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堂空氣帶著書頁與墨水的味道,窗外天光明亮,卻壓不住室內一股靜壓。
菲利烏斯·弗利維教授站在講臺上,神情溫和卻專注,正講解 Lumos 與 Nox 的進階指法變化。
「魔咒不只是語音與動作的結合,」他舉起魔杖,示範一個連續的小型光球震盪,「穩定的魔力流動來自意志,這才是真正的控制關鍵。」
學生們分組練習,魔杖尖端時不時閃出微光。
西維亞靜靜站在角落桌邊,右手執杖,左手虛按於桌面邊緣,像是透過肌肉記憶尋找平衡。
「Lumos.」
她低聲施咒,魔杖尖端閃出一道極穩的白光,光線細長如針,幾乎完美。
「很好,弗利小姐。」弗利維教授遠遠看了一眼,點頭稱許。
但沒人注意到的是,此時她指尖略微顫抖,魔力似在體內盤旋、無處釋放,只能死死壓在表層,仿若一觸即裂的薄冰。
與她同桌的學生本打算讚嘆,卻忽然發現桌面旁邊的羽毛筆開始泛起一層細霜。
「妳……的魔杖好像有點——」
「沒事。」她立刻打斷,語氣太快,連自己都察覺了不妥。
坐在後排的西奧多·諾特抬起頭。他什麼也沒說,但眼神停在她杖下那道幾乎肉眼難辨的光霧上——
那不是Lumos應有的光質。
是帶著裂紋的光,像是被什麼東西撕開再封上的殘痕。
他微微蹙眉,默默在筆記本內寫下一行字:
「不穩。壓抑得太深,已在外層出現反噬。」
——S.F.(西維亞·弗利)
下課鐘聲響起時,學生們陸續起身。赫敏原本想走過去與她說話,但她的背影過於堅決,像一道不容穿越的牆。
而在課桌底部,一點尚未消融的霜痕,靜靜附在木材紋理之上。
【魔咒課後·霍格華茲走廊】
下課鐘聲響起時,魔咒教室像被鬆開的弓弦,學生們紛紛推門而出,湧入日光下的走廊。
喧鬧中,有些人走得很快;有些人,走得異常慢。
西奧多·諾特走在最後。他並沒有收起筆記,羽毛筆仍夾在指節間,筆記裡寫的也並非課程內容,而是其他的什麼東西。
「短暫結霜,非環境性。魔力被引至外層神經,狀態:不穩定。推測為壓抑反應。」
他的筆尖在寫完「不穩定」後停住,然後補上一行更明確的字跡:
「排除故意為之。」
他闔上筆記。而前方不遠處,西維亞·弗利如往常一般沉靜行走,背影挺拔、無懈可擊。
但他知道,她正努力讓那道裂縫不被看見。
另一邊,赫敏·格蘭傑走得更快,幾乎小跑地返回獅院長桌的方向,一邊翻出自己的課程筆記。
她在空白處匆匆畫下一道魔杖光束的殘影,眉頭緊鎖。
「不是標準的Lumos,那個光線……太細了,而且中心不穩。她控制得住,但不是自然的。」
赫敏迅速寫下書名:《高危魔力異常與壓力反應》。她記得這書名在禁書區旁的分類架上出現過,雖然一級生無權借閱,但——她有辦法。
與此同時,泰瑞·布特還停在原地,似乎還沉浸在剛才那股異樣的冷意中。
「你有感覺到她今天……不太一樣嗎?」
他低聲問坐在他旁邊的大衛·羅齊爾。
大衛沒回答,只是看了他一眼,視線又迅速移開。
那一眼太平靜,泰瑞反而不敢追問。
但大衛確實注意到了。
他早就注意到了。
那道魔力震盪,在她釋出 Lumos 的瞬間毫無預警的擴張,雖被她強行壓回體內,卻仍在空氣中留下一絲難以掩飾的餘波。
他的感知不可能錯過——那是極其罕見的「魔力逆流」,是魔力與體質相斥時才會出現的結構性扭曲。
那不是單純的創傷,而是某種更深層次的崩解——是最根本的魔力運行法則出了問題。
他沒有說,也知道自己不能說。
因為已經不是他能涉足的領域。
而在轉角的陰影中,特洛伊·弗利靜靜將一封未封口的密信讀完。
信上只有一句話:
「情況已波動。」
落款並非簽名,而是一枚幾乎看不見的銀灰家徽印。
他沉默地將信燒成灰燼,表情是前所未有的陰沉。
那孩子的沉默已經不再只是個性問題,是魔力在發出求救信號。
他站在原地良久,目光落在遠方那道墨綠色長袍的身影身上,心底第一次浮現出一個念頭:
