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老照片

圣诞假期的倒数最后一天,他们终于打扫到了整栋房子的最上面一层。谢天谢地,这里只有两间卧室——不像三楼,足有九间卧室,还有一间小型会客厅——但他们遇到的麻烦同样棘手。

克利切挡在其中一间卧室的门前,一副如临大敌、宁死不屈的模样。他一边用恶毒的眼神盯着他们,一边用牛蛙般沙哑的嗓音瞎嚷嚷:“克利切绝不会让你们玷污雷古勒斯少爷的卧室!你们休想——除非从克利切的尸体上踏过去——”

“闭嘴,克利切!”哈利恼火地说,“难道打扫卫生不是你应该做的吗?”

这话有奇效。克利切粗砺的叫喊戛然而止,但他那双颜色很淡的大眼球里的恶意差不多可以迸射出来、溅他们一身了。

“哈利·波特命令克利切闭嘴,克利切必须服从……因为他是败家子少爷的教子……克利切不得不服从他的命令……”克利切抽抽嗒嗒地哭了。

“别管他了,哈利,少打扫一间屋子又不是坏事。”罗恩说。

“是啊,哈利,”伊薇特说,“既然克利切都觉得他亲爱的——”她故意瞥了一眼小精灵,“雷古勒斯少爷的房间不值得清理,我们干吗要操这份心呢!”

克利切立刻停止了哭泣。他转而用轻轻的,但绝对清晰的声音喃喃地骂着:“好狠毒的小姑娘……骗子……无情地欺骗老克利切……”

“我什么时候骗你了?”伊薇特莫名其妙地问。

“哦,别管他了!”罗恩催促道,“快点儿打扫完小天狼星的卧室,我们还来得及去加入他们——”他指的是弗雷德和乔治。他们在大扫除的过程中发现了许多带有小小的邪恶的宝贝,比如会咬人的镊子、沾上一点就会让皮肤上结一层硬壳的过期肉瘤粉……

双胞胎兄弟的创作灵感一下子就被激发了!他们正在制作一种“仙人掌炸弹”,可以让被砸到的人瞬间长出一身硬刺(“我更喜欢豪猪炸弹这个名字,考虑考虑吧!”金妮建议道)。

哈利伸手推开了对面的卧室门,上面的银质名牌上雕刻着“小天狼星·奥莱恩·布莱克”。这或许是能够证明小天狼星属于这个家族的不多的证据了——考虑到家族挂毯上留给他的只有一个烧得焦黑的小洞。

一进门,哈利、伊薇特和罗恩就看到了挂满整面墙的格兰芬多横幅和旗帜。金红的旗帜已经褪色了,同样被岁月蹉跎的,还有那些摩托车图片,以及麻瓜招贴画——那上面的女孩穿着相当清凉,以至于哈利和罗恩只看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小天狼星一定是用了永久粘贴咒。”伊薇特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咒语也是她从大扫除中学到的——真是相当固执的一家人。

哈利的视线被墙上唯一一张魔法照片牢牢吸引了。他不由自主地走近了,用目光慢慢描绘着照片上的四个年轻的面孔。

这四个霍格沃茨的学生挽着手臂站在一起,冲镜头呵呵笑着。他们的笑容是那么的灿烂,让看着的人也忍不住露出微笑。

哈利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指,强烈的喜悦和悲伤同时在血管中涌流,让他的头脑一阵阵发晕。哈利轻轻地抚摸着照片上的人:“这是我爸爸……”

伊薇特和罗恩对视一眼,走到哈利身边。

照片上的人们跟伊薇特在冥想盆中见过的一样。她盯着照片,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件事:在他们照这张照片的时候,会不会也刚好有一个黑色头发、浅紫色眼睛的女生经过呢?她或许步履匆匆,或许不经意地往这个方向扫了一眼……

忽然,伊薇特的心脏嗵嗵地跳了起来。她突然想到,也许妈妈会出现在某张照片里呢?!她只要找到那个时候的人,看看他们保留的照片……

伊薇特的视线一转,就在一旁的五斗柜上,一本书的夹缝里露出了一角,那好像是一张照片……她走过去,发现那是一本很旧的《魔法史》,想必是小天狼星上学时用的课本。伊薇特轻轻地打开夹着照片的那一页——

“哦,哈利,快来看!”伊薇特喊道。

哈利摇摇晃晃地走过来,他那双绿色的眼睛刚看到伊薇特手里的照片,便情难自已地蒙上了一层水雾。

其中一张照片上,一个红头发的女人抱着一个黑头发的小男孩,旁边还坐着一个黑色头发的男人,他侧着身子,微笑地看着自己的妻子和孩子。

另一张照片上,一个黑色头发的小婴儿骑着一把迷你的飞天扫帚,正来回飞着;一双腿寸步不离地跟在后面——那是父亲在保护儿子。

“给,哈利,还有这个。”罗恩在旁边的书里翻了翻,把一封信塞到了哈利的手中。

伊薇特和罗恩静静地坐在哈利对面的地板上,陪伴着他。哈利露出微笑的时候,他们也微笑;哈利默默流泪的时候,他们的眼睛和内心也同样酸涩。

卧室门外,原本打算喊他们下楼的小天狼星和莱姆斯对视一眼,屏住呼吸,悄悄地退下了楼梯。

卧室里安静了很久,才再次响起说话声。

“莱姆斯年轻的时候可真帅啊!”——这是伊薇特。

“我爸爸也不差啊!”——这是哈利。

“什么?你们俩好好看看啊,小天狼星才是最帅的好吗?”——这是罗恩。

声音传到小天狼星和莱姆斯的耳中,两个人都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

“你们还记得吗,”伊薇特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妈妈跟他们也是同学?虽然他们都不记得了……但是……有没有可能……你们觉得……”

“你想说什么呀?”罗恩说。

“就是……呃……他们在上学的时候挺有名的,对吧?”

“所以?”哈利说。

“他们有没有可能……认识呢?或者……哦,我说不好……如果是我的话……也许会跟他们谈一两段恋爱呢?”伊薇特期期艾艾地说。

“那不会是我爸爸,”哈利说,“小天狼星说他在一年级的时候就爱上妈妈了。”

“或许是小天狼星?”罗恩猜测道,“毕竟他是最帅的。”

“可我希望是莱姆斯!”伊薇特坚持道。

这下可不能再听下去了。小天狼星和莱姆斯怎么也想不通孩子们的脑子里到底装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刚才明明还是一幅很温情的画面啊!

“不过,大脚板,你记得有这么个女生吗?”莱姆斯深深地思索着,“黑色头发,浅紫色眼睛,长得很像伊薇特的?”

小天狼星苦笑一声,“别指望我了,莱米,摄魂怪是不可能给我留下什么好的回忆的。”

莱姆斯轻轻叹了口气,用力捏了捏他的肩膀。

小天狼星无所谓地一笑,“还是这么多愁善感——嘿,说不定你真的——”他挑眉一笑,蓝灰色的眼睛里闪着诙谐的光。

“小天狼星——”莱姆斯无奈地看着他,“你又开始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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