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狼星第一次对自己的黑发如此的痛恨。
“你永远也不能摆脱这个姓氏，小天狼星。”
奥赖恩拿着魔杖向他靠近，小天狼星狼狈地靠在房门上勉励支撑着自己不要昏倒，而身后一门之隔，佩妮的哭泣和绝望的呼唤如同钻心咒的攻击一下一下绞着他的心脏。
“我从没主动选择过这个姓氏。”
“你的出生难道不是选择？”
黑色蛇尾从他高抬的腕间露出，小天狼星在看到那蛇尾时喉头窒息，他那顶着一张与他那么相似的一张脸的父亲挥舞着魔杖对他发出一个又一个毒咒。
“我当然……当然也可以……”
刺痛如同此时此刻窗外呼啸不停的风，一遍又一遍从他身体每一个孔隙蹿过，很快便会有瓢泼的雨声从天边灌进他的嘴巴，而毒咒一次又一次从他父亲的魔杖里闪着银色绿光扑向他。
“我天真的孩子，你当然可以抛弃这个姓氏。”
奥赖恩的嘴角总是高高扬起，他那双黑沉到有些诡异的眼睛紧紧顶着眼前瘫坐在门前满头大汗痛苦痉挛着的小天狼星桀桀发笑，好似他沉重的痛苦是风卷起的糖果沥下的一粒碎渣，轻飘而不会有人在意。
“前提是，你拥有这个能力。”
“不！”
与奥赖恩的话同时响起的，是小天狼星身后佩妮痛苦的哀求，一向冷静的女孩儿痛苦地拍打着坚实的木门一遍一遍地痛呼，属于沃尔布加的魔力隔着那些充斥了整个屋子的眼泪打进小天狼星的胃部，他的泪水于是随着佩妮的痛苦一起流下，直到鲜红的血液从那些缝隙中粘在他的手掌。
他直觉自己要在这些腥热滚烫的红色里向自己释放一个诅咒。
“放过佩妮。”
“真是个难听的名字。”
奥赖恩瞥过他，轻蔑得如同看一只蝼蚁的示威。
“放过她。”
鲜血很快将他的视线染红，他有些不在乎得用那只沾染佩妮鲜血的右手向脑后捋去，于是血液混在一起，腥湿沾上干硬腻在他的额头，小天狼星竟在此刻突兀地笑。
“老实讲，你的确天真得不像是布莱克家的孩子。”
他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暗红的血液从额头一直流到他的嘴角，小天狼星舒展了眉眼笑得更加开朗快活，好似下一秒便要拉起佩妮站在神父的面前。
“你需要一个不听话的孩子，不是吗？”
明显被他说中的奥赖恩这才舍得把视线放回这个他早已放弃的孩子身上细细打量，不多时嗤笑一声对小天狼星的建议表示不屑。
“我更需要一个雷古勒斯那样听话的孩子。”
黄昏的橙黄色阳光从窗户透进来洒满沾血的地板，奥赖恩向前一步盯紧那双深灰色眼眸，魔杖狠狠敲在西里斯伸向背后放在把手上的那只手。
“也许现在您更需要的，是这个。”
莉莉的声音从破碎的窗户外传来，与之一同落下的，还有“砰”的一声响过之后穿透奥赖恩左胸处的一枚小小子弹。
血花很迅速地从他的胸口溅出，麻瓜的热兵器很快便把那些花朵烘成干涸的枯萎的腥臭痕迹，西里斯确定奥赖恩的昏迷，终于在身后佩妮声音渐小的哭泣与痛呼中撞开那扇房门。
“麻瓜总是不堪一击。”
仰倒在地板上的女孩儿浑身布满鲜红的血迹，额头、嘴角、脖颈、手臂、双腿……青青紫紫的淤痕几乎遍布她裸露在外的肌肤，而血液源源不断地从一个又一个伤口里溢出，几乎要将西里斯溺毙窒息。
“别用这样怨恨的眼神看着你的母亲。”
沃尔布加仍旧穿着那件黑色的长裙，长长的筒状裙子将她整个人围城一座牢不可破的堡垒，几乎是压倒性地碾过西里斯的痛苦与绝望。
两根魔杖同时握紧对准另一张与自己相同的面庞，两个人同时念出“Expelliarmus”时，西里斯很明显地看到沃尔布加毫不迟疑地厌恶与痛恨。
她大概在想，如果西里斯从未成为她的孩子会有多好。
最后一个字母结束时小天狼星不再考虑有关布莱克的任何问题，沃尔布加肩膀上细小的一针麻醉剂在她念出完整咒语前刺入血肉，西里斯只是颓然放下自己僵直的胳膊，隔着浓稠的血液看她不可置信的眼睛。
“快，我们去圣芒戈！”
黑背大狗形状的守护神轻轻绕着佩妮转了几圈伏下身去委屈地蹭了蹭她柔软的肚子，低低吠叫几声却并没有得到预期的轻柔抚摸，于是只好垂下尾巴走向瘫软在陪你身边的小天狼星。
“莉莉，快叫骑士巴士！”
无痕伸展咒显然在此刻发挥了重要作用，詹姆将莉莉随手放在地板上的两支手枪收回背包里，很快又拿出一个不算小的医药箱掏出止血的药物和纱布做了应急包扎，与此同时将自己的牡鹿放出去给邓布利多汇报消息。
“真该庆幸我和莉莉今天哪都没去。”
“原来你们还约定过要去哪里？”
“嘿！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好时候。”
詹姆说话时狠狠白了小天狼星一眼，随即又有些担忧地看向被西里斯揽在怀里的佩妮，被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与血液逼得忍不住扭头看向正哭泣着高举手中魔杖的莉莉。
“我们那时候正在等着邓布利多。你知道的，还是关于凤凰社。”
“我要加入。”
詹姆打算继续说些什么的念头被小天狼星这句坚定的话语打断，他盯紧了正垂头注视着眉头紧皱的佩妮的小天狼星怔愣半晌，想起当时对凤凰社表示无所谓与漠然的好友。
“意料之中。”
骑士巴士很快抵达，莉莉连泪水都来不及擦干便急急地跑向佩妮。
“对不起，莉莉。”
他与她的小妹妹狠狠翻了个白眼怒冲冲地瞪着西里斯，想要对他的家人和他们之间波及到佩妮的斗争做一个狠狠的批斗，然而视线却停留在他脸上几乎占了大半的血迹上久久移不开，直到最后轻轻抹去了他怀中佩妮眼角沁出的泪水，带着哭腔地开了口。
“佩妮从来不是一个胆子大的女孩儿。”
“我不会原谅你的，至少，至少在图妮醒过来之前。”
詹姆有些焦急地将佩妮从西里斯怀里抱起，拉了拉莉莉别扭背在身后的胳膊示意她去搀扶走得晃晃悠悠的小天狼星之后便急匆匆抱着佩妮上了巴士。
“希望你能在佩妮醒来之前一切都恢复如初。”
骑士巴士开出去时莉莉如此说，风声寂静，他听见一旁佩妮微弱的呼吸与自己从不曾如此慌乱如麻的心脏跳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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