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西里斯再次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异世界。这里很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可是这还不是最诡谲的事,更叫他觉得诡异的是这个世界只有灰和白两种颜色,而穿着深色服装的他是这里仅有的异色。
前胸传来的阵阵痛楚让他回想起倒进拱门前所发生的一切——他被贝拉特里克的一道红光击中了胸口,痛意袭来,重心一个不稳,他倒下去了。破旧的帷幔拂过他的头顶、胳膊,贝拉得意的尖叫声戛然而止,他的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他昏倒了。是疼昏的,还是帷幔的作用?西里斯已分辨不清了。不过他推测大概率是后者,毕竟这点痛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再怎么着,他也是曾在阿兹卡班活了十几年的人,连这点忍耐力都没有的话,他早就死了。
西里斯手撑着地,将自己支撑起来。灰色的、半透明的雾气在他的周边弥漫,缓缓流动。这个地方没有天空、没有云朵、没有太阳,亦或者是月亮,什么都没有,只有无尽的白色。
他好像误闯入一个被世界遗忘的地方。
这里没有任何生物,只有他一个人。
西里斯按着胸口上的伤口,艰难地站起身来。他不能坐以待毙,他得找个出路。就算到最后迎接他的不是生路,而是死亡,他也认了。
他在光滑的灰色地板上走了几步,没有回音。西里斯抬手摸了摸耳朵,确定自己并没有聋,是这个世界的问题。他举着魔杖,警惕地前行着。
他像个无头苍蝇,没有方向,没有指引,只能一个劲地往前走。或许他偏离了直线,也或许他已走回原点,但他已经无所谓了。他的视野里除了雾气,还是雾气。他没办法看得更远,咒语在这儿压根儿排不上用场,魔杖好像退化成了一根树枝。
“Ventus.”
“Ventus Tria.”
他试了好几遍,终究是徒劳。他吹口气,都比念咒有用多了。他身上越来越疼了,气息也渐渐急促,头也愈发沉重起来。晕晕乎乎的,脚下也有点飘忽。西里斯咬着牙关,将魔杖收起,视线被忽然出现的微弱白光吸引。
白光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西里斯无法在发疼的脑袋里搜索出相关记忆。
他做好赴死的准备,往那儿走去。
当他靠近,他发现那是一座桥的反光。泛着荧光的雾气构成的长桥漂浮在灰色湖面之上,将这座灰色的岛屿与对面的一座白城衔接在一起。
斟酌之后,西里斯决定渡桥。可谁曾想,鞋底刚触碰到桥面,整座桥居然徒然消散。他慌忙站好,但在他收回脚的那一刻,桥梁恢复了原先的状态,仿佛未曾消失过一样。
他愣住了。
他无法前进。
他该怎么做?他还得回去。他在哈利和莱姆斯眼前消失,他们一定很担心。
回头?还是……下水?
西里斯无法立即做出抉择。他并不知道水底下究竟有些什么,贸然下水过于冒险。他衡量着下一步到底该怎么走。身后的雾气里大概率什么也没有,只不过也许还有其他桥或是出口的存在。至于面前的水里,里边可能也是什么都没有,但也很可能什么都有。
犹豫一番后,西里斯决定先顺着湖边走,想着也许周边还有其他的桥梁存在。可走了一圈,他最终还是绕回到了桥边。叫他失望了,岛屿边边只有这座桥。
这座白桥是唯一能横渡这面巨大湖泊的途径——抛开下水这一方案不谈。
桥面消失的速度很快,只要鞋底将与它接触,它便会瞬间消失,一点踩着的机会都不留给西里斯。看着远处可能有生还希望的白城,西里斯心底的烦躁缓缓燃起。为什么!为什么要让他看见希望,又不给他抓住希望的机会!西里斯很不甘心,但他偏偏为此束手无策。
他握紧双拳,看着那平静得宛如一面明镜的湖泊。只能铤而走险了,他想。然而他一淌水,那平静的水面像个果冻怪一样把他掀起,将他推回到岛屿上。西里斯跌坐在地面,望着那座离他不远,却没法到达的白城。
为什么这世上没有飞行魔法?如果有的话,此时手边没有扫帚之类的飞行工具的他,说不定早已抵达对岸。
难不成他只能止步于此,在这里静静等待死亡的来临吗?西里斯很不甘心,明明他还没死,却什么也做不了。他坐在湖边,胸口的伤口愈发疼痛,他需要白鲜,需要立刻就医,但他哪儿也去不了。
有入口,那就一定会有出口。再不济,他也能通过入口往回走。可这座岛屿上偏偏只有雾气和这座桥,而他到底是怎么通过拱门来到这个鬼地方的。
西里斯平躺在地面上,双手抱着头,内心的烦躁根本压不下。他眼睛一睁一闭就到了,跟被传送了一样,难不成真是凭空掉下来的。种种天马行空的想法在脑海中浮现,促使他的脑袋变得更加混沌,更加晕乎。虽然他也不排除通道就在地面上的可能性,但要在雾气里寻找到它,那和大海捞针别无两样。
缓和了一小会儿,西里斯抽出魔杖,他成功变回了阿尼马格斯。衣服散落一地,一只像熊一样大的大黑狗蹿进了雾气里。他叼着魔杖,一边在地板上嗅来嗅去,一边前进。几分钟后,他在迷雾里闻到了一股香香的味道。他很欣喜,因为希望复燃了;他很难过,因为味道极浅,他很难准确地找到方向。
他想回去。迫切地想。他想告诉哈利,他还没死。他还没能将哈利从他的姨妈家带出来呢。他必须找到离开的路。梅林啊……梅林啊……许是梅林听见了他的请求,香香的味道变重了,但同时,他身上的伤口变得更严重了。
香气与血腥味掺杂在一块,灰色地板上多了新的色彩——猩红色的血迹。
眼皮越来越沉,西里斯的意识渐渐消散,他快要撑不住了。贝拉特里斯的咒语和古怪的拱门没有当场带走他的性命,反而“失血过多”正缓缓吞噬着他的生命力。或许他该放下了,他应该去找他们……
开新文啦!![玫瑰][玫瑰][玫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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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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