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第一个项目结束后的两周里，霍格沃茨都陷在一片显而易见的欢快气氛之中。年轻勇士出众又精彩的表现不仅引来满场惊叫喝彩，也为他在分数上夺得了领先其余两人的地位。即使严肃如米勒娃·麦格，在走廊上听到学生们议论哈利躲避树蜂所使用的飞行技巧时，也不免露出微笑。
弯起的嘴角尚未放下，她已瞧见一道风度翩翩的身影从拐角转出，手臂下夹着几本教材。黑袍飘动间，走廊两旁的学生纷纷向来人打招呼，而当事人也含笑予以回应。
“雷克斯。”
黑发青年应声停下脚步，向副校长颔首致意：“下午好，米勒娃。”
“难得见你没和艾蕾奥瑙拉走在一起。”
“您居然会开玩笑，这可真是比目击独角兽还稀有的场景。”雷克斯不以为忤，反而更笑得弯起一双眼睛，“她和菲留斯去核对——啊，我不该说出来的，还没有宣布是吧？”
“不要紧，今天下午就会正式通知所有学生。”
“好的，她和菲留斯去核对圣诞舞会的事项清单了。”
“我相信他们的最终成果会十分令人期待。”
雷克斯从善如流地眨眨眼：“真可惜，我自己也是一知半解，没法悄悄透露给您更多内幕消息。”
麦格抬起一边眉毛。“艾蕾奥瑙拉就连对你也加以保密吗？”
“不，我们还是会在一些拿不太准的事情上互相征询意见作参考的，只是通常……唔，有很多别的话题，不需要聊这类家长里短的琐碎事情罢了。”
现在她明白邓布利多为什么常常对这两个年轻人投以充满笑意的目光了。尽管作为副校长，她对待这场盛事更应该格外慎重，确保一切都被安排得尽善尽美，不会有任何意外或人为产生的事故让霍格沃茨在外校跟前丢脸——但天底下有谁舍得让这么一对在舞会当晚还要操心细务？
因此，麦格也就允许自己一贯的严格标准暂时松动那么一会儿，放缓了声音：“她只需要再忙这么几天，我保证，圣诞节前就会把你的舞伴还给你。”
“哦，请不必太介意这点。”青年耸耸肩，“反正她早就强调过好几次，圣诞节当天直到舞会开始之前都不许见面。”
麦格这下真的要忍不住笑起来了。她努力干咳两声：“可以理解。无论如何，我会和菲留斯打声招呼。相信艾蕾奥瑙拉也希望尽早完成工作，享受节日。”
“我丝毫也不怀疑这一点。不过说到享受节日……”
“嗯？”
“我有一个小问题。”黑眼睛闪了闪，“魔法部的人也会出席舞会吗？”
“照理来说，是的，毕竟他们也是三强争霸赛的裁判。猫头鹰已经送信确认了日程，克劳奇和巴格曼会在舞会开始前才通过飞路粉到校——怎么了？”
她没错过那张英俊脸孔上掠过的一丝阴影。
雷克斯眉头微皱，又很快舒展开来，略带歉意地一笑：“没什么。或许只是我多心了。”
这反常的表现已经足够让麦格心生疑虑了。她紧紧抿起嘴唇：“如果你发现了任何不寻常的蛛丝马迹……”
“我明白。”黑发青年柔和地回答，“但这只是一个模糊的念头，我不能凭一些没有任何证据支撑的想法，就擅自提出什么指控。”
“现在是特殊时期，雷克斯——”
“正因为如此，才更需要慎重。我向您保证，我会留意的。万一我的猜测不幸有成真的可能，我也会尽全力在任何破坏发生之前去阻止。”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的话。”
被委婉地拒绝到这个地步，麦格也无法再追问下去。她只得点头让步，又口吻严厉地告诫雷克斯有事一定要及时向她或邓布利多报告，才结束了这场对话。然而，在接下来的两个星期里，她都无法将那丝疑惑的阴云从心头抹去。
——雷克斯虽然年轻，处事却一向稳重，很早就赢得了霍格沃茨师生们的一致信赖。他究竟留意到了什么事，或者什么人的异常，才会有这样一番表现？
-
在麦格疑虑重重的这段期间，霍格沃茨悄然地变了个样。城堡在三强争霸赛开始前本就被打扫得一干二净，此时又增添了许多充满冬季风情的装饰：厚重的深色天鹅绒换成了闪耀点点银辉的浅色薄纱，吊灯缀满不知是水晶还是冰晶的霜花，一部分石头被变成了带有灰色纹理的纯白大理石，楼梯扶手也重新上了一层哑光的金漆或银漆。四处高悬的圣诞花环看上去简直不像是人工或魔法的产物，倒仿佛是冬青、松枝、常春藤和槲寄生从城堡的每一个角落里悄悄长出，自然缠结在一起，花环形状和植物的排布称不上圆润规整，却充满发自天然的新奇趣味。这些变化并非在一夜之间集体发生——每天早晨，学生们都能发现城堡给了他们新的惊喜，于是一时之间，校园里又流行起了“找找今天有什么新变化”的游戏。
就连布斯巴顿挑剔的勇士小姐也纡尊降贵地在餐桌上哼了一声：“还不错吧，虽然比起我们的还差了点。”
除了少数几个与节日气氛格格不入的人之外，所有人都大有把今年列为“霍格沃茨有史以来最棒的圣诞节”之一的趋势。随着舞会的接近，人群的热情也日益高涨。学生之间渐渐分成泾渭分明的两个类别：已经结对的舞伴多数早早开始寻找空教室练习舞步，还没能找到的人则一天比一天更显而易见地焦躁起来，谁都不想错过这样一场盛会，即使是还不够年龄的低年级学生，也想方设法向高年级发出邀请。
在圣诞节前的那个星期六，这种气氛迎来了它的第一次，但绝非最后一次沸腾——午餐桌上，两个七年级学生同时从格兰芬多的长桌旁站起，径直穿过礼堂走向教师席，以几乎足够媲美他们学院象征的气势响亮地问了出来：
“莫兰教授/摩瑞根教授，请问您能跟我一起去参加舞会吗？”
礼堂迎来了一瞬间的寂静。随后，响亮的口哨声和笑声——同时包括善意的和讥嘲的——潮水般涌向这两位年轻的勇敢者。雷克斯从眼角往旁边一扫，意识到就连教师席上也有一大半人笑眯眯地望过来，摆明了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他打从心底里对不得不风度翩翩地应付这些蠢事感到厌烦，脸上仍维持着恰到好处的笑容，手背却忽然觉得一凉。
——艾蕾奥瑙拉的体温似乎永远都是偏低的，只有捧着热南瓜汁杯子，或者被他握久了，才会暖起来一点。现在，这只洁白而冰凉的手正扣着他的，举到耳边，让所有注目着这里的人都能看见。
“抱歉，我们已经互相预定了。”
她依然面无表情，话说得不起波澜，可这下更响亮的鼓掌和尖叫几乎掀翻礼堂的天花板。喧闹像场地上的轻风般从雷克斯身边卷过去，一个音也没能落进他的耳朵。
先沉迷艾尔登法环去了后又换工作忙得昏天黑地我终于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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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舞会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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