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灰暗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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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西莎跪在他身边,也跟着掉眼泪,想摸摸他,却依旧是什么都摸不到。

标记完成之后,伏地魔却没有把自己的魔杖拿开,他冷着脸看着几乎匍匐在地上的卢修斯:“去坐着吧,卢修斯。”

他艰难的爬起来,坐在了靠后的一个位置。随后,门开了,一个人被家养小精灵漂浮着带了进来,放在了桌上。他已经被折磨得不像样子了,浑身都是血,躺在桌上颤抖着,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双脚也是绑起来的。

拉巴斯坦第一个站了起来,凑过去翻开他的眼皮:“嘿——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那人都傻了,还说什么啊?然后拉巴斯坦拿出了一瓶药剂,在他的嘴里滴了几滴,那人清醒了一些,看到拉巴斯坦,就朝他啐了一口。

还有力气,那就很好办了。拉巴斯坦指着这个人:“主人,这是那个凤凰社的成员,嘴巴很严实,而且应该是立过了牢不可破咒,吐真剂和摄魂取念都挖不出什么东西。他之前帮着凤凰社转移过伤员,我看到了他的脸,所以把他抓回来了。”

然后伏地魔的视线转向卢修斯:“哦——这么说来还得感谢你的进言,卢修斯。如果我们真的放弃了圣芒戈,现在那里还真就成了他们的大本营。那么,你来问问他吧,卢修斯。”

卢修斯对着这个人举起魔杖,他和在旁观的纳西莎都心知肚明,这里没人指望着从这个勉强还活着的家伙这里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他们就是把人带过来给卢修斯练手的,是拽他一起沉沦的手段。

但是显然,卢修斯很久不用黑魔法了,钻心咒用的仿佛只是复习了一遍咒语,一个魔咒下去一点动静都没有。贝拉看不过去了,她站起来走到妹夫身后,抓着他的手腕,对着那个人:“你就不想想吗,卢修斯——他们也在圣芒戈进进出出,多几个这样的坏种,就多一分对茜茜的恶意,他们随时都会冲到三楼——杀了你的妻子!”

你真是坏透了,贝拉。纳西莎无语的看着贝拉,但是显然她的说法很有用,卢修斯的下一个钻心咒,让那个人痛苦的开始翻滚哀嚎了。

贝拉松开了手,卢修斯也停下了魔咒,然后把人拽过来,看着他轻声说:“请说点什么吧。”

那人喘了半天气,对着卢修斯笑了起来:“哈哈,我知道了——你老婆在圣芒戈三楼工作?”

纳西莎看到卢修斯眼里的恐惧和愤怒,他想要做什么纳西莎知道,无论说点什么,哪怕是无关同样的他是去过圣芒戈,他是要跟食死徒对着干,或者说点食死徒的所作所为,都好,什么都好,起码卢修斯可以暂时停手,他可以暂时不要再受苦。

可这人开口就是类似威胁的话。卢修斯知道今天他才是主角,是被所有人观察,被所有人盯着的那个笼中鸟。他必须要做点什么,要洗脱自己不忠诚,怯懦。他也需要一个发泄的渠道,平白无故的被抓来这里,他还记得纳西莎惊恐的跟他说:“我怀孕了。”

我们有一个孩子了,是我们俩的延续,是将我和纳西莎牢牢链接在一起,再也不能分割的,最重要的媒介。但是他甚至不敢想那个孩子的未来,在这个他都被人虎视眈眈的盯着的情况下,还有一个敌对势力的人盯着的,在圣芒戈这个所有人都能去的地方工作的纳西莎,孩子出生之后又该怎么办呢?

多重的恐惧,巨大的压力,他看向最上首的伏地魔,他双手交叉,魔杖就在他的双手之间摆着,直勾勾的盯着卢修斯,仿佛他做出什么不合心意的事情之后就要直接给卢修斯一个阿瓦达——是的,纳西莎怀孕了,卢修斯已经可以算是没用了。

他这个“种猪”已经完成自己的使命了。

纳西莎看到他抬起手,身上的恶意那样明显,那茶水有用吗,会教他在这个时候做出让伏地魔满意的行动吗?

“阿瓦达——”他直接用索命咒杀死了这个人,随后他挥了挥魔杖,把这人的尸体从桌上丢下去,坐了下来,对着桌面来了一个清理咒。

“他没有用了,白费心思。”

场上一片寂静,还是伏地魔打破了这片死寂:“是的——没用了。”他站了起来,慢慢往这边走:“但是这是我该说的话——卢修斯,我对你太纵容了。”

这时他已经走了过来,左手放在了卢修斯的肩膀上,右手拿着魔杖,直接顶着卢修斯的后背,来了一个钻心咒。

纳西莎下意识的想要远离这个场景,但是她不得不看下去。

一些刚才因为卢修斯的狡辩而沉默下去的食死徒们又开始笑,他们又带了几个人进来,这里变成了残酷的地狱,有人在尖叫,有人在大笑,鲁道夫斯一直盯着卢修斯,让他对这些人做点什么。

疏于练习的卢修斯当然使唤不出太出色地魔咒,鲁道夫斯就一遍又一遍的在他耳边念叨:“懦夫——胆小鬼——你这只会油嘴滑舌的墙头草!你不配得到这个标记——”他甚至撕掉了卢修斯的外套,抓着卢修斯的手臂,试图把他还在发烫的黑魔标记去掉。

“你不配!”

