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找你麻烦吗?”罗德莉卡挽紧弗罗斯特的胳膊。
“难说。”小巴蒂的脑袋挪了位置,似乎想挡住来自阳台的视线,但他的身体是透明的,这努力无济于事,“罗齐尔先生来了有一会儿了,他看起来不太高兴。”
“如果他高兴才奇怪呢。”弗罗斯特嘟哝着,扭头瞟向围着大圆桌的那群人。
众人里最夺目的当属莉莉·伊万斯,她打扮成了森林精灵,红发束成马尾,耳朵变得又长又尖,她穿了条奶油白的花苞裙,十几个亮晶晶的闪光亮片绕着她飞。
伊万斯身侧,斯内普还是那身惯常的黑袍,半长的头发扫在肩头,他冷着脸,面无表情地扫视全场。
弗罗斯特问:“斯内普在扮什么?”
小巴蒂的下巴消失了一半,一定是被施了幻身咒的手挡住了:“应该是血人巴罗,他每年都都扮这个,你得离得够近才能看到他袍子上的假血。”
“很适合他。”弗罗斯特说,他接过罗德莉卡递来的一块幽灵姜饼,一口咬下一半,熟悉的姜香甜美的味道弥漫开来。
罗德莉卡拿着一块被啃去脑袋的幽灵说:“简直和洛哈特夫人做的一模一样。”
“洛哈特?”小巴蒂的脑袋在半空中歪着,“塞拉菲姆·洛哈特?”
弗罗斯特摇着头:“吉德罗·洛哈特,拉文克劳的一年级男巫,是我们的朋友。”
小巴蒂正要继续说点什么,扮成吸血鬼斯的拉格霍恩教授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圆滚滚的教授张嘴便露出两颗锋利的犬齿,他一手高举浸了樱桃的杜松子酒,另一只手穿过小巴蒂——戳到了他的肚子——
“噢!是幻身咒,小巴蒂!”斯拉格霍恩搂着这位藏起身躯的四年级学生,他的胳膊环绕在空气里,大约是他的肚子一半那么宽,“帕鲁斯,这就是我同你说的,魔法部法律执行司司长巴蒂·克劳奇的儿子,小巴蒂·克劳奇,四年级里最优秀的学生,连菲利乌斯都嫉妒我拥有他呢!”
帕鲁斯·罗齐尔脸上挂起公式化的笑,灰眼睛仍是冷冷的:“你父亲在魔法部极富威望。”
“而且他们长得也像一个模子刻出来不是吗?”斯拉格霍恩大发感慨,“就像塞姆跟你。”
“先生,我去找朋友们说说话。”察觉到风向变化的小巴蒂迅速找了个理由脱身。
“你就是弗罗斯特·乔伊。”帕鲁斯·罗齐尔居高临下地说,他的眼睛眯了一下,目光却很平静。
塞姆一定是从他爸爸这儿学的这种拖长发音显得目中无人的腔调,但他没学会罗齐尔先生给脸套上面具的能耐,他一定很生气,可弗罗斯特一点儿也没看出来。
“是的,就是我,罗齐尔先生。”弗罗斯特盯着对方的眼睛,即便是塞姆·罗齐尔的父亲要掏魔杖,也别指望他道歉认错。
斯拉格霍恩敛去一些笑容:“好啦,帕鲁斯,今天还是万圣节呢,况且,我往后要关弗罗斯特四个月的禁闭。”
罗齐尔先生的嘴角轻轻下压,他对处理结果并不满意,不过却和斯拉格霍恩说:“只是孩子之间的摩擦罢了,我今天可不是专程来为难他的,没有这种必要。”
“你能这样理解就太好啦。”斯拉格霍恩背着手,抓着弗罗斯特的胳膊,将他推向热闹的人群。
直到走到办公室摆满食物的圆桌前,罗德莉卡才撒开弗罗斯特的胳膊。
“还好我提前绑了绷带。”弗罗斯特抬手给她看绷带上的四个月牙指甲印。
罗德莉卡没好气地拍打那条胳膊,不顾弗罗斯特喊痛一直拍到绷带重归平整,消了气,她说:“我真怕罗齐尔先生要揪着你去找校长,他才不好惹呢,虽然他嘴上说算了,我还是觉得他没安好心。”
弗罗斯特也这么想:“你们打过交道?”
