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德放下手里那本边角卷曲的书本,揉了揉眉心,看向坐在对面,手指无意识敲打着桌面的乔治。
“所以,”弗雷德总结道,语气比平时正经不少,但尾音还是带着点他特有的上扬调子,“是因为不稳定的魔法药剂,像是未经充分测试的染发膏?”
他挑了挑眉,意思很明显——这听起来可真不像弥亚·琼斯会干出来的蠢事,担心自己头发的颜色不好看,真说出来都像个恶作剧。
但只要是和弥亚有关系的事情,就算是恶作剧,自己的兄弟也会毫无顾忌的冲过去。
乔治点了点头,眉头锁得更紧了:“**不离十了。她肯定是用了什么从霍格莫德买来的三无产品。”
他的声音有些发沉,带着懊恼:“我真该盯紧点那些乱七八糟的新玩意。”
这话听起来有点像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弗雷德抱怨。
弗雷德嗤笑一声,用书脊轻轻敲了敲乔治的脑袋:“得了吧,乔吉,你又不是她妈妈。再说了,我们卖过的‘三无产品’还少吗?”
他试图用玩笑缓解气氛,但看到乔治脸上没有丝毫笑意,反而更阴沉了,便识趣地收敛了笑容。
乔治把《强力魔法污染净化指南》推到弗雷德面前:“我翻遍了这些书,大部分方法都耗时太长,或者需要庞弗雷夫人那种级别的专业操作,咱们缺少条件。不过,也不全都是坏消息。”
他顿了顿,手指点着书页上一段密密麻麻的小字,脸上露出一丝找到宝藏般的得意。
“这里提到一种相对冷门但见效快的净化药剂,‘净除灵’,对处理这种低阶但棘手的魔法物品残留效果不错。”弗雷德歪着头,仔细辨认着那些花体字。
“看起来不算太复杂,等等。”弗雷德的手指停在其中一行,和乔治几乎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嚏根草粉末?这玩意儿可稀罕了,温室里肯定没有,但是……”
兄弟俩对视一眼,不需要言语,多年的默契让他们瞬间达成了共识。
“斯内普的私人储藏室。”乔治低声说,语气笃定,仿佛早已料到这个结局。他甚至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好像已经能感受到被斯内普扣分和关禁闭的痛楚。
弗雷德咧了咧嘴,露出一个牙疼似的表情:“哇哦,直接挑战地狱难度副本。老蝙蝠肯定把他所有的家当都锁在那个阴森森的洞里,说不定还被下了几个恶咒。”
他夸张地打了个寒颤,但眼睛里闪烁的光芒却出卖了他,摆脱,这才是无聊的学校生活最好的调剂。
“必须拿到。”乔治的语气没有丝毫犹豫,“不能让她一直这样。”
乔治看了一眼窗外,雪花飘扬在初冬的霍格沃茨:“尤其是快到圣诞节了。”
弗雷德收起玩笑的神色,重重地拍了拍乔治的肩膀:“当然,兄弟。为了不让某人的心上人在圣诞节还顶着一头可能变色的头发,这个险值得冒。”
与弗雷德与乔治紧张兮兮的战术会议截然不同,格兰芬多塔楼的女生寝室里正弥漫着一种温暖而喧闹的欢快气氛。
窗外飘着细雪,室内却暖意融融。弥亚盘腿坐在自己那张四柱床的中央,身上裹着厚厚的毛毯,像一只被裹得严严实实的猫咪。
安吉丽娜,凯蒂,还有另外几个格兰芬多姑娘,都挤在弥亚的床上或旁边的地毯上,围着她,叽叽喳喳得像一群兴奋的麻雀。空气中飘着热巧克力的香甜气味,还有一包打开的巧克力蛙在大家手中传递。
“我打赌下一次是紫色,像葡萄汁那种。”凯蒂信誓旦旦地说,一边试图把一块巧克力蛙塞进嘴里,一边紧紧盯着弥亚的头发。
“才不是,肯定是绿色,酸菜绿。”安吉丽娜反驳道,脸上带着笑容,“想想吧,弥亚顶着一头斯莱特林的颜色,那场面一定很有趣。”
弥亚自己倒是完全放松了下来,她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热巧克力,小口啜饮着:“拜托,酸菜绿?安吉丽娜你的品味可真够特别的。”
赫敏也坐在床边,膝盖上放着一本打开的书,但她的注意力显然也没在书上。她一本正经地加入了赌局:“根据过去两小时的颜色变化来看,跳过光谱中间的绿色直接过渡到冷色调蓝色的概率有百分之三十五。如果下一次真的变成了蓝色。”
她顿了顿,似乎在下一个重大的决心,“我就把我每天去图书馆的时间再增加半小时。”
“哇哦!”
“梅林啊,赫敏你玩真的。”
“为了弥亚的头发,你竟然愿意牺牲宝贵的‘课外’时间!”
女孩们立刻发出一片嘘声和善意的哄笑,纷纷用抱枕轻轻砸向赫敏。赫敏的脸微微泛红,但还是努力维持着严肃的表情,只是嘴角忍不住向上弯了弯。
“嘿!注意点!我的热巧克力!”弥亚笑着躲开飞来的抱枕,把杯子举高。
就在这时,仿佛是为了印证赫敏的预测,弥亚那头亮黄色的头发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一种深邃而纯净的靛蓝色缓缓晕染开来。
“看,蓝色,真的是蓝色。”凯蒂第一个叫起来,兴奋地指着弥亚的头发。
“赫敏你赢了,你这个天才,为什么不继续上占卜课?”帕瓦蒂笑着拍手。
“那简直是一桩惨案,占卜不算是什么真正的魔法,你懂的,那只是神棍的胡言乱语。”赫敏皱皱眉。
“不,占卜是一门玄妙的课程。”一直默不出声道拉文德小声反驳。
“话说。”安吉丽娜拿着刚泡的跳跳红茶坐下,“最近又没有什么考试,为什么这么拼命?”
