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快到了，城堡外堆出厚重的积雪，雪花冰冷地砸向玻璃窗，在其上凝出布满花纹的坚冰。
课后的走廊，塞勒斯停下脚步，与他结伴的一行人跟着站住。他们前方是扛着冷杉树的海格，这个住在禁林边缘的看守人正堵在走廊中间同早他们一步离开教室的哈利三人聊天。
即便不再向前也还在互相拱动的高尔和克拉布挤着挤着就笑闹起来。
德拉科侧着身嫌弃地瞟了好几眼，又转头对着塞勒斯挑眉问道：“听说你打算留校过节？”
“没错。”
“为什么？随便你吧，你可别后悔。”语毕，他肉眼可见地变得不高兴起来，转过脸不耐烦地抬高音量，“为什么在这里傻站着，走啊——啧，前面的几位能别堵在路中央吗？”
“抱歉——”海格嗡嗡道，他似乎想转个身，看看自己是在向谁道歉，但那棵很大的冷杉树抵住了两面墙壁，针叶碰落得到处都是。
“为什么不用缩小咒？”塞勒斯问，又劝说道，“你往前走几步吧，我们想到楼梯口。”
“没问题，”海格不再折腾那棵树，他开始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偏头冲哈利挤眉弄眼，“跟我来，哈利、罗恩、赫敏，是的就是你们，跟我去礼堂玩玩，那里妙不可言！”
“真烦人，”德拉科双手插进衣兜，拖长调子故意大声抱怨，“邓布利多为什么要让这种人留在学校？”
他几乎是想凑到他们耳边去挑衅，即使没那样做，前面四人的欢声笑语也如他所愿地戛然而止了，海格颠了颠冷杉树，步伐迈得更大了些。
“马尔福，说话小心点。”罗恩扭头，怒气冲冲地警告道，“你这个蠢蛋！”
塞勒斯垂了垂眼帘，他身旁的男孩没有因为这句反击暴跳如雷，而是持着某种稳操胜券的自得，于是他配合地微抬手腕，小幅度挥了挥魔杖，动作轻松随意得就像是在甩走挂在指尖的水珠。
在那头的兵荒马乱中，漆黑的杖身如同纷飞的蝶翼在塞勒斯细长的手指间打着转，停下转动的魔杖被骨节分明的右手握住重新掩进衣袍，他勾起夸张的笑意，踮着脚往前跨出两步转身面向德拉科，表演落幕般向男孩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绅士礼。
他的身后，本就拥挤的走廊，罗恩的双腿疯狂踢踏着，他的朋友想拉住他，却被撞得东倒西歪。
“找找教授！梅林！罗恩！”海格惊慌地叫道，他试图丢掉手里的冷杉树，却又怕砸到紧挨着他的三个小孩。
“这是在干什么？”斯内普在楼梯上出现了，当看到还在跳踢踏舞的罗恩时，他轻蔑地嗤了声，但还是在海格的呼喊里，慢里斯条地挥动魔杖停止了施加在罗恩身上的诅咒。
“真是无聊的闹剧，”德拉科故作高深地鼓掌，扬声道，“斯内普教授，你觉得呢？”
塞勒斯已经退回到他原本站立的位置，对‘无聊’的评价非常不服气，就算没人理他，他也干咳了好几声来表达不满。
“瞎凑热闹，”斯内普露出虚伪的微笑，温和道，“都快离开，别总堵在这儿。”
“斯内普教授，你不该查查这是谁干的好事吗！”赫敏尖声质问。
“格兰杰小姐，”斯内普收起笑容，冰冷地说， “什么都懂小姐，这里暂时不需要你发表高谈阔论。因为你对教授的失礼，格兰芬多扣5分。”
“我能作证，斯内普教授。”海格努力从树后伸出毛乎乎的大脑袋，“他们发生了口角，接着罗恩就被诅咒了，我认为马尔福他们有很大的嫌疑。”
“我没看见有人诅咒他，凡事都要讲证据，海格。”
这下所有人都不说话了，只能听见迅速红了眼眶的女孩咬着嘴唇泄露出的哽咽，和另两个男孩因强忍怒火变得粗重的呼吸。
“走吧，德拉科。”塞勒斯打破僵持，“再耽误下去，可以直接去礼堂吃晚饭了。”
“谢天谢地，沙菲克先生的脑子终于长出来了。”斯内普一边冷嘲热讽，一边偏过身子贴着墙壁，为四个斯莱特林空出下楼梯的位置。
被突然针对的塞勒斯露出痴呆的表情，之后的一路他始终没想起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这位嘴毒还不饶人的教授。
斯莱特林本就人少，圣诞节放假后的人数更是趋向为零。
塞勒斯面无表情地四肢大张，仰躺在黑湖旁的乔木下，蜜色眼珠子直愣愣地盯着上方缀着雪团的乌黑枝丫与被枝条切割出不规则图案的灰白天空。
他留校是为了更方便地观察哈利的动向，以此佐证自己的猜想——
邓布利多挑在今年往学校里放入巨怪与三头犬，他不得不假设这位伟大的巫师正打算为世界培养出一个英雄。
结果却令人失望。放假后，哈利和他的朋友似乎没什么正事可做，他们就像每一个不用上课、懒得写作业，于是撒欢了玩的普通学生，除了吃饭打雪仗平时都缩在格兰芬多休息室里。他虽然没法进格兰芬多休息室，但想也知道他们在休息室也不会有什么正经事可做。
塞勒斯对这种被迫浪费时间的状况感到不耐，哪怕知道现在的哈利·波特并不是打败了伏地魔的救世主，还只是个不知道自己注定将和伏地魔你死我活的可怜人，他也无法克制想要奔过去抓着哈利要求他赶紧去做点实事的冲动。
事情不要太大，伏地魔死得越晚越好；事情也别太小，能勾起德拉科的回信**最好。
因为他到现在都还没给他回信，一封都没回。塞勒斯就差在信上造谣哈利和伏地魔手牵手跳钢管舞了。柯罗诺斯在上，如果一直得不到回应，他会这样做的。
留校的决定糟糕透顶。
如果是他的德拉科，一定会给他回信。虽然他们相遇后从没相隔很远到需要写信，但塞勒斯就是知道，就像他会思念对方那样，德拉科也正思念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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