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礼物?”他挑眉问我。
“应该不是,我们家向来准时过圣诞节。”
格雷戈里挤到我旁边,三两下撕开包裹,然后把随封的信递给我。我看着他打开包裹里那两个精致的小盒子,是两枚戒指。
“戒指?”他举起来左右看了看,“一摸一样。”
我伸手,他放到我手里。我掂量下,“不一样,右边的更有分量。”
银戒指戒面有着繁复华贵的雕花,是高尔家的家徽。细看的话,雕花也有区别,右边的显然更精致,左边的只是复刻品。
“家主戒。”我平淡地说,把右边那个递给格雷戈里,“你估计只能戴在小拇指上。”
我把留下的那个拿出来戴进大拇指,还是松松垮垮地滑动。我皱眉,看来还得去学一下缩小咒。我向来对常用咒语不算多熟悉。
“确定不是族戒?这么早就给你们家主戒指吗?”德拉科好奇地探头过来。
我拍拍格雷戈里示意他把手上的戒指给德拉科看,自己则往后靠了靠,轻描淡写道:“毕竟我们父亲不在。”
德拉科霎时张口结舌,苍白的脸上蔓开浅淡红晕,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
他好像以为我又在讲地狱笑话了,还是拿自己讲。
不过这次我可没在幽默,我只是陈述事实。老实说我还好奇过,这戒指非要等到阿兹卡班那边传信了,才会彻底死心,交到我们手里吗。
我展开妈妈的信,前面是惯常的嘘寒问暖,直到后面...
我绷不住脸上的表情,一下子撕碎手里的信纸。
德拉科和格雷戈里都被我吓了一跳。我只觉得脸上烫得发疼,完全不知道此刻自己到底是什么表情,唯一的理智就是控制着不要在外人面前狰狞得面目全非。
“跟我出去。”我拽过格雷戈里,顾不上看德拉科,逃也似的往外快步走。
“贝薇?贝薇!贝薇...”
格雷戈里紧跟在我后边,一直叫着我的名字,“到底怎么了?”
小跑出去很远,原本激起疼痛的滚烫才慢慢褪去,而紧接着就是一种让牙齿打颤的冷意彻底裹袭我,我的大脑渐渐冷静下来,甚至冷静到发木。
我在无人的角落停下,把手里攥成一团的碎纸拍到格雷戈里胸口。
“她说她在跟人约会。”甫一开口,接下来的话就不受控制地冒出,“中意的再婚对象?!她甚至要在圣诞节,圣诞节!把那家伙带回来一起吃一顿饭?!”
“离开家半年,这就是她给我们的惊喜?!怪不得这时候寄来了家主戒,我还想这么贵重的东西她怎么能就这么交给猫头鹰!多好的打算!她是不是也就这么完全地准备好了,抛弃高尔、抛弃我们的打算!”
“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我控制不住地痉挛,控制不住地撕扯自己的头发,“阿兹卡班坐牢的父亲,风风火火再婚的母亲,为什么我非要摊上这种家庭?!为什么成为父母不需要经过任何资格审核?!只顾着满足自己的愿望,稍微分给孩子一丁点的爱都吝啬,那为什么还要生孩子?!”
“贝薇。”格雷戈里抱住我,他身上总有食物的味道,今天是樱桃酪,我在这种味道里逐渐镇定下来。“妈妈她,她...”我想他是试图为妈妈开脱辩解,但他最后住口了,这是他难得聪明的时候。
他用一种,我六岁那年他挡在我身前时的表情看着我。就是这种神情,让我想哭,让我崩溃又无助。
“我们不回去了。圣诞节,我们不回去了好吗。”
“不。”我尝到了自己又咸又苦的眼泪,于是我近乎刻薄地说道,“你回去,你得回去,你得作为下一任家主,好好地替妈妈考量一下她的男朋友。”
“...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我推开他跑了出去。
.
