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一世,总有些片段,当时看着无关紧要,而事实上却牵动了大局。[1]
黑。
深不可测的黑。
她的梦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色了。
塞利尼·塔洛斯沉沦在梦境里,她清楚的知道自己身在梦中,意识却无法挣脱。
她的身体安稳地躺在柔软的床榻上,却如同坠在蜘蛛网中,失重感遍布全身。
柔软的、纤细的、难以感知的
蜘蛛网。
身体在蛛网上被重力吸引着向下不断坠落,纤细微弱的蛛丝也被累坠着向下延长。
不知道蛛丝还能延长多少?不知道蛛网还能承受多久?不知道何时她会穿破蛛网坠入无尽深渊?
塞利尼躺在这张床上,困在黑暗梦境中,犹如被蜘蛛网裹紧的猎物,不知何时才能醒来。
是什么影响了她?
黑魔法吗?
不。这几天她和西弗勒斯几乎没有进过实验室,进入乌尤尼盐沼*后也没有遇到其他巫师。
诅咒吗?
可塔洛斯家族的守护魔法也没有被触发,她也一直注意不掉落人体组织以免遭人暗算。
那会是噩梦吗?
但被困蛛网不断下坠,如何算得上噩梦?
只有母亲安德洛墨达·塔洛斯出现的梦才是噩梦。
在梦里,塞利尼会回到塔洛斯庄园的地下室里,她蜷缩在墙角的小床上,只有一道模糊影子的母亲则大部分时间围着实验台打转,时不时拿出一瓶魔药让她喝下。
甜的、苦的、酸涩的、腥臭的、腐烂的、铁锈的……
疼的、痒的、昏昏沉沉的、撕裂的、失控的、轻飘飘的……
在梦境里,安德洛墨达的气息始终萦绕着她。
常年与魔药、金石、化学药剂相处,会略带一点刺激;许久深处地下室的木头在潮湿的雨后在壁炉燃烧后灰烬的沉苦;母女彼此间划破血肉,永不散去的甜的苦的腥锈的血的味道,以及绝对无法忽视的蔷薇香气……
她可以清晰的看见安达的黑色眼睛从平静过渡到冷漠,再慢慢转化为仇恨。在十二月的那个夜晚染上了绝望,疯狂,最后又变成了死寂。
然后梦里所有的一切都在那死寂的眼睛里崩溃。
只有这样,才是噩梦。
安德洛墨达的灵魂因为母亲的身份一直笼罩在塞利尼的天空上,久久不去。
只有母亲,才是噩梦。
今夜的梦中没有安德洛墨达的身影,始终散不去的黑暗,却像母亲的眼睛。是塞利尼和安德洛墨达,一模一样的黑眼睛。
这才是噩梦。
于是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塞利尼·塔洛斯的灵魂仿佛飞离了身躯。
她看见自己躺在床上,入睡前规顺的头发现在一缕缕的,像海怪的触手一样蔓延在枕头上。
她终究醒了。
.
塞利尼·塔洛斯慢慢的撑着床坐了起来平复呼吸,她掀开被子踩上床边榻上的软鞋,帷幔轻轻的退开。
魔法玻璃窗将天上冰冷的月光送进来,在一室的惨白中,塞利尼慢慢走了几步取下了墙上大多时间充当装饰物的烛台。
她轻轻吹了口气,没有穿披肩和斗篷,就这样举着被点亮的烛台走了出去。
帐篷里三层都是静默的,长辈们的画像都挂在客厅里睡着了,二楼西侧另一个主卧室门口的灯玉散发着蓝色的光,西弗勒斯今晚没有做实验,也在睡觉。
塞利尼·塔洛斯有意控制脚步声,悄无声息的、像幽灵一样飘过走廊,她打算去三楼的观星台。
母亲年少时夜晚睡不着,就会跑到庄园的观星塔上看星星,帐篷三楼的观星台是长辈们特意为她改造的。
塞利尼一般很少上去,她总是有意避开属于母亲的地方,但今天不行。
塞利尼睡在二层东侧的主卧里,通往三楼的楼梯在二楼正北,也就是廊道中间,她的实验室就紧临着楼梯。
就在她即将踏上三楼的楼梯时,她看见实验室门口上的灯玉变成了黄色。
有问题!
塞利尼立刻推门而入,在月色下蔚蓝的实验室里,她看见实验台上有散发着金光的物体。
那是一枚古埃及金币。
.
圣诞节过去半个月,塞利尼和西弗勒斯便退掉了在巴西利亚的公寓,前往在南美洲玻利维亚首都之一的拉巴斯,它号称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首都。
塞利尼和西弗勒斯在欣赏完San Francisco教堂出来后,在附近发现了La Paz女巫市场。
在这个特别的集市,守摊的几乎都是印第安妇女,她们拖着有着长长流苏的披肩,身披四肢的本色花上衣,同时身穿多褶及膝的大裙子,身形有些略微丰满,梳着两条乌黑的粗大辫子。
不同于墨西哥的Sonora巫术市场,他们的地摊上不仅摆着各种动植物制作的相关物品,还有许多号称是沧海遗珠的宝物、古董。
塞利尼和西弗勒斯没有看到让他们满意的魔法材料,但在离开集市前,塞利尼在一个古董摊贩前买下了一把银币。
有着黄色牙齿的摊主告诉她那是西班牙几个世纪前在这里铸造的古董银币,张口向她开出高价。
她没有和他计较历史的真假,爽快的付了钱。过十几天就和西弗勒斯离开拉巴斯。
接下来,他们的出行方式在麻瓜和巫师之间不断变化,用了十几天的时间以旅游的方式前往玻利维亚西南部波托西省的乌尤尼盐沼——“天空之境”。
他们运气不错,几天前乌尤尼盐沼下了一场小雨,广阔无边的盐沼上覆盖着浅水,此刻就是反射着好似不是地球上的、美丽的令人窒息的天空景色——这就是传说中的“天空之镜”。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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