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臂的印记传来刺痛,西弗勒斯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出于许多自己也无法理解的原因,他又敢没去看米斯切尔的眼睛。他不知道自己走后,她是怎么向那里的工作人员解释的——说他在冷静期里反悔了,或是站在桌前对他一顿诋毁。
西弗勒斯倾向于后者,却也知道有第三种可能。她或许只是咬着下唇,对他人投来的目光不管不问,同他一样甩头便走。
而无论是哪一种都注定了,他们今后终于不会再见了。
可今天的西弗勒斯出现在罗尔家,就将他从前所想都推翻了。他站在米斯切尔生活了六年的房间里,发现这里也并不是很大。床头柜上躺着一层灰尘,看来她许久没回这里,也没有人想起来替她打扫。
他总算是弄清米斯切尔身上那种味道的来源了,从前辛尼斯塔的办公室就是那样,充斥着一股洪水冲泡过的霉味。
在这间灰蓝色的房间里,西弗勒斯尽量收敛着自己的目光,直到多尔芬出现在门口。
“诶——”多尔芬单手撑着门框,对着屋内的他问道,“她得给你多少钱,才能让你愿意陪她演戏啊?”他脖子上还系着斯莱特林的领带,歪歪斜斜地很是滑稽。
他长得很像老罗尔,脸型方正、突出的眉骨将眼睛藏得很深,毛发稀疏得几乎看不清眉毛的走势。他们的中庭都很长,脸颊带着两坨不健康的红晕。
“你的姐姐没邀请我参与某部戏剧,”西弗勒斯放下手里的摆件,声音很是冷漠,“而就算真有这样一份邀请函,罗尔先生。你得知道,观众怎样都不会是……你。”
看着门口那人逐渐扭曲的表情,他心里腾起一阵快意。但不管怎么说,观众确实不该是多尔芬,而是楼下的老罗尔——对于西弗勒斯和米斯切尔,他是他们共同的观众。
卢修斯说的对,不管米斯切尔怎样,她终究算在罗尔里。
如果米斯切尔真要引他进某种圈套,他何不借这个机会套住“罗尔”。这个在中立地带摇摆不定的政治家族,无论倾向哪一边,都会给那方带来巨大的利益。更惊喜的是他仅用了两个小时就发现,罗尔家可不算完全的中立。
这点从多尔芬的冒失和激进中不难看出,从菲罗忒斯的言语里也能轻易捕捉:她叫米斯切尔别去接触阿尔温·沙菲克,其中缘由不言而喻。沙菲克的妻子是傲罗,他不可能同凤凰社没有联系。
西弗勒斯期待着菲罗忒斯在简陋的晚宴上多说一些,可她几乎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米斯切尔身上。她期待她从办公室搬出来,期待她不要闹孩子气,期待她别随随便便弄出一段不可靠的婚姻。
他大概能想到什么是可靠的,那些对“罗尔”此时的处境有利的,便是可靠的……西弗勒斯看着菲罗忒斯僵硬的面孔和蔑视的神情,并未感到丝毫自卑,而是泛起一阵恶心。
“斯内普,你猜怎么着?”米斯切尔突然丢下刀叉,笑着看向他,“我活了十九年都没见过妈妈一次性说这么多话,看来她是真喜欢你——太好了妈妈,我一直以为你的嘴巴有毛病呢,今天看来一点事都没有,那我也能放心了。”
“罗尔先生,也真是谢谢您,要不是您陪了她这么多年,天天教她怎么说话,她怕是翻遍词典也吐不出半句人话啊!”她拍着手笑,还叫桌那头的多尔芬也一起来,“小多尔芬,你怎么不说话?罗尔先生没把你的台词教好吗?”
西弗勒斯暗中握紧了魔杖,米斯切尔同罗尔家闹掰对他一点好处也没有,可他就是不想劝和。
“米斯切尔。”老罗尔丝毫没被继女的话语影响,他动作优雅地切割着腿肉,神色如常,“我们养育你,不是为了让你来伤妈妈的心的。信任换信任,大家都懂的道理——我们只想要你信任我们,因为父母是绝不会害你的。”
“斯内普先生,希望你能理解。”他突然分给西弗勒斯一道目光,“理解我们做父母的心。”
长桌诡异地安静了几秒,烛光在桌子正中摇晃,毫无生命地跃动着。在菲罗忒斯难以置信的眼神里,米斯切尔抽出一根细长的香烟,借着烛火点燃。青灰色的烟气直线上升,而西弗勒斯闻到的第二种味道就来源于此。
“那要是信任换背叛呢?罗尔先生,我们最好还是别说什么信不信任的话,不然……还怎么保持中立呢。”她站起身,用眼神示意身边的人,“抓紧离婚吧妈妈,趁他还没把自己的家产耗尽,这是我能给你的、为数不多的建议了。”
多尔芬呆呆地看着这一切,看着米斯切尔领着她的丈夫离开庄园。他以为,他的继母至少会有所挽留,而他的父亲也一定想尽了办法不叫她离开。可她就这样轻易地走了,好像一走就再也不回来。
那在家中担惊受怕的就只剩他一个了,不,他也不太用怕。多尔芬对自己的父亲不抱希望了,他并不打算完整地读完七年级,他得去为自己争取利益。
在这种形势下,一个纯血家族公开表示中立就算了,就像马尔福。可暗地里不能真的无所作为,就像老罗尔一般坐以待毙。多尔芬得承认,他到今天又一次喜欢上那个名义上的姐姐了。
因为他以为,她同他一样聪明、机警,懂得审时度势,在一个风华正茂的年纪。
关于女主到底食死徒还是凤凰社好像很好猜,以及预计还有两章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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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Sonnet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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