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迪协助海格整理了每次上课的围场以及他的菜园。森迪哼哧哼哧地扛着锄头,用力地凿着泥地。海格看着小小的她有着那么大的力量,默默地退到旁边处理其他事物。
“我回去拿些种子。”海格说完后,转头走向了远处的小木屋。森迪随口地应了声后继续埋头苦干,直到克鲁克山‘喵呜’一声,吸引森迪的注意力。克鲁克山领着她走向禁林深处的一处草丛,一只大黑狗躲在里面。森迪与那只大狗大灰眼瞪小灰眼的,面面相觑了好一阵子。森迪知道这是她血缘上的父亲,但是森迪不知道该怎么与一个父亲相处。
她回想起凯森院长的一句话——“分享食物,可以……”
可以干嘛了?
她忘了。
但是是院长说的,跟着做就对了。
森迪掏掏口袋,成功翻出一颗糖果。
“我只有这个了,给你吃。”
大黑狗在看见她的那一刻,疲惫沧桑的灰眸里便在忽而间充满了泪水。若不是毛毛太黑,森迪想她估计可以看到狗狗湿了眼眶。想到小天狼星的不便,森迪主动把糖果纸撕开,递给大黑狗。大狗使用前爪抓住糖果,眼睛里不禁流露出不舍得吃的情绪。读懂狗子情绪的森迪有些无奈,“其实克鲁克山每次带的食物都是我给他的。”
这次森迪从大狗眼中读出了他内心的震惊——他知道森迪认出他了。
“我知道哈利看见的狗,是你。好多事情我都查到了……老实说。接下来我会问你一些事情,”森迪说道,“如果我说对的话,你就点点头。”
大黑狗在听见森迪的话后,异常的激动,但碍于处于阿尼马格斯形态,他无法开口说话。见大狗用力地点头,森迪开口说:“我问过卢平教授了,狗、鹿、狼和老鼠分别对应着你们四人。当初那场爆炸,不是你导致的,对吗?”
大狗想到那起爆炸使他和他的孩子分开,而委屈地、难过地点点头,眼里甚至还带着对森迪的歉意和愧疚。森迪摸摸大狗的爪子,继续问:“那场爆炸是小矮星·彼得导致的,对吗?”
大狗再点头。
“罗恩的宠物老鼠——斑斑,就是小矮星·彼得的阿尼马格斯,对吗?”
大狗再次点头。
“我大概猜到事情的真相了。”森迪垂下眼眸,心中被一种感觉填满。于她而言,这也是她从未体会过的一种感觉,和早上西奥多给她带来的不一样,极度的不一样。她像吃了一整颗柠檬一样,内心酸酸的。
天空放晴后,禁林弥漫着一股泥土的芬芳。这一刻,周围的空气仿佛静止了。
久别十二年的父女无声地僵持在原地,耳边只有风声和树叶的沙沙声。
“呃?我先走了。”森迪说,“我得回去找海格了。我会努力想办法解决这件事情的。你不要再轻举妄动了,会不小心暴露的。”
“最后希望下次见面时,我们可以光明正大地沐浴在阳光底下。”
大黑狗目送着森迪渐渐远去,几粒豆大的泪珠掉落在了布满尘土的地上。
——
森迪走回菜地时,海格仍还未回来。她一边整理思绪,一边挥舞锄头。等到海格带着一堆植物种子回来时,森迪已处理脚下的一小片菜地。她坦然地接过种子,将它们埋进松了土的泥地里。
她没有将见过在逃囚犯的事情告诉给海格知晓。
之后海格因一些私事才不得已将森迪送回了城堡里。
“没事的,海格,你去忙吧。我和皮皮鬼一块。”森迪脸上挂着笑。
森迪在皮皮鬼的‘护送’下去往了厨房,之后又在城堡里闲逛。
“小布莱克怎么不去找爸爸?”皮皮鬼上蹿下跳地在森迪身边飘来飘去。
“那你怎么不去找你爸爸呢,皮皮鬼?”心情不佳的森迪反问回去。
“哼!”皮皮鬼有些生气,于是他哼唱唱起了他为森迪写的歌。
“小布莱克呀小布莱克!你的爸爸,你的爸爸去了哪里呢?”
“小布莱克呀小布莱克!你的妈妈,你的妈妈也去了哪里呢?”
“可怜的、可怜的小布莱克呀!爸爸不要你,妈妈也一样!”
