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我用一根黑色的细绳把钥匙穿了起来,挂在脖子上,又把它往衣服里藏了藏。

闲来无事的时候,我便开始继续先前的尝试,试着使用变形术把它变成其他的东西,但是仍然没能成功。我不甘心地对着书包拉链试了试,拉链颤动了一下,变成一颗软糖黏在了上面。

为什么魔法偏偏对这个钥匙就失灵了呢?

“试着把它变成另一样东西,比如胸针。当然,什么都可以——它现在看起来不大好看。”

我回想着纸条的内容。我总觉得无法将这枚钥匙变形和我的能力并没有什么关系,按照纸条上的说法,它可以被变成任何东西,可曾经想过试着把它变成胸针、羽毛笔、火柴盒、一只袜子……无论我脑子里想的是什么,都没有办法成功。

邓布利多说把它变换一种形态不一定需要变形术,可是我怎么也想不通不用变形术该怎么使一样东西变形。我猜测那个纸条没准就是出自他手,但他显然不想直接告诉我答案。他说这不是属于他的东西,难道还能是属于我的东西不成?

也许我该先弄清楚它究竟是什么、有什么用处。

开学前一天,我和潘西一起回了学校。达芙妮趁我们两个单独在寝室的时候来问我回家了感觉怎么样。

“事情变得更糟了。”我平躺在床上,乏累的身子一点儿也不想动弹,“我就不该回家自讨没趣。我算是完全明白了,我们之间存在的根本就不是简简单单的矛盾。”我直愣愣地顶着天花板,叹了口气,“她确实认为我是个累赘。我感觉这次她很真诚——很真诚地告诉我她恨我,我应该早日远离她的生活。”

达芙妮沉默了,她似乎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才合适。

回到学校的我又开始闲没事往图书馆跑。在路过一个地球仪的时候我回忆起上学期刚开学那阵子发生的那件怪事——我突然意识到说不定这个钥匙跟发生在我身上的时间回溯有关系,到现在为止许多事情都是那么的巧合,就仿佛有谁在指引我去探究个明白。既然我如何也无法将钥匙变形,便只能寄希望于能找到一本和时间有关的书籍,最好那本《时间状态论》已经被斯内普放回图书馆了。不过事与愿违,它好像确确实实不见了,自从被斯内普收走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它。

“你没有想过吗,万一费尔奇把你抓住了怎么办!”赫敏的声音由远及近从侧面传来。

“这不是没有抓到?”

“万一呢?你不能永远抱着这种侥幸心理。而且与其冒那么大的风险在学校里游荡,不如多来图书馆找一找,弄清尼可·勒梅究竟是谁。”

下一刻,他们就和我在拐角处撞了个满怀,一下子几个人都像木头一样顿住了。他们从满脸惊恐到松了一口气仅用了一秒,赫敏快速地反应了过来:“噢,是你,柯伊。好巧,你也来图书馆找书看?”

“是的。”我神色自然,就像什么也没听到一样,也不好奇他们谈论的内容——因为我大概都知道了,所以根本也没放在心上,“我在找之前被斯内普没收的那本书,可惜应该只有那一本了。”

“我去他的办公室找过他了,想把我的书拿回来,但失败了。”哈利看上去有些无奈,“想和斯内普商量肯定是不可能了,如果有机会可以偷偷去给拿回来。”

“你在说什么,哈利?”赫敏惊地直瞪着他。

“我只是随口一说。”

“这是个好主意。”我的眼睛亮了亮,开始思索偷偷潜入斯内普办公室的方法。

“你们两个!”赫敏更抓狂了。

“其实也没什么所谓。”罗恩慢吞吞地开口说,“毕竟斯内普应该不会扣斯莱特林的分数。”他又憋了几秒才继续道,“我想不通,分院帽为什么会给你分到斯莱特林那种地方,以至于每次撞见你都快给我心脏吓得跳出来。”

“我倒是觉得没什么,在斯莱特林待久了,就发现其实也不是所有人都那么讨厌。”我说,“一切都要从火车上我玩了个转盘游戏说起,因为我转到了斯莱特林,所以分院帽认为这是命运的选择,不然我大概率会出现在拉文克劳了。”

“这太荒谬了。”他们都觉得难以理解。

“咦?这不是马尔福的东西吗?”哈利忽然皱起了眉毛,我怔了怔,低头一看,那枚钥匙大概是我刚刚弯腰找书的时候滑了出来。

“你说这个?”我问。

“是的。”

“不,这个是我的。”我解释说,“它很早的时候丢失了,大概是在我们上第一节飞行课的那天。”

“那就能说得通了。”哈利一副恍然的模样。

“怎么了?”我疑惑道。

“好吧,告诉你也没关系,那天马尔福约我们晚上去决斗,赫敏说马尔福绝对不会赴约的,我觉得也是,所以本来就不打算去了,但是当天晚上马尔福跑到了格兰芬多塔楼附近,用悬浮咒控制几片树叶在窗户上写字挑衅我们,我一怒之下就出去了,但马尔福做完这件事就逃走了,所以我们只捡到了这枚钥匙。”他说起这事还有点气愤,“他提前跟费尔奇通风报信去了,不过好在我们跑得快,有惊无险。马尔福不服气,还想找我们的麻烦,我就拿钥匙威胁他,如果他再得寸进尺,我就把这个交到费尔奇那里去,让他也一块受罚。”

“然后呢?”

