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Chapter 3 丽痕书店里的男孩

斯普劳特教授带着赫敏和贾斯廷走在伦敦嘈杂热闹的街头,周边店铺林立,人群熙熙攘攘,俨然一幅繁华景象。

“麻瓜的世界总是这样,”斯普劳特教授感叹道,“稀奇古怪,充满新奇与未知,但却并不危险。”

“我认为恰好相反,教授。”

贾斯廷仰起头看着斯普劳特教授,一脸审美疲倦。

“科技发展日新月异,”他拿腔作调地说,模仿着自己父亲的神态,“爸爸总是这么说,但我对它们已经没什么兴趣了。”

“那是因为你含着金汤匙出生,从小就能接触到最顶尖的智能产品,小少爷。”

赫敏也模仿着他的姿态,惟妙惟肖地说。贾斯廷的脸立刻变红了,尴尬得直挠头。

出于对同龄巫师的好奇,他们刚才曾短暂地聊过一会,但都发现彼此气场不合,不太投缘。

“好了孩子们,”斯普劳特教授适时打破僵局,善意提醒道:“就是这里,破釜酒吧,进入对角巷的必经之地。”

那是一家既肮脏又狭小的酒吧,它的位置正好处于一家大型书店与唱片店中间,非但并不偏僻,反而很有几分别致。但过往的人们行色匆匆,根本连看都不看它一眼,好像根本看不见,赫敏猜想它可能被施展了某种神奇的隐匿魔法。

他们跟着她走进了破釜酒吧。

乍然从明亮步入黑暗,赫敏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努力适应了几秒才能逐渐看清四周的物事,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气与浓烈的烟草味,还夹杂着旧木料的沉腐气息。

入目是一个窄小而肮脏的吧台,屋角摆放着数只矮脚凳,几个老妇人坐在那里抽烟谈天,一个头发几乎脱光、干瘪的中年男人——应该是酒吧老板,正拿着一根细长的木棍指挥着高脚杯飞回到自己身边。

“嗨,波莫娜!”

酒吧老板热情招呼道,“来杯雪利酒吧?”

那几个顾客也向斯普劳特教授寒暄起来,她一一微笑着回应了,连声说道:“不了,不了!这里有两名新生,我还要带他们去买需要的东西呢。”

斯普劳特教授说着,将赫敏与贾斯廷推到身前。酒吧老板随意瞧了他们一眼,就让开去路,“那就去吧!”

斯普劳特教授领着他们穿过吧台,来到一处四面有围墙的小天井,那里除了一只垃圾桶和一些杂草,空无一物。

“注意看这里的墙砖,往上数三块,再往里数两块。”

斯普劳特教授抽出魔杖,“用魔杖轻轻敲三下——头不要伸得这么靠前,芬列里先生。如果你们不想被尘土呛到,现在最好往后站!”

就在她刚刚敲过的地方,墙砖开始剧烈抖动起来。中间出现了一个小洞,紧接着洞口越变越大,不一会儿他们面前就出现了一条宽阔的拱道,通向一条蜿蜒曲折、一望无际的鹅卵石街道。

“我的天哪。”

两个孩子都讶然万分,连连惊叹。而越往前走,他们感到不可思议的地方越来越多,赫敏感兴趣地东张西望,而贾斯廷的眼睛几乎都要粘在橱窗玻璃内的扫帚上了。

“绝对没那么简单,”他说,“这可是魔法扫帚,虽然看起来没有我家的质量好,但它是做什么用的?”

“应该是用来骑乘飞行。我猜它可能与某种活动或者运动有关,而且还具有一定危险性。如果你有认真看过必备清单,就会知道一年级新生不准自带飞天扫帚。”

“猜得不错,格兰杰小姐。”

斯普劳特教授赞许地点点头,“你很敏锐,孩子,而且显然具有求知精神,我想分院帽会知道把你分到哪里去的。”

“对不起,教授,分院……什么?”

“哦,没什么,”斯普劳特教授立刻改口,“这边来,我们需要先去古灵阁兑换一些钱币,然后就可以进行采购了。”

“大概是巫师的银行。”

赫敏小声对贾斯廷说,男孩随便应了一声,不是很情愿接话。

他们来到一幢高高耸立在周围店铺之上的雪白楼房前,亮闪闪的青铜大门旁,站着一个穿一身猩红镶金制服的身影,好像是一只妖精。

它比两个孩子都还要矮一头,生着一张透着聪明的黝黑面孔,有着尖尖的胡子,手和脚都特别长。他们进门时,妖精向他们鞠躬行礼。

“他们派这么小的妖精看守银行吗?”

贾斯廷大惑不解,斯普劳特教授随即解释说:“妖精有妖精们的魔法,永远不要小瞧它们,更何况古灵阁里的地下金库还有龙来守卫。”

“龙?!”

