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冰霜圣诞节

这瓶药剂是像厄里斯魔镜一样的存在,而他从不依靠幻想活着。但重点不在于这个。

赫卡忒像一辆失控的麻瓜轿车,仅仅是几滴吐真剂就想让她变得什么都想说,什么都敢说。

斯内普捏住纤细的瓶身,瓶子里的液体透明无暇,如果眼力够好,还会看到浮动着的金色颗粒。

“似乎是因为你太过年轻了,赫卡忒。这导致你思考问题的时候,总是想的太少。你就是这样轻易交付了你的信任?对谁都一样?”他掌心向上,向她展示这支药剂。里面藏着足以颠覆整个世界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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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能做到什么?与鬼魂对话?让死人复生?

危险的能力会为她招致祸患。她竟然会不懂这个道理吗?这让她在塞尔温家小心翼翼生存的八年像一个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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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冷漠的态度像一支箭,刺中了赫卡忒的心。不过这种感觉很陌生,竟能让赫卡忒在痛苦中得到了新鲜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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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生气。他总是在愤怒与烦躁,他无法停止厌烦的情绪,逐渐蔓延到对自己、对他人,对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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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不轻易交付信任。有没有一种可能,西弗勒斯,我们从来就不是相遇,而是重逢。”赫卡忒的声音像是在叹息。

“小萝卜头。”

赫卡忒触发了关键词。

见到她的第一眼,斯内普就曾给她起了一个外号(在他的心里)。结果现在又有新的了(麻烦精)。他可真是个促狭鬼。

一个仿佛饮用了缩身药水的赫卡忒浮现在斯内普的脑海里。她梳着两条古板的麻花辫,嘴巴不屑地撇向一边,对欺负她的高年级学生穆尔赛伯横眉冷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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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确实见过你,赫卡忒。

在很久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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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全都想起来了。

那是1977年。

穆尔赛伯与一只黑色的小萝卜头起了冲突。几天前,他刚刚用黑魔法攻击了格兰芬多的玛丽·麦克唐纳,现在竟有点一发不可收拾了。霸凌会让人上瘾,难道不是吗?

愚蠢的大个子穆尔赛伯决定给不服软的塞尔温来一点教训。她刚才扬言什么?要咒死自己?用一根比碳素铅笔还要粗的银针?扎她手里的稻草人?

穆尔赛伯丝毫不畏惧塞尔温的权势,因为他马上也要成为黑魔王的仆人了。他现在想让塞尔温家的怪胎先品尝一下被银针刺穿的痛苦。嘿嘿,他想看她待会打着滚儿求饶。

小萝卜头发抖了,但她还是站在原地,等待厄运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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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到底在倔强什么呢?

她为什么不逃跑?

她为什么非要感知到痛苦才肯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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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现在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选择救下一个与他毫无瓜葛的小萝卜头。可能是因为她湿漉漉的眼睛让人头皮发麻。

“因为你足够好,西弗勒斯。所以我才会相信你。”赫卡忒已经不是那个虚张声势的小萝卜头了,她已经成长为一个让人头疼的麻烦精。不过麻烦精似乎还是那么愚蠢和天真。

“好了。我不是一个喜欢刨根问底的人。所以现在请你出去,我一点也不想了解你的祭坛、你的玩偶和你的过去。你的秘密与我无关。”

斯内普果断转身,他向博物架的方向走去,似乎真的在圣诞节假期还有什么麻烦事要忙活。

赫卡忒翻了个白眼,懒得去拆穿他。

他莫名其妙地害臊了,于是她没打招呼就走了。

手包里的雷古勒斯大部分时间都会保持沉默,因为他本身就藏了很多秘密。不过这次,他似乎忍不住了。

“卡特,你是不是恋爱了?”雷古勒斯有点拐弯抹角的意思了。他没说明对象是谁,只是在陈述一种感觉。他的朋友那么聪明,一定会领悟到的。不过赫卡忒从来都不是什么普通女孩,或许会因为恼怒将他头朝下浸泡在盛满了蒜液、无花果汁的驱邪药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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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和西弗勒斯?

这就像是在一个伟大的冒险故事当中故意穿插了一些爱情元素。有点一流架构、二流叙事的意思了。赫卡忒不喜欢这种说法。而且他自己的事还没整明白呢,就来操心她?真不知道雷古勒斯的脑袋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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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没有。恋爱会让人失去理智,可我现在很清醒。菲尼克斯明天就会从不丹返回,你不能再逃避了,雷古勒斯。”

事实上,雷古勒斯的优柔寡断让她也开始着急了。她虽然无厘头,但是也明白黑魔王的重量。菲尼克斯需要了解这个情报,省的他像无头苍蝇一样满世界乱跑。德国、罗马尼亚、中东、不丹……明明真相就在他身边。

希望他在得知自己做了那么多无用功之后,不会感到生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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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尼克斯(Phoenix)还是老样子。

他似乎永远都不会生气。永远保持好奇心、包容心,无私地为孩子们服务。

三茶匙的白砂糖(或四块方糖)、柠檬雪宝,之后嘬一小口红茶。努力吹凉红茶的时候,他的胡子会像两片门帘,自动拂开。

一个人见人爱的大不列颠老头。

你来做客的时候,他会热心肠地推销手中的蜂蜜公爵产品:“来点蟑螂堆吗?卡特,它会在你的口中爆浆。你一定会喜欢这种感觉。”

