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卢平效应

在邓布利多奔波于各国寻找纳吉尼的蛛丝马迹时,苏西和斯内普总算过上了一段正常的情侣生活。在过去几年里他们的相处模式其实已经逐渐接近于夫妻,几次吵架或冷战更像是夫妻间的磨合,现在两人在精神和身体上都高度契合、亲密无间,正是感情最浓烈、最和谐的时光。

苏西向斯内普说了自己要提升自身战斗实力的想法,斯内普当然非常赞成,两人的切磋又恢复了每周至少一次的频率。他们将各种魔法理论和实践结合起来,不断发明新的魔咒,苏西尤其热衷于自创黑魔法,两人经常讨论得热火朝天、不亦乐乎。

4月份苏西的生日那天,斯内普提前预约好一家高档餐厅,精心准备了礼物。晚上,两人携手去吃烛光晚宴。

晚餐吃得很尽兴,苏西收到斯内普的礼物——一枚黑魔法防御戒指,也很高兴。当斯内普郑重地拿出戒指给苏西戴上时,让她有了被求婚的错觉。

他们在浪漫的气氛中享受完美食,心情极好地手挽手准备回去。走出饭店大门时,一位男性服务生恭敬地给他们开门,并鞠躬送行。苏西原本没有在意,但身旁斯内普的脸色突然一沉,像看到仇人一样狠狠地盯着那个人。那个人显然也认出了斯内普,不禁面露尴尬,看到身旁的苏西后更是似乎有些自惭形悴地低下了头。

苏西看到这奇怪的场面,不由得也仔细端详起那个服务生,看起来三、四十岁,身形瘦削,面容苍白、皱纹明显,很像长期营养不良的样子,两鬓有了明显的白发,眼神疲惫,如果不是穿着服务生的制服,已经与流浪汉有些接近了。

苏西把这人的样貌记在心里,挽着斯内普走出了饭店。自从看到了这个人,斯内普的好心情似乎荡然无存,一路上没怎么说话。苏西一直在心里思索,等回到了地窖,她也基本猜出了答案。

“西弗勒斯,你要因为一个不喜欢的人对我阴沉着脸吗?”

“抱歉苏西,我不应该这样”,斯内普也在尽力调整情绪。

“是因为看到了那个人对吗?”

斯内普不知该怎么回答。

“如果我没猜错,那人是莱姆斯·卢平吧”。

“你在预见里看到过他?”

“有一些,但不清晰,他那个样子很符合狼人的生活状态,还有你的反应,很难不让人猜到”。

苏西起身来到斯内普的办公桌旁,从身后抱住了他。

“西弗勒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生气,如果是我,我会很高兴在那里遇到他”。

斯内普不解地抬头看着苏西。

“当年掠夺者对你进行了长期的不公正的严重伤害,他们卑劣又无耻。你看如今那四个人的状态,波特早早地死了,留下个儿子在亲戚那里受虐待。布莱克不仅没能为他的朋友报仇,还被冤枉在阿兹卡班受刑。彼得虽然逃得一命,但这些年都是以老鼠的形态苟且偷生。刚才见到的这个卢平,肉眼可见地惨,跟街上乞讨的流浪汉没有什么区别。你不觉得这是他们因为自己的恶行而受到的报应吗?”

斯内普有点呆住了,他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想过。

“再反过来看你自己。虽然童年缺爱、家庭破裂,在学校里受到了不公正待遇,前二十年过得很让人心疼。你也确实误入歧途做了错事,但没有去阿兹卡班受一天苦,现在是霍格沃茨受人尊敬的魔药学教授、魔药大师,今天你还带着年轻漂亮、深爱着你的女朋友在高档餐厅里吃饭,让当年欺辱你的人为你服务,你不觉得命运很神奇吗?命运不一定永远公正,但有时也会实现一定程度的公平”。

苏西亲了亲斯内普的鬓角,“你不会认为你现在仍然悲惨过得不幸福吧,那我会生气的哦”,说完就回自己的房间了,她总是这样,留给斯内普充分的时间和空间让他自己想明白。

斯内普坐在办公室里很久,他想起了自己童年阴暗的日子,想起了在霍格沃茨受到的欺辱,想起了为了追求力量而投靠伏地魔的荒唐日子,想起了青梅竹马的莉莉因为自己而死亡的锥心之痛。

就像苏西所说,人生的前二十年是黑暗的、无任何幸福可言的,唯一的光被自己熄灭后只剩行尸走肉般的等死。他知道自己之所以被邓布利多保护没有去阿兹卡班,一定是为了下一次战争更大的利益化和牺牲,但也甘心接受,更因为他别无选择。他不知道伏地魔何时会卷土重来,胳膊上的食死徒印记时刻提醒着短暂的平静后必然会有更加惨烈的战斗。

这种环境和心境下,斯内普只能沿着被安排好的命运乖乖走下去。当然,他也可以反抗,反抗邓布利多的安排或者伏地魔的掌控,但是他一个毫无背景的混血巫师,反抗的结果只能是被投入阿兹卡班或者被杀,毫无其他出路。就像少年时被掠夺者欺辱,他反抗的结果就是没有结果。从来没有人,包括莉莉,没有任何人曾经关注过他的灵魂,他的人生一直被边缘化、被践踏、被利用,直至被牺牲。

但这一切,似乎在苏西来到霍格沃茨之后悄无声息地发生着变化。苏西是一个“视野”很小的人,而自己,幸运地走入了她的眼中。在他失去了生命中的所有希望、人生中最为黑暗的时刻,苏西像天使一般悄悄来到了自己身边。她用日常的关心和陪伴让斯内普体会到了正常人的欢乐与温馨,她的存在让斯内普逐渐忘记了过去的不幸和痛苦回忆,觉得自己似乎也可以拥有普通生活的权利,虽然他内心有时会涌上对莉莉的愧疚,觉得自己没有资格享受爱情和幸福,但苏西的温暖让他本能地去靠近、去追求,无法控制地、卑微地去祈求那从未拥有的光明。

斯内普永远记得,他受伤后孤零零地躺在漫天风雨的荒地上,那种被全世界抛弃的绝望犹如自己的宿命,冰冷得透心彻骨。在他意识逐渐模糊、等待死亡的时候,天空突然出现了一束闪亮的光芒,发出光芒的苏西像拥有着翅膀的天使一般来到了自己身边,用温暖的身躯托起他远离了那个冰冷的世界。

人生第一次,斯内普觉得自己也是被人爱着的。原来这世上,也会有人没有任何目的地穿过重重阻碍来找到他,来救赎他,来爱他。

如果不是卢平的出现,也许斯内普还没有意识到上帝对他的垂怜,而现在,苏西还在用她全部的力量试图改变自己死亡的命运。

斯内普双手捂住脸,低低的哽咽声从他喉咙中渗出,眼泪被手指拂去,他心里充满了一种莫名的激荡的情绪,驱使着他要去找自己的爱人。

斯内普站起来,快步走向隔壁的房间,只见苏西已经换好睡衣,正站在灯下最后收拾着作业准备休息。他走过去,紧紧抱住了她。

急促的喘息声和呼出的热气让苏西的脖子很痒,她抬起手也抱住了他,两人就这样静静地抱在一起,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似乎过了好久,苏西觉得斯内普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就用手抚摸着他的后背,“心情好些了吗”。

“嗯”。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只要你爱我”。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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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苏西的翅膀
连载中码克土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