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瑞终于抓住了詹姆斯的长袍领,拖着他回来,“雷尔?”
看着面对面站着的两兄弟,她疑惑地眨眨眼。
“你们两个在做什么呢?”
“没什么,只是问问西里斯回不回家。”雷古勒斯表情变得柔和,“你要回家的对吗?”
“嗯!我要为冒险者留出足够的空间,”伊瑞记仇地说,“昨天的信里爸爸妈妈还说很想念我,回家他们一定会准备好我喜欢的一切。”
“给我写信好吗?”
“你妈妈不会检查你的信了吗?”
“我有办法躲开她,我的猫头鹰会来找你的。”
“好呀!”
这可算是个好消息,要知道,一年级之后,所有假期雷古勒斯都会被迫失联。
与雷古勒斯分开后,伊瑞一回头就看到阴沉着脸的西里斯。她摇摇头,这对别扭的兄弟最近的关系好像又恶化了。
就像詹姆斯说的,在回到国王十字车站的火车上,莉莉果然来邀请伊瑞去她家玩,伊瑞爽快地答应了,与她约好时间,到时候让妙妙带她幻影移形。
到站后,伊瑞一眼就看到在栅栏外的弗利蒙和尤菲米娅。
“爸爸妈妈!”
她跑过去抱住父母不松手,“我太想你们了!”
“亲爱的伊瑞。”尤菲米娅把她从头摸到尾,“是不是又瘦了?”
“可能因为我长高了。”伊瑞俏皮地说,伸出手指比出一个几乎看不见的距离,“虽然看不太出来,我的长袍比开学稍微短了一点点呢!”
“那看来我们又得为你做新长袍了!”弗利蒙宠溺地说,“庆祝你又长高了那么一点点。”
伊瑞愉悦地弯起眼睛,爸爸和妈妈总是这么配合自己。
妙妙早已准备好满满一大桌伊瑞爱吃的东西,饭后甜点是她喜欢的焦糖布丁和巧克力慕斯蛋糕。弗利蒙和尤菲米娅还为她买了想要的相机。
回家的这几天,除了跟弗利蒙和尤菲米娅在一起撒娇打滚,伊瑞就是待在书房里,仿佛回到詹姆斯一年级的时候。
没有詹姆斯在旁边吵吵闹闹,庄园安静许多,这让她感到很不习惯,好像热闹的格兰芬多塔楼一下子就在她心里扎根了。
自己和詹姆斯都不在家的时候,不知道尤菲米娅和弗利蒙会不会感到有些孤单呢?
趴在尤菲米娅怀里问她的时候,她那双温暖的手轻轻抚着伊瑞的头发,“是有些不习惯,但是孩子总要长大的,你们以后都会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家庭。只要知道你们都很好,我和爸爸就很满足快乐。”
伊瑞握住了妈妈的手,那双手仍然如同一起一样细腻,但手背上的皮肤却变得松弛许多,轻轻一戳就起了褶皱。
“我不想长大,”伊瑞闷闷地说,“我想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你们一直陪着我。”
“又在说孩子话,”尤菲米娅温柔地笑着,“你有了那么多朋友,学到那么多新的知识,心里面装进更多的人,已经在向外面的世界飞去了。父母总是会老去的,我们只要珍惜在一起的时光就好。”
伊瑞蹭了蹭尤菲米娅,“但是我还是最爱你们的。”
“你还记得最后来家里那个女孩莉莉吗?”伊瑞说,“詹米喜欢她,她是个很善良很正义很热情的人。但是对詹米有些误解,所以一直拒绝跟他约会。”
“记得,她是个很活泼的孩子。她要来之前你哥哥可是一直念叨。”
“虽然莉莉一直拒绝詹姆斯,但这不能怪到她身上。你知道的,詹米是个幼稚鬼,在学校也无法无天,莉莉嫌弃他也很正常的。”
“詹米需要一点成长,如果莉莉愿意,他会是一个很好的丈夫的。”
“妈妈你想得也太远了,他们都还没能约会呢。”伊瑞皱着鼻子,“那都是很遥远的事了。”
“爱情是很奇妙的。”尤菲米娅对她调皮地眨眨眼。
伊瑞带着准备好的圣诞礼物抓住妙妙的胳膊,被带到莉莉家旁的小巷里。
与上次直接通过飞路网不一样,她好奇地打量着这条不算宽阔的街道,地板上厚厚一层黑泥灰,房屋十分对称地排列在两边,都是统一的灰色外观,配上灰压压的天空和远处那根还在冒着浓烟的大烟囱,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上次只是匆匆在屋内往外看,一时间,她在这堆相似的房屋前有些迷茫。
一群孩子从远处奔跑而来,手里拿着一些白色野花,他们停下脚步,好奇地看着伊瑞这个陌生的面孔。
“把外套穿上——安迪——迪丽——”有妇人叫喊着从后面追上来。
“哦!”妇人停下来,诧异地看着伊瑞。
她与这个常年雾霾笼罩的小镇格格不入:一尘不染的亮面皮鞋,一看就很华贵的布料做成的衣裙,手里的礼物,无不透着精致。白皙透粉的皮肤,明亮的绿色眼眸,卷曲的头发乌黑有光泽,垂坠在身后,脸上没有一点受过生活磋磨的愁绪。
“你来这找谁?”妇人小声嗫嚅问道。
“伊万斯家,我是莉莉·伊万斯的朋友。”伊瑞眉眼弯弯,露出两只酒窝,“您知道在哪里吗?”