“然后他就一把把钥匙抢过去了,后来也没再提这事。”

怪不得我会在马尔福家发现它。我把它塞进衣服里,又把领带系紧了些,确保它不会再滑出来。

魔药课上,我想起在马尔福庄园时,留下来吃晚餐的那些人当中就有诺特,我好奇地盯着他,思考该怎么向他探探口风。西奥多·诺特头也不抬地写他的笔记,等斯内普背过身去,他终于主动开口了:“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我快速回应道,“假期的时候,在马尔福庄园的聚会,你也去了是吧?”

“是。”

“我们离开之后,你们都干了什么?”

他若有所思地停下笔,抬头看了我一眼。

“吃晚饭。”他说。

“只是吃晚饭?”我有些不甘心。

“不然呢?”他漫不经心地重新低下了头,“别想那么多,别问那么多。学学其他那些提前离开的人,不该知道的事就别让自己知道。”

“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就说明确实不只是吃晚饭了。”

“成年人吃饭聊天总会牵扯到一些利益关系,这很正常,以后我们也会面临这种复杂的局面,但是现在没必要去思考这些问题。”

“好吧。”我不再多问。

家族利益往来吗,那确实是跟我没一点关系了,就算是以后我也不需要去考虑这种问题。

一天我正前往图书馆,还没进门,就看见马尔福和纳威两个人在门口不知道说些什么,等我走近些才看到马尔福刚从衣兜里拿出他的魔杖,一脸坏笑地对准了纳威的腿。

“别动,万一打歪了可就不好办了。”马尔福笑着说,“我正在找人练习练习这个咒语,让我试试能不能成功。”

我内心升起一股极其强烈的冲动,使我想要大步走过去从马尔福手里夺走魔杖,并指责他这种令人作呕的欺凌行为,但是我的大脑和身体却尤为冷静,因为我知道就算我不管这事,等纳威回去赫敏也会给他解开锁腿咒的,我不必为自己找这个麻烦,而且我也不该干涉这些。于是我这么想着,便像没看见他们一样,目不斜视地走进了图书馆,也选择性地忽略了纳威无助的眼神。

魁地奇比赛到了,这次全校师生——包括邓布利多都出来看比赛了。

“你知道格兰芬多队是怎么挑选队员的吗?”德拉科在比赛途中大声说,“他们挑选的是那些他们觉得可怜的人。比如波特,没爹没妈,还有韦斯莱兄弟,家里没钱——你也应该入队呀,纳威·隆巴顿,因为你没有头脑。”

“我比十二个你加在一起都强,马尔福。”纳威结结巴巴地说。

罗恩一边关注着赛场上的哈利,一边警告着马尔福。我默默从他们中间挪开,往远处挤了挤,挤到了达芙妮身边去。我觉得在哈利抓住飞贼后,罗恩大概就能抽出精力把马尔福揍一顿了。为了避免一会儿被他们打架误伤,我又往远处挤了挤,直到和他们隔了七八个人才罢休。

复活节假期的作业多到令人发指,远不像圣诞节的时候那样轻松,每一天都在接连不断地写着。再次能跟哈利、罗恩和赫敏他们说上话已经是在一个多月以后了。我看见罗恩的手上包着手帕,像是受了伤。

“你的手怎么了?”我问他。

“不关你的事。”他低着头闷闷不乐地揉着手指,语气并不冲,但还是让我觉得有些疑惑。他快步往前走,哈利和赫敏没多和我说什么,挤出一个不太好看的笑容,也跟着一起走远了。

我在后面悄悄跟了一段路,大概走了快一分钟,我听见哈利开口了:“没什么关系吧,我觉得她不会随便说出去的。”

“她也算我们的朋友了吧,不是吗?”赫敏说,“不过虽然马尔福已经看到了,但这种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还不知道他有没有告诉老师。”

“是朋友吗?不知道。”罗恩低声道,“反正在马尔福面前她可从来没有帮我们说过话,一句都没有。我觉得她只是跟我们在一块的时候很好,只要跟斯莱特林的人待在一起,就又是一副讨厌的样子了。”

“但是她也没有帮着马尔福。”

“的确。可是还是觉得很不舒服。我觉得朋友不该这样。”

我转身就走了。我感到有些恼火,但我又不知道我在恼火些什么。我觉得我的自尊心受到了打击。

我决定以后不再和他们说话,反正也不会影响什么,他们本来也没必要认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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