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斯内普没有犹豫太久。
回忆终究勾起了他微薄的同情心，让他决定多管一回闲事。陷在这场战争之中的人已经够多了，没有必要再搭进去一个年轻人的生命。
“显然，怀特小姐的脑袋并不好用，需要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来教会她记住一切。”
他懒洋洋地扬了扬手中的魔杖，一道红光从他的杖尖发出，被看不见的护盾撞开。
斯内普略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他的双眼危险地眯起，握着杖柄的手指微微收紧，终于开始稍稍认真了一点。
“我差点忘记了，我们新任的麻瓜研究学教授在学校期间也是教授们的宠儿。黑魔法防御术上的O，多么令人印象深刻啊。”
“毕竟我不是洛哈特教授，不会被一个缴械咒击飞到天花板上。”塞西莉亚垂下手，将魔杖笼在长袍的袖子中。
“我看怀特小姐的智力并没有比那个脑袋空空的草包好多少。希望你的下场也会比他好一些，圣芒戈的永久床位价格不菲，想必怀特小姐有足够的身价支付她的账单。”斯内普冷哼一声，讽刺道。
塞西莉亚沉默了片刻。她想起了一场发生在不久前的对话，一场有关未来的对话。
见到那个被囚禁，或者说自我囚禁在高塔上的老人时，塞西莉亚19岁，刚从霍格沃茨毕业一年。
在七年级时，塞西莉亚拿到了足够多的N.E.W.T.S证书，无论是古灵阁还是魔法部，什么样的工作对她来说都唾手可得。
但是塞西莉亚哪个都没选。
她的心中有太多的不安，也有太多的困惑，所以她来到这里，遵从命运的指引，来见这个半个世纪前曾搅动了整个欧洲的老人。
想要见到这名老人并不容易。
即使他的时代已经过去，即使他自己已经身陷囹圄多年，但是依旧有人记得他曾经恐怖的名声。
塞西莉亚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出身，身后既没有可以仰赖的关系，也没有足以打通关节的钱财。
但是她还是想办法见到了他，或者说，他想办法见到了她。
那是那年六月的最后一天。
塞西莉亚见到盖勒特·格林德沃的时候，这个老人正蜷缩在一张硬板床上。他的身上盖着一条薄毯子，凌乱的白发遮盖了他布满褶皱的面容。
他瘦极了，露出袖口的手腕上皮肤松弛地耷拉着，突出的骨头像是随时要支棱出皮肤。
听见了有人走上高塔，那被盖在薄毯下的身躯动了动。他发出了几声咳嗽，坐起身来。
他看起来完全不像一个曾经立下了恐怖威名的人，现在的他完全只是一个行将就木的普通老人。
“你来了，我知道你早晚有一天会来。”他抬起眼皮说道。
塞西莉亚第一次和盖勒特·格林德沃对视了。
不同于他那行将就木的躯体，他的眼神亮的惊人。他那异色的双眼之中依旧燃烧着火焰，并没有因为年华和健康的逝去而变得浑浊。
透过这双眼睛，塞西莉亚依稀能够窥到数十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盖勒特·格林德沃。
“是的，你知道我会来，就像我知道我总有一天会来。”塞西莉亚轻声呢喃着。
她抬起眼，用她自己那双异色的双眼，直视着格林德沃的双眼。
他们彼此对视，同样在过去注视着未来。
“所以，想来您也知道我的问题了。”片刻后，塞西莉亚垂下双眼低声问道。
“是的，我知道。而我也知道，我的答案不会让你满意。”格林德沃说道。“我在年轻的时候也做过许多尝试。你也知道不是么？语言拥有力量，而预言一旦做出就无法改变了。”
塞西莉亚的表情在那一瞬间变得无比苍白。
沉默，无尽的沉默蔓延在纽蒙迦德的空气之中。
许久后，塞西莉亚终于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真的，没有一点可能么？”
格林德沃又沉默了片刻。
“那就得看，你愿意为了这个虚无缥缈的可能性付出什么代价了。”他说，像是来自地狱的低语。
......
塞西莉亚忽然笑了出来。
“我可不像是洛哈特教授那样身家丰厚，怕是很难支付圣芒戈的床位费了。”她的声音轻快，像是丝毫没有听到斯内普言语之中的威胁。
她看起来甚至有种打心底里透出来的快乐，仿佛这所学校完全没有被战争的阴霾波及。
斯内普不知道她是怎么笑得出来的。
她难道以为现在的霍格沃茨还是邓布利多在的霍格沃茨么？黑魔王还没有对这所学校动手的原因，不是他没有办法动手，而是他暂时被他认为更重要的事情吸引了注意力。
或许有一天，黑魔王玩够了他和波特你追我藏的游戏，他就会把这所学校当做自己登临英国魔法界的桂冠上那最后一颗钻石，收入囊中。
如果那天真的来了，斯内普都能够想象塞西莉亚·怀特将会是个多么绝妙的牺牲品。
她没有经历过战争，也没有见识过死亡，不曾体会过那些无能为力与无可奈何，只凭借着一时的热血上头轻贱自己的性命。
而这个年轻的，愚蠢的，鲁莽的，不计后果的姑娘，她那颗空空的脑袋真的意识到了那些可能的后果么？
斯内普的舌尖已经开始酝酿几个他十分熟稔的恶咒。
有着远离一切的机会，她就应该像是她毕业之后在英国销声匿迹，而不是在这种时候突然跑回霍格沃茨，做什么麻瓜研究学教授。
“斯内普校长，晚宴就要开始了，也是时候出席了不是么？”还没等斯内普念出咒语，塞西莉亚就笑着打断了他。
是的，即使在这个时候，她依旧还是在笑着的。
斯内普发现，自从他今天见到这个女巫开始，这个女巫的脸上就没有出现过笑之外的其他表情。
笑容似乎成为了她的武器，成为了她的伪装，成为了她的外壳，让她显得如此无懈可击。
他死死的盯着女巫挂在脸上如同面具一般的笑容，像是试图透过这张面具看透她隐藏的真实。
半晌后，斯内普收起魔杖，嗤笑了一声：“多么格兰芬多式的勇气，米勒娃知道自己教出了一个大脑空空的学生么？”
他转过身，黑色长斗篷划过一个圆滑的弧度，拖曳在他脚边。他依旧像是曾经那个魔药学教授那样行走在昏暗的走廊上，衣着未变，步伐未变，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他甚至不惮用后背对着她，对着一个可能随时对他施法的女巫。
但是他们谁都知道，一切早就已经不一样了。
塞西莉亚摩挲着魔杖的杖柄。
“格兰芬多式的勇气么？的确如此。分院帽总是对的，不是么？”
哪怕是微小的可能性，人也总是得在试过之后才会死心。
谜语人老盖和谜语人女主
你们先知都是这么交流的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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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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