我从来没意识到黑湖旁边的树林有这么大,可以让我一头扎进去,幽灵似的游荡,而不用担心一会儿就看到边界。
我没有擦眼泪,风自然带走了所有我曾崩溃的证据,只留下零星斑驳。
我想好我会怎样做了。
让格雷戈里穿上最昂贵的西装,用他惯常的、最傲慢讥嘲地表情去到他们面前,他一定得让他们难堪才行。
我开始感到疲倦了。
我明明只是想要一个正常的家庭,一对对我和格雷戈里负责任的父母,显然,我没有任何错。但站在我父母的角度,他们各自的选择似乎也没有错,我的父亲选择了追随贪欲下的理想,我的母亲选择了把握属于自己的幸福。他们那些对我而言的错,仅仅是在我们立场对撞时,让我受到了损失罢了。或许我们都没错,因为人天生就只会维护自己的利益,或许这一切都是婚姻与生育的错。
生育是错误的,婚姻是错误的,可能恋爱也是错误的。
我停下脚步,靠到一棵树上仰头望天。
“我再重复一次,拿过来!”
“不...啊!”
树林那头传来一阵骚乱,我低头审视了下自己衣冠不整的狼狈模样,闪身躲到树后。
这是完美小姐贝芙莉·高尔最后的倔犟。
我本着有热闹不看是王八蛋的原则欠身望过去。
啊,就校园霸凌啊。
没意思。
卷曲头发的男生被用魔法倒吊在树上,地下围着的三个人还大笑着拿魔杖指着他。
赫奇帕奇还在内部搞霸凌啊,果然烂人哪个学院都有。
我没啥兴趣地移回视线,准备从另一边绕回休息室。
谢邀,没有任何兴趣当天降好人。而且他们那个头,一看就是高年级,打也打不过。
“放我下来,还给我!那是我妹妹给我的!还给我!”
“嗤,不给你能怎么样?废物。”
“欸,不如我们转手卖出去,然后去猪头酒吧喝黄油啤酒?”
...
贝芙莉小姐,就是现在!
我拽下自己的领带,转身掏出魔杖。
“Petrificus Totalus!”“Petrificus Totalus!”
不好意思,我还不能用石化咒群攻,所以为了防止对方反应过来有人还手,只能不咋帅气地烫嘴式飞快念咒。
迅速放倒两个,第三个却回过神来立刻对我举起魔杖。
“Colloportus——”
“Expelliarmus!”
魔法在空中闪烁相撞,然后被强行推到他那边,他手里的魔杖也被一下子击飞。
哈,大意了没有闪吧。
“你!”魔杖一离手,他明显彻底慌了神,战战兢兢地后退,“我们没招惹过你吧。”
“知道为什么我只除你武器了吗?”我杖尖指着他靠近一步。
“不,不知道...”
“为了留一个脑子清醒着知道自己为什么挨揍!不然还能是为了你个怂货出来打架还只敢用防御咒吗?”
“树上那家伙是我罩的,少招惹他。不然...”我邪恶地眯了眯眼,“你应该知道,我们格兰芬多向来很有精力,可以陪你很多次巫师决斗。”
“知道了吗?!”
“知、知道了!”
“好,带着你那两个废物朋友快点滚。”这话说完,他立刻撑起软得发抖的腿想去捡他被打飞的魔杖。
“我让你捡魔杖了吗!”我再次抬高魔杖。
“你不是让我们滚了吗...”
“我是让你带人滚,没让你带魔杖滚!自己半夜再来捡!”
“哦,好...”他勉勉强强地应声,一手架起一个躺尸怪,踉踉跄跄地离开了。
这家伙力气这么大的吗。
细思极恐。
我本来只是觉得神气在口嗨,还想给那两人解咒来着...结果他还真能一边一个直接架走。
幸好他不是近战法师。
这要跟我肉搏我能直接成肉饼。
我揉了揉起鸡皮疙瘩的胳膊,才想起后边还挂着一个呢,抬手给他解了咒。好大一只獾就啪嗒一声摔了下来。
树上挂饰扶着树颤巍巍地站起来,揉着摔痛的上身紧张道:“谢谢你。”
“哦。”我敷衍地应了声,摆摆手就准备离开。
“你是格兰芬多的吗?”见我要走,他赶紧提高音量拦住我,“我,我可以知道你叫什么吗...”
这让我突然想到些以前的事。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他,认真道:“不可以。”
“我没兴趣跟懦弱地被人追着欺负、连妹妹送的东西都能被抢走,还不会还手的家伙认识。”
“可是我,我也没办法啊!”他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他们在学院里谁都能欺负,我根本没办法还手——”
“哦,行,那你就这样吧。”我嗤笑一声,转身,“回去吧,蠢货,回去吧,你比较适合当一滩排泄物,好拿捏还暖手,只能通过恶心一下对方来小发雷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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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当狗腿的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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