赫敏和贾斯廷都惊呼出声。

“没错。而且我敢说,除了霍格沃茨,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大概就是古灵阁了。”

之后他们面前出现了第二道银色大门,两扇门上镌刻着如下的文字:

请进,陌生人,不过你要当心贪得无厌会是什么下场,一味索取,不劳而获,必将受到最严厉的惩罚,如果你想从我们的地下金库取走一份从来不属于你的财富,窃贼啊,你已经受到警告,当心招来的不是宝藏,而是恶报。

“‘最严厉的惩罚’,这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斯普劳特教授说着,带着他们走进门去,门口两个妖精向他们鞠躬,又把他们引进一间高大的大理石厅堂。

大约有百十来个妖精坐在一排长柜台后边的高凳上,有的用铜天平称钱币,有的用目镜检验宝石,一边往大账本上草草地登记。

厅里有数不清的门,分别通往不同的地方,许多妖精在指引来客出入这些门。他们朝柜台走去。

“你好,我们需要办理兑换钱币的业务。”

斯普劳特教授对其中一名妖精说,那个妖精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他们,问道:“英国人,是吗?”

“是的。”

妖精点点头,自顾自在笔记本上划拉了几道,“目前汇率1:5,要兑多少加隆?”

斯普劳特教授回身看着他们,赫敏立刻从衣兜里拿出了临走前父母塞给她的沉甸甸的钱袋子。

“我想多兑一些,请问这里可以刷卡吗?”

“我想……”妖精皱起眉,皱巴巴的小脸上透出一种古怪的神情,“不行,先生。”

“好吧。”

贾斯廷只得说,当妖精交给他们兑换好的钱币时,他又展现出了慷慨的品质,对赫敏说:“如果你带的钱不够,可以用我的。”

“谢谢,”赫敏正忙着记加隆、西可和纳特之间的兑换汇率,听到这句话对他笑了一下。

“我刚刚大致估算了一下,1加隆合17西可,17西可合29纳特,那么1加隆就是493纳特。汇率1:5的话,1加隆不过等于5英镑,虽然还不清楚这里的物价,但是应该足够用了。”

“你的大脑真可怕。”

贾斯廷皱起眉毛,摇了摇头。

“接下来想先去哪里?哦,你们应该迫不及待想先拥有一根魔杖了吧?”

走出古灵阁,斯普劳特教授询问道。

“是的,教授!拜托了。”

贾斯廷立即回复。而赫敏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会,尽管很动心,可还是说道:“教授,你们去挑魔杖吧,我想先到这里的书店看看。”

斯普劳特教授挑了挑眉。

“看来我的猜想没错……看到那边的冷饮店了吗?紫色招牌的就是,丽痕书店在它旁边。”

“看到了。”

赫敏说道,斯普劳特教授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又叮嘱了几句待会会和之类的话,带着贾斯廷走向了另一条路。

“好的,现在只能靠自己了!”

赫敏在心中给自己鼓劲。走到那家叫做丽痕的书店门口,她没有着急进去,而是拿出背包里的清单又看了一遍,才推开门。

“你好,先生!”

赫敏向一位闲着的店员打招呼。可还没等她说出自己的需求,男人瞧了她一眼就说:“一年级必备书籍?没问题!”

他一边嘟囔着一边往里走,挥动魔杖将地上的包装纸和木屑清扫一空,“今天已经是第九份了……”

赫敏为这些书支付了19加隆10西可,将它们暂时交由店员保管,开始在店里闲逛起来。

这家书店的店面相对比其他商铺明显要大上不少,货架上的书籍也分门别类,包罗万象。

它们甚至也大小不一。赫敏一路走过去,目之所及小到如《花园防地精对策》,《跟随月光:隐形兽的栖息地》这样装帧精美的绢面书,大到如《横向施咒理论》,《变形术的变形书》那样古朴大气的皮面书。

其中一种书在赫敏走过去时纷纷从书架上飞下来,变形成了一架三步书梯。

赫敏登上梯子观望了一下,发现书架顶部甚至还有《非易容马格斯的改头换面法》、《意念瘦身:深入发掘你的魔力》,它们赫然被摆放在畅销书区域。

“还有二楼,真遗憾不能好好逛一次。”

赫敏抽出一本《格林德沃传:风云诡谲的欧陆二十年》,感觉人物传记应该要安全一些,也更容易读懂。

这本书的书封是黑色绢面,似乎有气流在其中搅动,看上去既迷幻又压抑,赫敏翻开前言读了一阵,发现自己对这段历史颇感兴趣。

“巫粹党……”她轻声嘟囔着,生怕惊扰了其他书,“有没有和霍格沃茨相关的书呢?”

也许是暗处的某位神灵听到了她的愿望,一本书突然飞离书架,悠悠悬停在她面前。

“《霍格沃茨:一段校史》!天哪,这就是我要找的……”

赫敏拿到书惊喜自语,如同心有灵犀一般,抬头对上了一双深邃而漂亮的蓝色眼睛。

那是一个金发少年。

着眼望去,这男孩的外表十分出色,一副银丝边银镜又给他添了几分斯文气质。

他原本坐在二楼的扶手椅上,现在已经站起身来,一手拿着书,将魔杖收回到袍子里。

“刚刚是你帮了我?”

见他没有否认,赫敏的眼睛亮起来,“谢谢你,这招可真厉害!”

男孩手搭围栏,自上而下地看着她,似乎正在犹豫是否要同她讲话。

赫敏当即决定主动介绍自己:“你好,初次见面,很高兴认识……”

“也很高兴见到你。”

他轻声说,“我的名字是西里尔·道格拉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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