纳西莎吓的一个机灵,场景就快进了一段,快进的画面中,伏地魔始终坐在上首,没再动了,而卢修斯被几个人撕扯着,一直逼迫他对这些俘虏使用黑魔法。这或许不算坏事,起码伏地魔没有去跟卢修斯继续接触,去问他纳西莎是否怀孕,也没有对他摄神取念确认这件事。

场景划过,卢修斯被叫到了伏地魔身边,他看着匍匐在脚边的卢修斯,对他说:“我对你足够仁慈,卢修斯,你知道的。你只要听话就好——听话就好了。”

然后卢修斯爬起来,拎着他的魔杖踉跄着走向会议室外面,穿过空荡荡的,阴暗的大厅,耳边还有会议室里穿出的嚎叫,以及那些狂热的食死徒们尖利的笑声,他面前是壁炉,抓了一把飞路粉,他低声念出来:“威尔特郡马尔福庄园。”

从他的记忆里出来,纳西莎哭的几乎在喘不过气了,她抚摸着卢修斯的脸,并不只有伏地魔对他用了钻心咒,还有别人,趁着乱,在背后给了卢修斯钻心咒。还有那些绵延不绝的,充满恶意的耳语。

她拍了拍卢修斯的脸,一边用治愈魔咒给他缓解疼痛,一边说:“卢修斯——醒醒,求你——醒来,跟我说说话!”

但是卢修斯依旧只是有些痴呆的看着她,动了动手指,试图摸摸她,却没抬起来手。身后传来小精灵尖锐的哭声,纳西莎头疼的要死,她吸了吸鼻子,让琴帮忙把卢修斯带回了卧室。

“你把他的衣服换一下,琴。”纳西莎站在床边看着迷迷糊糊还在说胡话的卢修斯,摸了摸他的额头,然后去魔药间配了缓和剂给他喝,他安静了一些,但是还是在不停地抽泣,叫着她的名字。眼神看着是清明一些了,纳西莎抱着他的头,温柔的再一次确认:“今天,没人跟你谈论过怀孕的事情,是吗?”

似乎在思考,过了会儿,他说:“是的,没有....但是我们得听话,茜茜,我们得听话。”

看啊,伏地魔多么会调教人,卢修斯已经被他吓破了胆,折磨得把这个概念烙在心头上了。但是纳西莎眼里仿佛闪着蓝色的火焰,她抱着卢修斯的头:“不——不要!卢修斯,我们不会!”

“不——茜茜....”卢修斯抓着他的手:“别离开我,别惹他生气,好吗?”

她发现了,他们确实完全没有谈孩子的事,伏地魔笃定她怀孕了,所以没再说这个废话,而是着重强调他们要听话。

纳西莎没有回答,继续给他用了魔咒,然后一副生死水下去,他睡过去了。

独自坐在床边,纳西莎呆坐了很久。

她曾经喜欢的朝阳,仿佛催命的灯,她捂着眼睛去拉紧了窗帘。她明白自己的机会不多,她明白只有现在,伏地魔自以为吓住了他们俩,他知道卢修斯状况不好,而她一定在紧张地照顾丈夫,所以不会给他们太多关注。

而过了今天,他就会满怀期待的日日盯着她的肚子,直到里面那个价值万金的孩子降生。

凭什么……凭什么……

纳西莎擦了一把眼泪,走进了刚用完还没收拾的一塌糊涂的地下室魔药间。

她从侧面的旧书堆里抽出一本书,这是一本专攻妇科的旧书,有魔药配方也有一些有指向性的魔咒,以及一些检测魔咒。

她对自己的肚子施咒,魔杖顶端亮起了暖黄色的光——那是确认她怀孕的颜色,这里有一颗已经结合完毕,正在长大的种子。

随后她让小精灵帮忙收拾了残局,自己去拿了材料,然后开始熬药。

最后,她叫了两只小精灵过来帮忙,床上铺了几层毛毯,卢修斯还在沉睡,她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处,一口把杯子里面透着黑色冒泡泡的魔药喝掉了。

很快,肚子里开始翻江倒海的疼,她抓着毯子,痛哭出了声,被迫自己杀死自己的孩子是如此痛苦,□□的痛都成了她缓解自己的罪恶感的途径,自我惩罚的结果,反倒没那么难以忍受。

琴在旁边一直哭,小声叫着:“女主人……”然后不停地用毛巾擦她的汗水和泪。

双腿之间有暖流涌出,涌出……少得可怜,像是刚来月经的那点量,它那么小……琴立马招呼另一个小精灵:“多比,快用热毛巾擦擦!我去端新的水来!”

血液流出之后,疼痛逐渐缓解了,才刚怀孕,这点血和月经差不多,只有一点点。她扭头看向卢修斯,眼泪又流了出来。

马尔福家出了名的子嗣艰难,如果以后不能再有孩子怎么办?卢修斯也几乎一瞬间就决定留下孩子,再多的事他去抗,可现在孩子没了,卢修斯会恨她的自作主张吗?

可她不想一切都像伏地魔想的那样如愿。

她不希望自己被操控一次之后,自己的孩子依旧被操控。

两个小精灵给她擦了身体换了衣服撤走了染血的毛毯,琴给她也喂了一点生死水:“女主人,好好睡一觉吧,琴会照看你和男主人的。”

只一点点,她立马昏沉了起来。临睡前,她用力把自己靠在了卢修斯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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