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对双胞胎。
竟然还想来斯莱特林？也只有格兰芬多会招收这样鲁莽的蠢狮子了。
我坐在教师席上静静看着分院，在瞥过刚刚大出风头的霍普后冷笑了一声。我已经能想象到开学后霍普和韦斯莱家的四个孩子会如何把学校弄得一片狼藉了。
同样是四个人，同样是在格兰芬多，与……多么相似。
不过这次有我看着他们了。
我可不是邓布利多。
我冷着脸转移了目光，看向了正在等候分院的哈利波特。
果然，第一天晚上巡夜时我就抓住了霍普家的姐弟俩。
我迅速地给他们扣了分然后雷厉风行地扔回了寝室。
波特来到了学校，黑魔王也不知会以何种方式回来，我必须要加倍注意学校里发生的一切，也要控制好学校的秩序——包括抓住这些整天被“夜游”二字糊住了脑子的格兰芬多们。
我快步迈入黑暗，继续巡夜，也因此没有细想霍普们眼底闪烁的光是何意味。
或许他们在想着日后该如何制定恶作剧报复我吧！
我等着。
第一堂魔药课上，我在点名时发现了霍普姐弟俩非同寻常的举动。
我凝神看了他们一会，结果只看到了他们眼中的激动和欢喜，就像真的是在崇拜我一样。
我没有过多理会他们，又把注意力移到了波特身上。
这么多年的教学生涯我什么没见过？我也和韦斯莱家的双胞胎打过那么多交道了，我倒要看看霍普家的姐弟俩在想些什么坏主意。
至于崇拜？呵，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我在学生心目中是个什么样的形象。
这不过又是一个寻常的恶作剧罢了。
他们最好不要让这个恶作剧扰乱了课堂秩序，否则就不只是扣分这么简单了。
但令我有些疑惑的是，整堂课下来他们确实毫无举动，倒是隆巴顿把自己的坩埚炸了。
下课后，学生们涌出了教室，只有他们俩来到了我的面前。
来了吗？
我抬起头看向他们，却只看到他们眼中的敬佩和喜欢。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我确实没有看错。如果连曾经做过间谍的我都能认错别人的态度后，那就太可怕了。
他们只是单纯地喜欢我。
我无法忍受地拿起材料赶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想静静地坐下来读会书时却发现自己读不下去。
这到底是不是个恶作剧？如果是的话那他们成功了。
我烦躁地在屋里踱来踱去。
韦斯莱们可以做一千次、一万次恶作剧，都不会让我感觉这么难过，但霍普们抓住了我的一个弱点。
我无法接受别人的善意。
西弗勒斯斯内普，我告诉我自己。你在想些什么？他们喜欢你、崇拜你，不过是因为他们还不了解你罢了，你在他们眼中就像一个普通的教授一样值得敬佩。过不了多久，他们眼神中的那些就会消失，他们会厌恶你，会仇视你，会像正常的学生一样把你当作恐怖的魔药教授。
不要自欺欺人了，我心想。这不是你自己的选择吗？
既然选择了这条道路，那就把它走下去。
后来的我也没有心情去想这些了。
我需要注意着奇洛，需要时刻看着波特以防一不留神他就把自己的小命交代了，还需要给魔法石设立机关，帮助邓布利多完成他的“救世主锻炼计划”。虽然我表面上对邓布利多的这一系列安排嗤之以鼻，但我还是把这些任务认真做了下去。毕竟就像他说的那样，黑魔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回来了。
话是这么说的，可当我在课上发现平时好的跟一个人似的霍普姐弟俩开始闹矛盾时，我还是克制不住地感到有些烦躁。我告诉自己，这只是因为他们是两个很优秀的学生，上课也从来都非常认真罢了，我不能让他们的这种状态影响学习。
于是我假装很随意地把杰瑞霍普安排到了汤姆霍普身边坐着。
我才不是为了让他们和好呢，我是想让他们回到以前那种认真学习的状态罢了！
果然不到几天的时间，霍普家的姐弟俩就和好了。我冷着脸打量着在课堂上乐呵呵看着我的姐弟俩，嘲弄似的撇嘴冷笑了一下。
波特住院了。
我默不作声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不请自来的格兰芬多，寒着脸看他们表演。
他们在那里装哭，想让我去见医务室中的波特一面，但可惜的是他们的演技太过拙劣，我一眼就看出了他们的意图。
况且——波特想见我？嗤。
虽然如此，我还是跟着他们来到了医务室。毕竟波特是遇见了黑魔王啊，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去看看这头蠢狮子是个什么状况的。既然霍普们给了我这个台阶下，那我就去看看也无妨。
然而到了后我就后悔了。
我看见波特完好无缺地躺在病床上，还用一种奇妙的态度注视着我，肯定是邓布利多跟他说了些什么了！
该死的邓布利多。
他磕磕绊绊地对我道了歉，还说了“对不起”。
我有些愣住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这么复杂。为了掩饰我的怔愣我如同往日一般给波特扣了分，也满意地看到了他脸上的愤怒和厌恶。
甩开霍普家的姐弟俩，我独自回到了办公室。办公室里的油灯一闪一闪的，像是随时要熄灭一样。
我想起波特躺在病床上的样子，虽然他的表情和行为和平时没有什么区别，但他的脸色还是比常人显得苍白一些；
我想起波特刚入学那会，宽大的衣服遮掩不了他瘦小的身躯；
我想起他刚出生的时候我曾经偷偷去看望过他和莉莉，那时的他无忧无虑、丰衣足食。
如果我有孩子的话，我一定会嘱托他远离麻烦，远离危险，也永远不要不顾自己生命地去冒险。
但我没有孩子。
也没有人可以告诉波特这些。
我又想起波特那绿莹莹的眼睛看向我时透露出来的歉意，终于明白我那时为什么会那么心情复杂了。
可你从来不需要对我说对不起啊，波特。
我把油灯彻底熄灭，独自一人坐在空洞的办公室里，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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