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糟老头子,对吗?”一个声音突然贴在他耳边说。
哈利吓了一跳,猛地扭过头。卡西切不知什么时侯凑到他身边,弯腰坏笑着。
“邓布利多不见你,肯定是有别的原因。”他直起身子,拍了拍哈利的肩膀,目光浅浅地掠过他,落在别处,“也许是因为——你的伤疤最近变难看了?”
他微微转过头来,四目相对,浅灰的眼睛注视着翠绿的眼睛。哈利仿佛听见什么东西轻轻落下的声音,感激地咧开嘴笑了笑。
“你的伤疤才叫难看。”小天狼星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闻言,卡西切嗷地嚎叫一声,夸张地捂住自己的左臂,一副心灵大为受伤的样子。
第二天天还没亮,韦斯莱夫人就已经忙活起来。她匆匆在厨房和楼上来回穿梭,脚步放得很轻,一边把昨晚洗熨一新的牛仔裤和T恤衫放好,一边举着魔杖让几种食物从储藏柜里飞出来。
“莫丽——早上好。”卡西切穿着绿色带花边的夹晨衣,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伸了个夸张的懒腰,“梅林的裤子!还没到五点!”
“是啊,抱歉吵醒了你。但是我得给哈利准备早餐了。”韦斯莱夫人的声音还带着困意,“喝点粥会让他舒服点……也许哈利想吃三明治?让我拿个鸡蛋——还有面包——”
闻声走过来的卢平有些哭笑不得,“别太紧张,莫丽,哈利会没事的。”
小天狼星一言不发地拉开椅子坐在桌边,用胳膊肘撑着木头桌面,灰色眼睛下面的黑眼圈很重。他垂下头,把面庞深深地埋在手里面,好一会儿慢慢才把头仰起来,猛地用双手搓了搓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到哈利起床,轻手轻脚地走到厨房,韦斯莱先生、韦斯莱夫人、小天狼星、卢平和唐克斯都坐在那里,穿得整整齐齐,好像正在等他似的。
“你想吃什么,哈利?”韦斯莱夫人大声问,“粥?松饼?熏鱼?火腿和鸡蛋?面包?”
“就——就来面包好了,谢谢。”哈利说。韦斯莱夫人把两片面包和橘子酱放在他面前,他费力地吃着,味同嚼蜡。韦斯莱夫人在他的另一边坐了下来,开始格外细致地关心他的T恤衫,一会儿把标签塞进去,一会儿又把肩膀上的接缝抹平。哈利真希望她不要这么做。
天刚刚破晓,天色灰蒙蒙的,带着寒意。哈利和韦斯莱先生动身前往魔法部,小天狼星十指交叉,默默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
过了一会儿,卢平和唐克斯向他们告辞。韦斯莱夫人正碎碎念叨着收拾着厨房,一只猫头鹰突然叼着信封飞过来。她抹了抹手,拿过信封拆开来,突然倒吸一口凉气。
“老天!他们——他们把时间改了!”韦斯莱夫人尖叫着,浑身颤抖,“珀金斯送来的口信!可是哈利他们还不知道!”
小天狼星猛地站起来,三步并两步地跨过去,连带着撞翻了好几把椅子。“八点钟……第十审判室……”他匆匆扫了一眼,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来,又迅速冷静下来说,“现在问题是怎么告诉他们。”
“给他们送信?那肯定来不及——让唐克斯告诉他们?也不行——”韦斯莱夫人心烦意乱地来回踱步。被动静吵醒的罗恩在楼上大喊“妈妈,发生了什么?”,她没有理会。
“莫丽——”卡西切试图打断她的焦虑碎碎念。
“金斯莱?不行……”
“莫丽!”他稍稍提高了音量。
莫丽·韦斯莱一激灵,抬起头看向他,“抱歉,你说什么?”
“珀金斯会告诉亚瑟的,他们在一个办公室,不是吗?”卡西切坐在桌边,淡淡地回答道。
“如果没赶上呢?”小天狼星脸色一黑,沉声质问道,“要是哈利因此被开除了呢?”
“不会的。”他没有抬头,用叉子叉起一小块熏鱼,慢条斯理地转了半圈,小幅度地动了动脖颈,专心致志地盯着它。
“你敢保证?”小天狼星拔高了声音,“请不要以你的冷漠妨碍我们!”
“那请便。”卡西切放下叉子,轻声说,“你能做些什么?坐在家里虔诚地祈祷——”
“又有一封信!”韦斯莱夫人颤抖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珀金斯已经通知了亚瑟!谢天谢地!”
卡西切摊开双手,挑衅地看向小天狼星,一脸果然如此的样子。
小天狼星刚松一口气,又被他激怒,极其轻蔑地嗤笑道,“当初詹姆和莉莉找你的时候——”他的话音戛然而止——罗恩穿着睡衣贴在门外偷听,露出了一点点鞋尖。他冷哼一声,打住话头,冷冷看了他一眼,阴沉着脸转过身去,把翻倒的椅子扶起来。
“莫丽,熏鱼味道好极了。”卡西切微笑着对韦斯莱夫人说。
一整个早上小天狼星都黑着脸,完全把卡西切当空气。罗恩想找时间告诉赫敏早上的事,但她压根没给他机会,一遍遍地重复魔法部颁布的法律条文,看上去紧张得都快晕倒了。金妮认真地听赫敏阐述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况。双胞胎兄弟模仿起她们的样子,被韦斯莱夫人赶去打扫卫生,然后惊奇地发现卡西切在一个房间门口站了很久。
不知过了多久,墙上那个神奇的钟的指针终于跳了一下,指向了家。随即哈利笑眯眯地进门了,每个人似乎都松了一口气。
“我早就知道!”罗恩挥拳击打着空气,喊道,“你总是能够侥幸逃脱的!”