赫卡忒从善如流地捏住像蚂蝗一样的糖果,一口塞到了嘴里。爆汁确实是有的,像巧克力夹心。但喜欢确实谈不上——太甜了。

她会对一切甜蜜的结局保持警惕。

菲尼克斯是赫卡忒给邓布利多贴的标签。他很喜欢这个称呼,于是在两人的通信往来,他完全使用了这个名字。像是一个可爱的笔名。

赫卡忒曾亲眼见证他在辩护人文书为她签下一串长长的名与姓:阿不思·帕西瓦尔·伍尔弗里克·布莱恩·邓布利多。

审判结束之后,赫卡忒认真询问了他每个中间名的含义,包括他的父亲、祖父,亚瑟王传说与圣杯骑士,盎格鲁-萨克逊与维京民族,不列颠的自然崇拜。

邓布利多是个知识渊博的智者。他自然能做到《百科全书》一样的回应,这激发了赫卡忒对他的无限喜爱。

“如果我们之间没有相隔一个世纪的话,我真的很想向您提出约会邀请。可是我太幼稚了,我不配和您玩。”

是的,约会邀请。高傲的英国人总是会利用数次约会来筛选伴侣,他们可能会同时和多个人约会,但这毕竟是约会。赫卡忒显然滥用了这种社交常识。

邓布利多的半月形镜片微微下滑,他露出了错愕的神情,随后爆发出罕见的大笑。

他边笑边说道:“不不不,卡特。我们当然可以一起玩,你不用露出这种可怜的小表情。我喜欢和你们这些孩子一起玩。说说吧,第一站我们去哪里?”

这是《预言家日报》没有记载的事情。他们这些记者的嗅觉还是不够灵敏,思维不够活泛。在赫卡忒将叔叔阿瑞斯送进阿兹卡班的那一天,还有精彩的后续呢。她带着辩护人——伟大的白巫师阿不思·邓布利多进行了一次精彩的短途旅行。

对角巷有一家不起眼的旅游公司,恐怖之旅(Terrortours)。在诸多无聊的套餐,租住吸血鬼古堡、追寻僵尸踪迹、与活死人面对面、邮轮航线之百慕大三角中,还有一个隐藏彩蛋:探秘世界上最真实的鬼屋——格拉姆斯城堡。地点就在苏格兰。

涉及到鬼宅,赫卡忒是最专业的讲解员。

她坦言,除了霍格沃茨,格拉姆斯城堡应该是苏格兰承载鬼魂数量最多的地方,毕竟这里曾被用作战地医院,还发生过火灾、谋杀、飞机失事。被囚禁致死的幽灵当然也不计其数。

逢魔时刻,粉色的余晖笼罩整座城堡,但邓布利多敏锐地发现,靠近城堡的光圈是黑如墨水的,其中涌动着的黑暗力量让人毛骨悚然。

格拉姆斯夫人(珍妮特·道格拉斯)被当作女巫处以火刑,事实上,与她一同绑在火刑柱的,有两名真巫师。他们非但没有拯救她,还给自己反复施加冻火咒,享受焚烧后温和酥痒的触感。在珍妮特最后的记忆中,巫师们一边模仿她尖叫的模样,一边哈哈大笑,冷眼旁观她的皮肉融化,直至被烧焦。

恨意让她继续徘徊在人世。日落之前,走廊里会传来她的惊声尖叫。一共是三次。邓布利多确信他听到了。

“太奇妙了。”邓布利多的称赞令赫卡忒眼前一亮。

紧接着,她开始分享另一个喜欢玩鬼牌的幽灵——帕特里克。帕特里克的死亡是最轻松的,因为他的□□被魔鬼直接带走了。他在安息日的这天坚持赌博,并且得意洋洋地告诉仆人:“我才不管呢。如果魔鬼愿意玩牌,我也能陪他玩上一把。”

魔鬼喜欢无赖和赌徒,因为无需教唆,他们自然会酿成大错。莱昂家族的守护神放弃了帕特里克,所以魔鬼有了可乘之机,将他的□□带离庄园。后来,家人们找不到帕特里克的踪迹,于是直接宣布他失踪了。

“他要这样赌到什么时候呢?”邓布利多喜欢这些有前因后果的小故事。一般来说,有些故事只负责介绍角色的生平,也就是说,在死亡时戛然而止。但是赫卡忒能够讲出死后的世界,仿佛她和鬼魂沟通过一样。

“世界末日。这是对灵魂永久的诅咒。带走他□□的,是魔鬼,但施加诅咒的,是神明。”赫卡忒给这个故事赋予了精妙绝伦的结局。

帕特里克的卧室里传来了“哗哗”的洗牌声。邓布利多很多年没有感受过鸡皮疙瘩在胳膊上耸立的感觉了,他觉得有点恐怖,也有点兴奋。

所以说,他很喜欢和孩子们一起玩。因为人在青少年时期,往往难以压制天性。他们充满想象力与创造力,这是一种天赋,也是一种魅力。赫卡忒的天赋与大部分孩子不一样,她的天赋在于倾听鬼魂细语、搭建生者与亡者的桥梁。

就像是她即将做的那样——

“我的朋友,雷古勒斯·布莱克,需要一些帮助。”“他没有失踪,而是被我做成了玩偶……”

雷古勒斯很想这么发问:赫卡忒,是谁教你这么讲故事的?是斯内普吗?能不能别再跟他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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