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兰芬多休息室。
“多比肯定知道布兰温在哪。”赫敏板着脸，和哈利、罗恩头靠头，声音压得极低。
“你怎么知道的？”罗恩揉揉脸，把粘在耳侧的棕头发拨了拨，“不会是从你的——”
“你聪明了一回。”赫敏带着得意地瞄他一眼，“你知道的，总有一些小精灵明白自由的可贵，他们告诉我，多比已经不在厨房帮工了。”
“可是还有其他的，比如清扫、洗衣之类，”哈利质疑道。
赫敏又甩了甩头发，她神秘兮兮地说：“我打听到，多比和另一个嘴严的小精灵待在一起，每天只在午饭和晚饭的时间出现……”
“所以多比是被特派去照顾他们了？”罗恩问。
“**不离十。”赫敏说，“而且我认为他们就在……”
“有求必应屋。”哈利说，“如果不能去圣芒戈，也不能去医务室，有求必应屋最合适。”
“就算知道，我们也进不去。”哈利蔫蔫道，“除非我们猜对了口令。”
“我打听也不是为了要进去。”赫敏说，“他们在进行关键的治疗，我们不可能去打扰他们……”
“好了，我知道你喜欢解谜的过程。”罗恩粗声粗气地回答，“和那个谁——克鲁姆一起，是不是？”
“这和他无关。”赫敏有些不快地回答。哈利碰碰罗恩的胳膊肘，后者低下头，使劲戳戳桌面。
“那你打算干什么？就这么干等着治疗结束吗？”哈利问。
“让他给我们带些东西。”赫敏举起面前的羊皮纸吹了口气，好让墨迹干涸。
“有时候，也可以试试麻瓜的方法——说不定有用呢？”赫敏说。
……
邓布利多办公室。
斯内普大步流星地踏进门，邓布利多站在冥想盆前放空，听到门响动了才回头望他一眼。
“西弗勒斯，休息好了吗？”邓布利多和善地问。
斯内普不欲进行多余的寒暄，他简要地答：“一切都好，只等着下一次进入治疗了。”
他顿了顿，“我认为这次谈话的主题是埃利奥特。”
邓布利多笑笑，指着冥想盆，“都在那里了。”
斯内普上前一步，把头埋进去。
“而这个世界上，未知的东西太多了。人怎么能一直保证自己没有做错选择呢？”
“为什么是我呢？”
“假使我真的成了一个容器，你会亲手杀死我的，对吗？”
……
是熟悉但又陌生的埃利奥特。
他从记忆里退了出来，喉咙发紧。
“你在生气吗，西弗勒斯？”邓布利多看着掺着冥想盆做深呼吸的斯内普，“为布兰温？是怪我对她的选择无动于衷，甚至是推波助澜吗？”
“她只是个孩子！”斯内普忍着火气，将目光投向邓布利多，“你可以保护哈利·波特，为什么不能同样地对待她？”
“你真的这么认为吗？布兰温是个像哈利一样，不知世事的孩子？”邓布利多反问。
斯内普飞快地反驳：“她比你的奇迹男孩要成熟稳重得多。”
邓布利多不意外地动动右边眉毛，放松了上半身，倚靠在宽大的椅背上。
“西弗勒斯。”他低声叫道。
“有时候，我看着布兰温，会想起你。”邓布利多长长叹息着，“我好像对你们索取过多。”
斯内普嘴角往下拉了些，显然对他的话嗤之以鼻。
“我老了，西弗勒斯。”邓布利多取下眼镜，揉了揉眼周，“他们都说人老的时候总是会不再展望未来，而是会回忆往事。我会想起我年轻时也曾经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如何一意孤行，或者傲慢地、轻易地给一些人判定了死刑。”
“容我提醒，我们谈论的主题应该是埃利奥特——而不是——”斯内普硬邦邦地说。
“是的。”邓布利多说，“你们都是我信任的伙伴、可靠的战友，但恕我直言，我同样地担心你们。”
担心？斯内普喉结滚动了一下，他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讽刺邓布利多，但是迎着老者真诚的蓝眼睛，竟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空气在这一瞬间安静了，或许是一瞬间，又或许是几分钟。
“西弗勒斯，爱不是利益交换。”邓布利多看出他的不自在。他站起来，走到斯内普面前，“爱需要条件发生，但不是遵守规则，我们就能获得爱。”
斯内普不明所以，“这和埃利奥特有什么关系？”
“被爱，被信任，被远远近近地注视着，本来就是一件幸福的事。”邓布利多说，“但一直思考着为什么爱没有到来，爱为什么到来，我要在托盘上再加多少砝码才能让它平衡，这些还是爱吗？还会是令你幸福的爱吗？”
斯内普的眉心拧起来了，他带着不解，“如果你知道答案，何不直接告诉我——”
“我无法告诉你。”邓布利多遗憾地说，“每个人对此的看法大不相同。但我害怕你们习惯于这种用规则和秩序去衡量爱的方式……斯莱特林们惯有的思维方式，或者不是斯莱特林，只是我们成年人更喜欢的方式。”
邓布利多歇了口气，“我无法预测接下来的治疗会发生什么，或许很轻松，也可能会很艰难。但就像我很久之前对于布兰温所说，是梦境，就会有谬误。答应我，西弗勒斯，记住这句话。”
他把手搭上斯内普的肩头，五指用力捏了两下。
斯内普并不适应这样的亲密，他微微转动着肩膀，好让那只手将将离开自己。
“我记住了。”斯内普承诺道。
邓布利多把手放了下来，凤凰长鸣一声飞到了他的胳膊肘上站着。
“噢对了——还有件事。”邓布利多和福克斯眼瞪眼地站了一会，忽然又出声。
“你说。”
“刚刚的记忆，布兰温让我保密……等你们都醒来，我恐怕要给你个一忘皆空了。”
记忆？斯内普想到刚刚画面中的某些场面，心情忽地不畅快起来。
“别想着对我记忆动手动脚。与其打算对我一忘皆空，不如多想着怎么对她解释。”斯内普一甩衣袖，黑袍滚滚地像只夜里滑行的蝙蝠，飞出校长办公室。
“啊——解释。”邓布利多头疼地捂捂额角，对着福克斯说，“老伙计，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福克斯啄了啄他的手，又回到了架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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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梦境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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