“他们肯定会宣告你无罪的,”赫敏说,刚才哈利走进厨房时,她看上去紧张得都快晕倒了,而现在她正用一只颤抖的手捂住眼睛,“没有理由给你判罪,根本就没有。”
韦斯莱夫人正用她的围裙擦眼泪,卡西切、弗雷德、乔治和金妮跳起了一种战舞,嘴里一遍又一遍地唱道:“他没事啦,他没事啦,他没事啦——”
“哈利,亲爱的,过来坐下吃点午饭吧,你早饭几乎没怎么吃。” 韦斯莱夫人说道。
罗恩和赫敏坐在哈利对面,看上去比他刚到格里莫广场的那天还要高兴。突然之间,这座昏暗阴森的房子显得是那么温暖、那么热情好客。就连克利切把脑袋探进厨房、看看这里闹哄哄的在做什么时,他那猪鼻子般的大鼻子也不显得那么难看了。
“他没事啦,没事啦,没事啦,没事啦——”
“够了—— 弗雷德—— 乔治—— 金妮!还有你——卡西切!”
“邓布利多帮我摆平了这件事。”哈利说。他觉得如果自己现在说“我希望他跟我说两句话,哪怕看我一眼也好”,会显得很不知好歹,更不用说是多么幼稚了。
想到这里,他额头上的伤疤突然一阵剧痛,他赶紧伸手捂住了它。
“怎么啦?”赫敏问,显得很惊慌。
“伤疤,”哈利含混地说,“没关系,现在经常有这种情况。”
卡西切顿了一下,抬眼看了看哈利。弗雷德、乔洽和金妮还在唱歌。赫敏看上去忧心忡忡,但没等她再说什么,罗恩就兴高采烈地把大块大块的土豆泥分进她和哈利的盘子里。
“他没事啦,没事啦,没事啦——”
“闭嘴!”韦斯莱夫人大吼一声。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哈利不由自主地注意到格里莫广场12号里有一个人似乎对他能够重返霍格沃茨并不十分高兴。最初听到这个消息时,小天狼星表现出非常喜悦的样子,紧紧攥住了哈利的手,像其他人一样满脸喜色。可是,没过多久,他就变得比以前还要沉闷、忧郁,话越来越少了,甚至跟哈利也没有几句话可说。
哈利还注意到,从那天起,小天狼星和卡西切似乎就隔了一层厚厚的墙壁,完全没有任何形式的交流。罗恩告诉他们那天早上他偷听到的谈话,赫敏显得十分震惊,随即斩钉截铁地说,“但他不可能对他们干了坏事,否则大家不会同意让他入社的。”哈利没有说话。
随着假期即将结束,哈利发现自己一天比一天更想念霍格沃兹了。同时他也留意到,卡西切经常站在锁着的橱柜前面,不知道想些什么。
最后一天,他们收到了霍格沃兹派猫头鹰送来的书目。赫敏当上了级长,但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罗恩也收到了级长徽章,格兰芬多的狮子身上镶着一个大大的字母“P”字。罗恩、哈利和双胞胎兄弟都呆住了。
“罗恩,我要给你再买一套睡衣,真不敢相信你怎么长得这么快,你想要什么颜色的?”韦斯莱夫人抱着一堆刚洗好的衣服进来。
“给他买红色和金色相问的,配他的徽章。”乔治坏笑着说。“配他的什么?”韦斯莱夫人心不在焉地说,卷起一双褐紫色的袜子放在罗恩的那堆衣服上。“他的徽章,”弗雷德说,似乎长痛不如短痛,索性一口气都说了出来,“他那可爱的、崭新的、闪闪发亮的级长徽章。”
韦斯莱夫人脑子里还在想着睡衣,过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了弗雷德的话。
罗恩举起了他的徽章。
韦斯莱夫人发出一声尖叫,“我真不敢相信!我真不敢相信!哦,罗恩,真是太棒了!级长!家里的每个人都是级长!”
“弗雷德和我算什么?隔壁邻居吗?”乔治愤愤不平地说,他母亲把他推到一边,张开双臂搂住了她最小的儿子。
晚上的时候,韦斯莱夫人在地下室的厨房准备了无比丰盛的晚饭。小天狼星、卢平、唐克斯和金斯莱·沙克尔已经到了。哈利心里说罗恩当选级长是很好的事情,给自己倒了一杯黄油啤酒后不久,疯眼汉穆迪就脚步沉重地走了进来。
他的魔眼滴溜溜地转了一圈,然后定在桌子最里边晃着椅子哼歌的男人身上。
终于有时间写了呜呜呜~没想到这么多宝子喜欢我的文,靴靴大家的支持!!!
我特别喜欢原著这里的情节和人物描写,所以就引用或修改了一部分。当然,后面不会都这样用哒~
原著写受审是从哈利的视角,我就想写写其他人在陋居的视角嘿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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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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