“我父亲和他有生意上的来往。”
罗德莉卡说着四下打量了一番,几步远的软包沙发上,一名受邀前来的小个子男巫仰头喝下一整杯火焰威士忌,随后他蜷起身体,转眼变成了一只环尾狐猴,跃上水晶挂灯,吸引了许多男孩女孩的目光。
得益于他引开人群,弗罗斯特和罗德莉卡顺利地来到了阳台边,外头很冷,他们便站在金红的帘子边捧着一大盘零嘴吃。
罗德莉卡继续她刚才不便说的事:“我父亲对罗齐尔先生的评价是——狭隘。”
“可我听说他在「那个」组织里是很有地位的人。”
罗德莉卡轻轻哆嗦了一下:“是的,我知道,可我不了解那么多,弗罗斯特,每次他们在家讨论时我都走开了……他们说的很多话让我觉得恶心。”
弗罗斯特一边咬着南瓜派一边猜测:“也许是看中了罗齐尔家的金加隆。”
“他们家的庄园也很大。”
“那就是了,”弗罗斯特满怀恶意地想象,“一群人在罗齐尔家的长桌上吃饭,顺便议事,你说塞姆·罗齐尔需不需要帮忙打理餐桌,比如替神秘人续杯、更换骨碟之类的?”
想到这场面,罗德莉卡忍不住笑了一声,都来不及恐惧神秘人本身。
弗罗斯特抓起一块蜘蛛脚脆片,继续他的猜想:“也许,罗齐尔是仰仗的马尔福。”
“又或许,你们的小研讨正巧被他听见了。”
弗罗斯特和罗德莉卡慌忙回看——在他们身后,紧闭的阳台门被拉开,凉风灌入,金红的帘子吹起来,一位穿着斯莱特林银绿色长袍的男巫缓缓走入,脸上轻微的皱纹无法掩饰他的风采。
他的金发整齐的梳往脑后,灰蓝的眼睛垂下,看不出喜怒,他先看到罗德莉卡,随后落在弗罗斯特脸上。
“抱歉——马尔福先生!”罗德莉卡急促地认错,一把又抓着弗罗斯特缠满绷带的手臂。
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神秘人的左膀右臂——他怎么能来霍格沃茨?
马尔福先生一眼便读出了弗罗斯特的心思,他指着胸前夹的董事会徽章:“每年的万圣节都有募捐,我通常直接去校长办公室,不过今年斯拉格霍恩恰巧邀请我上来小酌片刻。”
弗罗斯特不知道该回应什么,毕竟他刚刚在背后阴阳怪气地讨论他。
“你叫什么?”马尔福先生饶有兴致地问。
“弗罗斯特·乔伊。”
“乔赫拉提到过你,你那一拳让我都收到了不少信。”阿布拉克萨斯说,弗罗斯特才不信他刚刚知道他是谁。
马尔福先生的手腕一抖,魔杖便滑进他的手心。
弗罗斯特警惕地后退。
“显形。”
他出手快极了,弗罗斯特惊讶地朝反方向跳去,但咒语不是针对他的——在他身后,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此时站着神色赧然的小巴蒂·克劳奇。
“相当优秀的幻身咒,”阿布拉克萨斯赞许道,“不过你要多加注意周围物体的形态,桌子腿变形了。”
阿布拉克萨斯朝小巴蒂伸出手,男孩局促地抬手回应。
“我昨天还在部里和你爸爸见了一面,我们谈论各自的儿子,你得知道,当父亲的很难拒绝这样的攀比,”阿布拉克萨斯挑眉看小巴蒂,“现在看来,是老巴蒂过于谦逊了。”
“我还不够令他满意,先生。”
“如果卢修斯十四岁能使出这样的幻身咒,我会买下《预言家日报》的一整版刊登此事。”阿布拉克萨斯拍拍小巴蒂的肩膀,“不要如此自轻,会有很多人赞赏你的才华。”
