,在败于阿不思·邓布利多手下之后把自己关进了他亲手建造的监狱。”
德拉科仔细观察石塔和四周之后说:“这里看样子已经……荒废了?”
“是的。”哈利看着那苔痕纵横的石砖,说:“更可能这里只有格林德沃一个人。”他把手放在石门上,“但是魔力依然在运行,以这石塔为中心,很大一片距离都被魔法包围着,禁止幻影移形,防窥视……很可能这里在麻瓜地图上也是没有标记,并且有着一些驱赶麻瓜的咒语的。”
德拉科皱眉:“这证明……这里并没有荒废,一切都是假象?”
“或许我们可以想得更深一些……”哈利说,“荒废之下有一个人出于主观意愿被关在这里,而很多人都在保护他的安全。”
“圣徒的踪迹遍布德国。”哈利说。
德拉科接道:“并且执掌大权。”
哈利和德拉科一起看着那扇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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