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剧研究俱乐部！？”莉莉兴奋地压低声音问，“哦我喜欢演戏！我们可以在圣诞节的时候上台表演吗？”
“这个可能要看阿尔弗能不能跟校长谈妥了，不过现在说这个为时尚早，距离圣诞节还有三四个月。”
贝尔也压低声音。
以拉来两名新成员、维持社团正常运转为交换条件，她最终说服了阿尔弗将社团改名为舞台剧研究俱乐部，剧本、排练之类的事情全权交给她来办，阿尔弗只要和以前一样负责研究和制作道具就可以了，要做的事并没有变，她还会经常性和他探讨道具制作的要点，他没理由拒绝。
俱乐部部长依旧是他来担任，贝尔是副部长。
这样一来，俱乐部可以延续，阿尔弗可以继续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贝尔则找到了免费的道具师兼外交官，一箭三雕。
唯一的难题在于，“两名新成员”里，可能或许大概有一名不太乐意。
斯内普没有加入她们的谈话，而是下笔飞快地写自己的魔药课作业，羽毛笔在纸面上几乎划出火星子——论述疥疮药水的三种不同配方调制出的成品区别并分析原因。
十分钟前，他在贝尔提出俱乐部邀请的第一秒就表达了强烈的拒绝：
“我可没有兴趣穿上愚蠢的戏服，被人当猴子围观！”
贝尔就知道他会是这个反应。
不过没！事！哒！
她的连环套路还没使出来呢。
邀请斯内普的任务，只要在一周内，也就是俱乐部被迫解散前完成就行，她不着急。
今晚放学后，她就约了莉莉来图书馆写作业，本来想叫斯内普，但最后一节课，是拉文克劳和格兰芬多一起上，她们不知道斯内普的课表，也就没堵到人，连礼堂里也没见着，只能草草吃了几口晚餐，先来图书馆。
谁知他竟也在。
贝尔和莉莉一心二用，写着作业还能小声交谈，畅想俱乐部要排练的第一部剧该安排什么。
莉莉想演《糖果屋》，贝尔觉得这是个麻瓜童话和巫师界亲切友好会晤的好机会，当即拍板同意。
她们聊得正欢，突然听到斯内普轻声细语道：
“Quietus！”
被施了静音咒的二人嘴巴一张一合，却发不出声音，像两只傻傻的金鱼。
面面相觑片刻，不约而同地瞪向始作俑者。
一偏头才发现，图书管理员平斯夫人已经到了她们附近。
她穿着软软的厚底鞋，走起路来像幽灵一样无声无息，好似行走的声源检测雷达。
斯内普不知道哪只眼睛站的岗，警惕得很。
平斯夫人远去后，他才解了咒。
贝尔大喘了口气，张嘴刚要说话，就见一道白白的影子在自己右侧一晃而过，冷不丁被吓了个激灵，声音哽在喉咙口，整个人像一只零帧起步的猫，应激地向反方向弹飞出去。
很不幸，左边坐着的是斯内普。
一瞬间，她计上心头。
“哐当！”
“刺啦——！”
椅子翻倒的声音异常刺耳，几乎同时响起的还有另一声椅子在地面摩擦的声音，隐约掺杂着闷哼。
平斯夫人不满地转过头来，只见一个可怜的拉文克劳新生和椅子一起倒在地上，在她面前，站着个气势汹汹的斯莱特林，手里还捏着魔杖——刚才解无声咒时掏出来的。
想起最近神秘人和斯莱特林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平斯夫人立即紧张起来，快步向这里疾步走来，已经掏出了魔杖：
“都站在那里别动！”
斯内普回头看到平斯夫人如临大敌的模样，唇角勾起一抹讥笑的弧度，缓缓放下魔杖，垂手站在一侧。
“好姑娘，你没事吧？”平斯夫人将贝尔扶起，“刚才发生了什么？”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刚才是这个斯莱特林把她推倒在地的，即使是让隔壁桌的人来说，也是这个结果——贝尔倒在地上的时候，他们恰好看见斯内普没来得及收回的手。
但是平斯夫人还是决定给斯内普一个解释的机会。
他还只是个十一岁的孩子，不该妄下定论。
莉莉目睹了全程，心知是贝尔被飘过的幽灵吓着了，整个人倒在了斯内普身上，而后者想也没想，骤然起身把她推开了。
力道太大，贝尔不但被推倒在地，还撞翻了椅子。
她刚要开口讲述事情经过，就见贝尔低着头，转而扑进了平斯夫人怀里，脑袋埋在她肩头，细弱肩膀一抽一抽地耸动着，好像哭了。
莉莉：？
斯内普僵在那里，握着魔杖的手松了又紧，迅速回忆了一下刚才的手劲。
情急之下好像确实没控制好力道。
那也不至于哭吧？
她怎么这么爱哭！？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好像也……
想起不愉快的回忆，斯内普迅速下了结论：
这个小骗子，又在演戏。