说罢,阿布拉克萨斯整理衣袍:“我得去……”
话说到一半,他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忽然看向贴墙的金红帘幕,他直勾勾地盯着它,些微敞开的阳台灌入的冷风吹拂下,它鼓起又垂落,可帘子不知被什么挡住,没能顺利地扬起那一角金红。
顺着阿布拉克萨斯的目光,弗罗斯特看见一道漆黑的人影像水中的墨渍那样浮现。
是西弗勒斯·斯内普。
斯内普的语速很快,血人巴罗的冷脸涌现出血色,他难掩激动:“你好,马尔福先生。”
阿布拉克萨斯的声音透着愉悦:“斯拉格霍恩的俱乐部可真是人才济济啊。”
他感叹着,虽然很想再喝几杯斯莱特林院长收藏的佳酿,但他必须去校长办公室了。
望着那位风度翩翩的金发男巫离开,弗罗斯特很难把阿布拉克萨斯和穷凶极恶、杀人如麻这种词挂上钩。
“他跟我预想的完全不一样。”弗罗斯特感慨。
罗德莉卡也跟着点头,这位她从前只见过一两面,除了打招呼从未交流过的纯血拥护者 ,接触下来竟然平易近人,如果说帕鲁斯·罗齐尔戴着一张阻隔情绪的面具,阿布拉克萨斯简直像浑然天成的老好人。
“马尔福先生极富魅力。”小巴蒂·克劳奇说,他顿了顿,看了眼罗德莉卡,“尽管他已经结婚二十年多年了,在女巫青睐榜上还是排在前列。”
“不难理解。”斯内普附和。
弗罗斯特忍不住问:“你也认为他值得青睐?”
斯内普冷淡地扫了他一眼:“你在期待我回答什么呢?”
他们都没有得到彼此问题的答案,却在聚会结束时不得不结伴返回地窖——来自伊万斯小姐的指派,她大概是城堡里唯一能使唤得动斯内普的学生。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城堡巨大的拱形窗外,圆月空悬,黑沉沉的夜色里传来阵阵哀嚎,那声音起初隐约,渐而清晰,前面的斯内普走向一个朝外推出的弧形平台,扶着石头垒起的矮墙向远处眺望。
弗罗斯特疑惑地看着他。
斯内普只哼了一声。
这哼声与旁边的一道哼声重叠在一起——他们旁边的弧形平台上也有人!
“没有这么多。”是帕鲁斯·罗齐尔的声音,“那东西造起来很麻烦,现在部里的管控也严格,如果你不追求品质——”
“我只要最好的。”勒鲁瓦说,弗罗斯特从没听过他这么强硬不容拒绝的声音,“其他低劣的品质配不上他。”
“这么久了——”
“罗齐尔,你只需要准备我需要的东西。”
“你又打算干什么呢?”帕鲁斯不安地问,“我是个生意人,不做有风险的买卖。”
“是吗,成为食死徒没有风险?”
“我没有接受标记,黑魔王需要我,我需要他的同僚。”
“而我需要你帮一个小忙。”勒鲁瓦说,“不论我干出什么事,都不会牵扯到你。”
“那不勒斯的那次——”
“不会发生。”勒鲁瓦斩钉截铁地说,“这是最后一次,这之后,罗齐尔家族就不欠我什么了。”
……
“我需要时间。”
“你不用费心准备礼物,所以最迟圣诞节之后,否则霍拉斯会起疑。”
弗罗斯特与斯内普对视,两人都皱起了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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