森迪在几位学生的指指点点下,在走廊上慢悠悠地走回到了宿舍。
等到西奥多听闻此事匆匆赶到现场时,只看见森迪走进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的背景。
当晚,尤安与诺亚给森迪带回了消息——麦格教授、弗立维教授、海格和福吉部长在霍格莫德的一家小酒吧里碰面了。当时哈利他们恰巧也在小酒吧里,所以大人们的谈话全被他们这三个三年级的学生听见了。
不过他们的谈话没什么额外的信息,全都是森迪与哈利说过的事情。可是从别人口中听见添油加醋的故事,哈利内心仍不由自主地点燃起了怒火。
由于大人们对布莱克的印象已是阿兹卡班的囚徒,因此先入为主的思想使他们以不客观的角度把所谓的真相给道出——小天狼星·布莱克是詹姆·波特的好友,詹姆与其妻子——莉莉因为信赖,而让小天狼星成为赤胆忠心魔咒的保密人。可是小天狼星却出卖了他们,把他们的行踪泄露给伏地魔知道。然而他却怎么也没想到伏地魔居然会失手倒台,别无选择之下,只能奔跑逃命。最终,小矮星·彼得独自去追小天狼星,然后那场爆炸就发生了。
至于那时森迪叙述给哈利听时,她的思想是客观的,没有夹杂一丝的私人情感。也因为这样,她的故事使哈利听得没那么生气,那么愤怒。
一直在小酒吧偷听的三人因为不同的叙述法而对森迪产生误解了。
“森迪的分析还是正确的吗?”罗恩弱弱地问道。
“说不准,即使她偏向她的父亲,也是合情合理的,毕竟血浓于水。”赫敏说。哈利回到城堡的过程中他是完全不在状态上的,因为他满脑子都塞满了刚刚听到的那些事以及森迪叙述给他听的事。
“谁才是对的?”哈利扪心自问,下一秒他的脑子自动播放了小酒吧里的画面。
毫无疑问,如果哈利更相信大人们的言论,也是于情于理的。
森迪抱着枕头,对着尤安说了几句格兰芬多三人的坏话。
接下里的日子里,森迪每每从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走出准备去上课,门外只有一直在外蹲守的皮屁鬼,完全看不到那三人的踪影。皮皮鬼总是跟在她的背后不断地歌颂那首可笑至极的歌。所幸大多数学生已回家庆祝圣诞,所以学校里仅剩不多学生在一旁看森迪的笑话……以及陪皮皮鬼一块唱歌。
虽然当西奥多还在校时,他会替她赶跑皮皮鬼和那些讨厌的学生。可是等到他被父亲逼迫回家后,森迪又落单时,皮皮鬼又会再次出现。为了避开他,森迪只能躲在图书馆或是寝室。
“真是烦死了……”
——
逐渐麻木的森迪行走在城堡走廊上,皮皮鬼和几位同学围着她,欢乐地唱着那首讨厌的歌曲。其他路过的学生与同伴交头接耳,掩着嘴偷偷地笑着。
森迪垂着眼眸走进图书馆,图书馆是寝室外唯一没被那首歌入侵的地方。
一本书、两本书、三本书……
森迪坐在图书馆内,一呆就是一整天。
除却用餐和上厕所的时间外,森迪几乎都坐在图书馆里,一本接着一本地看着那些书籍。圣诞假期还未结束,森迪却已把这学期的课程学习完了。因此为了填充时间,森迪开始研究起了其他年级的课程。
不过最让森迪感兴趣的是霍格沃茨曾经的一名赫奇帕奇学长——纽特·斯卡曼德。
“好特别的手提箱。”森迪看着书本上的图片,眼睛里泛出了羡慕的光芒。因此森迪放弃研究其他年级的课本,更换了赛道,专研起了斯卡曼德学长的箱子。虽然书本上的报道没有细节化箱子的内部,但森迪仍从只言片语中大概想象出箱子内部的情形。
“看来我得学会无痕伸展咒和气象咒了,”森迪嘀咕着,“可是无痕伸展咒好像被魔法部禁止用于私人用途了……有什么可以替换的呢?”
森迪托着下巴思考着替换方案。
“门钥匙?可是它也被禁止了,需要魔法部的授权才可以制作新的门钥匙。”
她在图书馆内待了一下午,始终想不出合适的解决方案。最后森迪借了几本杂七杂八的书本后便离开了图书馆。她的书单里头包括了炼金术、魔法阵等五花八门的魔法相关事物。这使平斯夫人在记录借阅卡时,不禁仰起头来不解地看着森迪。
森迪一脸认真,“学术研究。”
不过偶尔哈利他们会到图书馆来找书,之后抱着一臂弯的书回去格兰芬多休息室。当他们看见森迪时,他们的眼神疯狂闪躲,是森迪为了不让他们感到为难而率先将视线移开。一只瓢虫降落到森迪面前,小瓢虫告诉了森迪前几天在海格的小路里所发生的事情。
海格收到了一封官方来信——官方接受卢修斯·马尔福的投诉,要求海格和巴克比克在四月二十日举办听证。
海格没告诉森迪这件事情,也没找她帮忙。
由此看来,海格也是相信福吉部长的人。
小瓢虫展开翅膀,渐渐飞远。
一切都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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