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抱歉，我好像把生发剂和美发剂拿错了。”
詹姆的声音瘪瘪的，梅林啊，毕竟任谁在心上人姐姐的生日派对上误送了礼物，导致未来可能是他姐姐的人顶着一头长至脚踝的头发怒视着自己的时刻都会产生无地自容的错觉的。
“看来巫师并不都是耳聪目明，哈？”
好吧，詹姆确信自己在佩妮没什么情绪起伏的这句话里听出了一丝对巫师群体的嘲讽。
“哦，图妮，我从未见过你这么长的头发！”
“我敢保证我自己也不曾见过！”
“我或许真的需要一副眼镜了，货真价实的。”
“莉丝，我请求你暂时先把他从我视线里带走好吗？”
“好的，我会的，那么走吧，该配眼镜的波特先生？”
西里斯垂头无视了詹姆向他投来的求助性眼光，好吧，他想詹姆或许完全不需要他的帮助，毕竟在魔法世界，佩妮今天头发突然地长长完全可以看作是詹姆的小小的逗乐，不过他现在有些不确定能不能这样说了，因为佩妮的脸色完全称不上好看。
“不喜欢长头发吗？”
“我以为你会问我不喜欢这场闹剧吗？”
“哦，好吧，我的确该这么问，那么佩妮，你讨厌这个恶作剧吗？”
“是的，我不喜欢，我不适应魔法带来的身体上的变化，准确的说，我不是很适应也不愿意去适应一切突如其来的变化。”
“但是，你知道，有的时候长头发也不错，毕竟这么长的头发得好几年的时间来留不是吗。”
佩妮伸手将长发从身后拉在胸前，那长长的金发如一条阳光织造的长毯，柔柔发着灿烂的光芒，西里斯向佩妮更靠近一些，窗前的两道影子于是肩挨着肩贴在一块儿，真正的阳光从窗外溜进来一束，他们分担着七月份的灼热，在这份湿漉漉的潮热里编织柔软的金黄色。
“如此的漂亮，佩妮。”
长发被编成麻花辫垂在她的身后，阳光微微打在那金色上，佩妮浅蓝色的瞳孔变得更加晶莹，西里斯看着她的眼睛觉得自己的喜欢在她眼睛里无所遁形。
“我不喜欢长发。”
然后佩妮开口，并不回答他的夸耀，只是平静地向他说起自己。
“如果可以，我能听听原因吗？”
“哦，西里斯，你总是问一些明知有答案的问题。”
“我想你永远愿意与我分享一些我不曾参与过的事情。”
“我不喜欢长头发，因为我的脸是那么的长，琳达她们曾经说我长了一张马脸，在头发长到肩膀以下之后会更为明显，就在我小学毕业的那一年。”
佩妮语气有些低沉地提起那些西里斯不知道的事情，她说完这些话之后笑了笑，手指轻轻捻着从头发里蹿出来的几缕发丝低垂着眼睛没有看他，而那阳光仍旧照在她身上，金黄灿烂耀眼。
“但是佩妮，你是如此的夺人。”
“什么？”
“我是说，佩妮，我们从不因为一个人脸的长短来决定是否要爱她。”
爱这个字眼过早地暴露，西里斯却只是盯着那双浅蓝色眼睛。
“是吗。”
很好，佩妮在打退堂鼓。
她或许连自己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在直面那个词语时会忘记那些早已经被确定过的心动，但她的的确确退缩，佩妮把这个原因归于那天阳光太过炽热。
“是的。”
那些暴露的心不再被揪起，铛铛作响的钟声响起时，他们并肩靠在墙壁上等待佩妮的朋友们的到来。
“佩妮！”
远远的艾丝琳的声音就从门外传来，露露和奇丽也跟在她的身后有些无奈地按住艾丝琳欢快地朝她摆动的手，佩妮的笑声从喉咙里钻出来，她的眼睛弯弯软成月亮的弧，西里斯跟在她奔跑出去的身影背后轻轻摇头。
哦，可恶的佩妮。
于是西里斯敲着右耳上廖蓝色的耳钉喊她的名字，佩妮，佩妮，佩妮。
她就在一片月色中向他奔来。
金色的头发仍旧长长的坠在身后，月光洒在她的周身像笼罩了一层轻柔的纱雾，小天狼星就这样看着佩妮从黑暗处穿行而过来到他的面前，她跑得有些急了，站定时仍旧小小的喘气，西里斯伸出手轻拍她的脊背，蝴蝶的骨翅颤颤震动。
嘿，这是从高塔上跑下来的莴苣姑娘。
“别那么着急，女孩儿。”
“什么叫别那么着急，是你急冲冲地喊了我好几声我才出来的。”
好吧，西里斯耸了耸肩承认是自己在着急，但他想他已经快要一下午没怎么跟佩妮讲话了，着急一些也没什么。
“是吗？好吧。”
“所以，到底有什么着急的事儿？”
“我只是想说，佩妮。”
“生日快乐，佩妮。”
月亮的辉光柔软轻薄，西里斯在如水月色下将自己的魔杖递给佩妮。
“现在，挥动你的魔杖吧。”
“哦，嘿，西里斯，我想我……”
她的话来不及说完了，西里斯的手在庭院虫鸣声中覆在佩妮的手上，柔软与干燥被缠进夜风的湿黏当中，魔杖的方型橡木制把手微微的硌着她的手，世界静寂了一瞬间之后佩妮听到身后西里斯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只是挥动，佩妮。”
那声音极轻极凉，让佩妮想起清晨上学路上的每一滴露水。
然后她挥动她的右手，魔杖在她的手中射出浅浅淡淡的蓝色光芒，一朵漂亮的，斑斓的，生机勃勃的，热烈的矮牵牛盛放在月色下，西里斯在她身后低低地笑。
一些凉的，湿润的水珠粘在了她的下巴处。
“如此的，完美。”
“佩妮。”
世界再次回归静寂，直到那朵花坠落在西里斯的手上，身后屋子里的吵闹声和庭院里虫的鸣叫声一起涌入了佩妮的世界。
“西里斯。”
“是的？”
矮牵牛的叶片在他手中随着陡然吹来的一阵风轻轻地颤动，金发女孩儿转过身来，月色照耀下的一切在她环住西里斯的脖子拥上去那一刹那戛然而止。
“不要逃避，佩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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