“我不能辜负麦格教授对我的期望,况且,难道要等到O.W.L考试前再努力吗?”赫敏突然扭头看向弥亚,“话说,乔治今年是真的要经历O.W.L考试了,你应该多督促他一下。”
“我?”弥亚被突然点名,下意识坐正,她这副认真的模样又引来大家一阵笑声。
弥亚摸了摸自己变成蓝色的头发:“我不知道,我感觉乔治应该能做好吧。”
“你呀。”赫敏恨铁不成钢的点了一下弥亚的脑袋,“你什么时候能别那么信任他,哪天他把你卖了你都会乐呵呵的点头。”
安吉丽娜故作伤感的叹气:“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大家笑作一团,有人开始分享最近听到的八卦,有人讨论着圣诞假期打算做什么,还有人开始计划下一次去霍格莫德要买什么,寝室里充满了轻松愉快的氛围。
此时,寝室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一个低年级的女生探进头来,小声说:“那个,琼斯学姐在吗?楼下的韦斯莱说想给你点东西,她在这里吗?”
话音刚落,寝室里瞬间安静了一秒,随即爆发出响亮的、充满揶揄意味的哄笑声。
“哇哦!”
“乔治等不及啦!”
“快去吧,弥亚,别让人家等急了!”
弥亚的脸颊微微发热,但心里却是一动。乔治肯定担心坏了,这几天她一直躲着不见人,他大概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她看了一眼床头柜上那个装着黑色染发膏的空瓶子,心里叹了口气,麻烦是自己惹的,总不能一直让他干着急。
“知道了,谢谢,我现在就下去。”弥亚对门口的女孩点点头,然后转身在自己的行李箱里翻找起来,很快拽出了一顶厚厚的、能遮住耳朵的奶白色线帽,利落地把自己那头还在不断变色的头发严严实实地塞了进去。
“哟,还知道遮起来,怕吓到你的乔治呀?”安吉丽娜笑着打趣。
弥亚嗔怪地瞪了她一眼,没理会姐妹们的起哄,整理了一下袍子,深吸一口气,走出了寝室门,将身后的笑声关在了门内。
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里比寝室安静许多,只有壁炉里的火焰噼啪作响。果然,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正背对着她,坐在壁炉旁最舒服的那张扶手椅里,火红的头发在跳跃的火光下格外醒目。
弥亚的心跳莫名快了几拍,她放轻脚步走过去。
听到脚步声,那个红发身影转过头来,脸上带着乔治常有的那种轻松笑容:“嘿,弥亚,听说你……”
他的话没说完,弥亚已经停在了他面前几步远的地方,微微歪着头,仔细地看着他。仅仅几秒钟后,她脸上期待的神色就变成了了然,甚至带着点哭笑不得。
“弗雷德。”她语气肯定地叫出了名字。
弗雷德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夸张地垮下肩膀,做出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梅林的胡子啊,又失败了。这次我连开场白都模仿了乔治那家伙紧张兮兮的语气,快告诉我,这次是哪里露馅了?我明明对着镜子练习了好久。”
弥亚看着他这副活宝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为什么能认出来?她也说不太清楚。也许是弗雷德此刻的姿态太过放松从容,靠在椅背上的样子带着他特有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闲适感。
而乔治每次单独面对她时,哪怕极力掩饰,也总会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专注,说话的声音会不自觉地放轻一些,看她的眼神也总是……不一样。
那种眼神,弥亚形容不好,但她可以确定,自己不会认错,哪怕那个人长得和乔治一模一样。
“感觉。”弥亚言简意赅地回答,带着点小得意,“乔治跟我说话的时候,和你不一样。”
弗雷德翻了个白眼,夸张地叹了口气:“好吧好吧,‘感觉’。这理由真够伤人的。”
他摆了摆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用软木塞封好的水晶瓶和一封折起来的信,递给弥亚。
“喏,这是‘真品’让我转交的。瓶子里的,据说是某个魔药天呕心沥血搞来的,能帮你解决头发麻烦的灵药。信嘛,你自己看。”
弥亚接过冰凉的瓶子和带着点羊皮纸特有气味的信:“谢谢你,弗雷德。也替我谢谢乔治。”
她顿了顿,环顾了一下四周,忍不住问道,“乔治他人呢,为什么自己不送来?”
弗雷德的脸上迅速掠过一丝极其不自然的表情,他摸了摸鼻子,眼神飘向壁炉里的火焰:“他啊,呃……临时有点,特别的事情。对,特别的事情要处理。很重要的,嗯,产品研发!对,研发到了关键时刻,走不开。”
这借口蹩脚得连皮皮鬼都不会信,弥亚狐疑地盯着弗雷德,刚想继续追问,弗雷德却像是怕她再问下去似的,猛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东西送到我就完成任务了,祝你早日恢复‘正常’,回头见!”他语速飞快地说完,几乎是逃也似的溜向了男生宿舍的楼梯,留下弥亚一个人站在原地,手里握着瓶子和信,满腹疑惑。
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莫名好了的平板,我的心情十分的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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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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