“当、当然。”妇人搓搓手,把外套给孩子披上,“跟我来吧。”
“我们也知道!”那个叫迪丽的孩子大声说,“莉莉每次回来都会给我们带糖果,可好吃了!”
“是嘛?”伊瑞笑眯眯看着她,从口袋里拿出一袋草莓糖,“我也送你们一些糖果吧。”
孩子们发出一阵欢呼,接过糖果迫不及待喂进嘴里。
“就是这儿。”妇人说,她拍了拍门,“有人在家吗?莉莉——佩妮——,你们的客人。”
门后咚咚咚一阵脚步声靠近,下一秒莉莉深红色的头发就出现在伊瑞眼前。
“伊瑞!”莉莉抱住她,“我正担心你能不能找到地方呢!”
“这位夫人给我带路啦!”伊瑞笑着说,对妇人点头致谢,“非常感谢您!”
妇人摆摆手,驱赶着那群孩子,带着他们一起离开。
莉莉牵着伊瑞的手拉着她进屋,伊瑞晃动手里的包裹,“提前的圣诞礼物!”
“谢谢!”莉莉拆开盒子,里面是一个魔法闹钟,上面没有时间,而是各种各样的事项。
“你可以自己改变计划,到时间它会提醒你的。”
“这真是太棒了!”莉莉扑过来,“真是一个又神奇又实用的礼物,我很喜欢!谢谢你,伊瑞!”
伊瑞咧开嘴咯咯笑起来,有些得意,“我选礼物一直都还不错的!”
晚餐时,伊瑞终于见到了莉莉的姐姐佩妮,她与莉莉不太像,一头金发,细长的脖子,因为一直板着脸耷着嘴角,这让她看上去显得脸也很长。
与伊万斯父母热情好奇的态度不一样,在听到伊瑞回答那些巫师家庭的趣事时,她一直表现得很不屑,甚至是厌恶。
伊万斯夫妇对伊瑞带来的那些可爱的恶作剧产品很感兴趣,咬鼻子的茶杯,变成小老鼠的烟花,会变形的小灯,逗得他们哈哈大笑。
“莉莉从小就很讨人喜欢,周围的孩子都愿意和她一起玩,邻居们口中也只有夸赞。有一天她突然拿起一枝枯萎的玫瑰花,让它重新绽放,那时我们很担心她会被别人伤害,没想到她是拥有魔法的女巫!她一直都很不平常!”
伊万斯夫人很高兴地与伊瑞分享莉莉小时候的趣事,伊瑞听得津津有味。莉莉在一旁红着脸叫着:“别太夸张啦,妈妈!”
大家都笑起来,伊万斯夫人拿出做好的蛋奶挞为大家分起来。
“我说过不吃这个!”佩妮推开了自己的盘子。
“佩妮!”伊万斯先生皱眉喝道,“这是妈妈辛苦做的。”
“我在减肥,我早就说过了。”
“你以前很喜欢吃这个的呀。”伊万斯夫人温和地说,“偶尔吃一次,没有关系的。”
“从四年前我就不吃这个了。”佩妮冷冷地说,“这是你们讨人喜欢的小女儿爱吃的东西。”
空气好像一下冻结了。
“佩妮,别这样。”莉莉伸手拉她,被佩妮甩开。
“我不会和怪胎喜欢一样的东西,还有你的怪胎朋友,拿着那些动来动去的玩意儿,都离我远点!”佩妮恶狠狠地说。
“佩妮!”伊万斯夫人警告似的吼道。
“你这样说太过分了!”莉莉的眼睛因愤怒亮得惊人,“伊瑞是来做客的。”
“我可不欢迎你们这样的怪物来做客!”佩妮大喊,她看着父母,“你们也是,这么喜爱这个怪胎女儿,就别在假惺惺来关心我!”
佩妮抹着泪跑回房间,莉莉的胸脯因气愤剧烈起伏,伊万斯夫人已经开始流泪,“抱歉,亲爱的,佩妮她只是——只是……”她说不下去了。
伊万斯先生搂着她安抚情绪。
“我们回房间吧。”莉莉带着伊瑞离开。
佩妮的房门关得死死的,莉莉看了一眼,便扭头进入自己的卧室。
“很抱歉,伊瑞。佩妮她——”
莉莉强硬的伪装卸下,流下眼泪。
“自从我们去上学后,就再也回不到以前亲密的日子了。她总是不愿意接受这一切,讨厌魔法。”
伊瑞抱住她,“她说不定现在也在后悔呢,后悔对你说出那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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