——她需要被阻止,也需要被保護。
【當晚·霍格華茲塔頂·天文學課】
夜風從山谷間掠過,捲動星辰與袍角。塔頂的空氣清澈而寒冷,仿若將白日所有的喧囂都一併吹散,只餘下夜色的呼吸。
學生們分散坐在觀測台邊,各自對著天文儀與羊皮紙描繪星軌。
西維亞站在最邊緣的觀星架旁,一如往常地選擇了與人保持距離的位置。她的呼吸極輕,手中筆尖沿著軌道圖緩慢地移動,仿佛只將這段時間當成無聲的修復。
她今晚沒再失控,甚至穩得過分。但那並不是痊癒,而是強行壓回深層的結果。
距離她的位置不遠處,西奧多·諾特正在觀察木星。他的視線偶爾偏離望遠鏡,落在某一處湖綠色的身影上。
現在的她,完全沒有任何的魔力波動,就像一口被封死的井。
但他沒有說話,只低頭記下觀測結果,然後在邊角寫下:
「星象不變,氣場無風,靜得異常——不是平靜,是壓制。」
不遠處,赫敏·格蘭傑則一邊盯著自己的星圖,一邊悄悄地斜瞥蛇院的方向。
她原以為天文學課與魔咒學無關,但現在她發現——西維亞在所有課上都維持相同節奏。
那種「完美一致」的表現,比任何異常更讓人無法忽視。
而在靠近中央的角落,哈利·波特努力對準火星,卻總覺得眼皮沉沉,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悄悄地扯住他的後頸。他不明白為什麼,每次蛇院那個女孩經過時,自己總會莫名其妙覺得寒意掠過。
不是怕,而是——熟悉的壓力。
像在面對某些他還說不上名字的東西。
這一晚,沒有突發事件,也沒有咒語波動。只有高處的星辰與低處的寂靜。
但許多心事,已悄悄在夜風中交錯而過。
【深夜 ·魔藥學辦公室】
燈光從厚重門縫外透入微弱光暈,石牆冰涼,空氣靜得能聽見羽毛筆的摩擦聲。
門外緩緩地響起一陣規律的敲門聲。
斯內普並未停筆,只是低聲道:「進。」
門被推開,潔瑪·法利的身影無聲地走入,長袍筆挺,綠銀徽章在火光下冷然閃爍。
「深夜打擾,教授。」
「我不記得有哪位學生需要在這個時候補交論文。」
「首席不在此限。」她的語氣平靜無波。
斯內普筆鋒一頓,擱筆抬眼。
「說吧,什麼事。」
她站得很直,語速不快,卻每一字都帶著審慎分寸。
「低年級近期情緒起伏不定,流言紛雜。尤其是……那位弗利家的孩子。」
而斯內普只是淡淡地回應:「她在你寢室名單之外。」
「但她在我學院之下。」潔瑪語氣不帶鋒芒,卻極有邏輯,「而我有責任確保史萊哲林不成為議論的中心。」
斯內普沉默片刻,指尖輕敲桌面三次。
「妳想知道什麼?」
「我想知道——」她頓了一瞬,語氣略微放緩,「她的沉默,究竟是出於控制、還是出於掩飾。」
斯內普抬眼,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這不是妳需要知道的範圍。」
「但如果連我都察覺,其他人也不會再裝作沒看見。」
她語氣依舊冷靜,卻不再只是問詢,而是提醒。
斯內普微微向後一站,似乎重新衡量眼前這名學生的分量。他知道潔瑪·法利不是多嘴之人,亦不是出於好奇。她只會在學院秩序出現破綻時才行動。
「她的確與其他人不同,」斯內普緩緩道,「但這並不意味著她會成為風險。」
潔瑪眉眼不動,只說:「風險本身不是問題。問題是,誰來承擔。」
兩人短暫沉默。
最後,斯內普語氣極輕地說了一句:
「留意她,但不要接近她。」
潔瑪點頭,不再追問。她向斯內普微微行了一禮,步出房門時聲音如水面般平靜:
「我明白了。謝謝,教授。」
門關上時,火光輕顫。斯內普低頭重新拾筆,卻在紙邊空白處,無聲寫下一行:
「潔瑪·法利——開始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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