他的眼中浮现出讥诮，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倒是要看看，她想怎么演下去。
看到贝尔哭了，平斯夫人心疼坏了，轻拍她的后背：
“怎么了？”
贝尔抽抽搭搭地把头埋得很深，声音委屈极了，无人看见的地方，脸上的表情却相当从容淡定：
“没、没什么，是我不小心，没坐稳……”
“是不是摔到哪里了？”
“嗯……疼……”
贝尔的低泣声细弱，上气不接下气，听着惹人怜爱，配合她颤抖的身子，简直把平斯夫人的母爱激发了个十成十。
“男孩，向她道歉。”平斯夫人隐忍怒气，看向斯内普。
她才不信贝尔说是没坐稳的借口，当她没看见椅子翻倒的方向，是这个斯莱特林的反方向吗？
明明就是他伸手推的人。
这个可怜的拉文克劳，一定是不敢得罪他，才不肯说真话。
斯内普闻言露出厌恶神色：
“你该问问她，是不是真的摔疼了。”
“不管有没有，你推她这件事都是事实，你都必须向她道歉。”
平斯夫人的态度相当坚定。
这句话倒是实话。
斯内普确实推了她。
但他就是莫名地不想道歉。
没必要向一个撒谎精低头。
她肯定是演的，没准还在心里讥笑他。
刚才她往他身上挤时，他也看到了飘过去的幽灵，明白她害怕的原因。
如果是平时，他是断不会这样粗暴地把人推倒的。
他没那么冷血暴力，他跟……他跟托比亚不一样。
可是……
斯内普抿紧薄薄的嘴唇，态度比平斯夫人还要坚定：
“不。”
平斯夫人变得严肃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西弗勒斯·斯内普。”
“斯内普先生，今晚关你两个小时禁闭，时间是晚上八点到十点，自己去找费尔奇先生领罚。同学之间的暴力行为是严格禁止的，特别是恃强凌弱，我希望你在今晚过后能明白这一点。”平斯夫人说着将贝尔扶起来，牵着她的手，柔声对她说，“你不用害怕，以后如果他还欺负你，你可以来找我。”
十一岁的小姑娘背井离乡，孤身一人来上学，是很不容易的，就像平斯夫人当年那样。
在看得到的地方，平斯夫人不介意帮帮她。
贝尔的眼眶微红，泪水要掉不掉的样子，听着平斯夫人安抚的话语，眼眶又湿了几分，不安地瞥了眼斯内普，小声为他求情：
“他也不是故意的，平斯夫人，我没事，求你不要关他禁闭，我们是朋友，刚才是闹着玩的……”
她看向斯内普的眼神还带着怯意，全都落在了平斯夫人眼中。
平斯夫人这下笃定了，斯内普一定还对她做过什么，才让小姑娘这么怕他。
贝尔的角度拿捏得很好，瑟缩视线一触即离，只给该看见的人看。
包括斯内普。
斯内普看到这个眼神的第一时间就觉得不妙。
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撒谎精，什么时候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他？
果然，下一秒，平斯夫人就驳回了她的请求：
“这已经不是闹着玩的程度了，斯内普先生必须得到教训。”
禁闭被敲成板上钉钉。
斯内普：“……”
很好。
不过是推了一把，就换来了两个小时的禁闭。
霍格沃茨还真是赏罚分明。
……
管理员费尔奇惩罚学生的方法没什么新意——几十年来如出一辙。
无非就是不用魔法做一些大扫除的工作，或者是关在地牢里数蜘蛛。
他一定很想启用地牢里那些刑具，可惜邓布利多不让。
奖杯陈列室里，斯内普刚从角落翻出一双破旧手套，就听门口传来女孩清脆的嘲笑声：
“斯内普先生，你要像一只家养小精灵一样开始工作了吗？”
斯内普用力转过身，面部表情绷得紧紧的，压抑着怒火：
“总有一天，所有人都会知道你的真面目。你最好祈祷到那个时候，还会有人保护你。”
贝尔没骨头似的倚着门框，手上把玩着自己的白蜡木魔杖：
“作为开学后第一个被关禁闭的一年级新生，你的获奖感言就是这个？”
那小人得志的模样，像极了恶毒女配。
现在除了撒谎精之外，又发现了她一个特质。
告状精。
很好。
斯内普面无表情地想。
迟早有一天，要叫莉莉远离这个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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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Chapter 16 告状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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