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直是在生死边缘游荡的英雄,她一直都知道。——题记
布斯巴顿的医疗休息室和霍格沃茨差别不大——与其说不大,不如说莉莉从小打大见过的医疗室,从另一个方面来说,都是圣芒戈的微型翻版。圣芒戈伤残病院有着悠久的历史和良好的环境,在霍格沃茨擅长治愈术的许多巫师,毕业以后就在这里工作。
莉莉记得,她在备考O.W.L.s考试的时候,曾经打趣斯科皮。她说,他那双手,长得漂亮,不干点精细的活计,真真是浪费了。
傲罗们是圣芒戈的常客,或者解决嫌疑人和被害者的伤痛,或者去看望受伤的同事和被报复的无辜人士。当然,闲着的时候也能看到例如亚瑟·韦斯莱这样的康复者来晒晒太阳;也能看到草药教授纳威·隆巴顿和他的妻子汉娜来这里看望父母。
莉莉记得儿时她拖着维克托娃送的玩偶,跟着詹姆跑到圣芒戈看望父亲和他受伤的同事们。她踮起脚尖看到父亲脸上的伤疤,看到他微微颤动的睫毛,看到他粗糙的皮肤和干裂的嘴唇。然后她问:“爸爸,睡着了吗?”
金妮让阿不思带着她在走廊里玩,她凑在哥哥耳边吃吃地笑:“爸爸睡着的样子,比你乖多了。”阿不思揉乱了她的头发:“安静点,爸爸好像受伤了。”
莉莉睁大了眼睛:“受伤?那是什么?”走廊里的护士们摒气息声,沉默着推着乱七八糟的药剂与她们擦身而过,莉莉听到了苍老的抱怨,奶声奶气的嚎哭,沙哑的叹息和机器冰冷的汽笛声。
然后是机械而疲惫的女声:“26号床,抢救失败。”穿着浅粉色工作服的护士们提着衣摆匆匆往前赶,莉莉和哥哥好奇地跟着人群挤过去,她长得不够高,在或胖或瘦的腿之间依稀看到枯灰的面孔,满地横流的血红,紫黑氤氲的烟雾与宽大刺白的床单。莉莉吃惊地张大了嘴,但四周没有尖叫,她把呼吸咽了下去,只留下心脏咚咚的跳动声。
他们一直是在生死边缘游荡的英雄,她一直都知道。阿不思很快找到了她,贴在她的背后,他在她耳根子后面轻叹:“哇,他好酷哦。”莉莉看到,他的绿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哪怕是死去了,也有这么多人关注。”
死亡,究竟是怎样一种感觉?莉莉的思绪回到了现实,精神因为长期的紧绷变得非常疲惫,身体上的酸痛让她更深刻地意识到自己活着的真实。
她刚被推进急救室的时候,爱洛就被拦在了房间外面,她隐约听到布斯巴顿的学生管这里叫医疗翼,为她的脚踝打石膏的女护士操着浓重的法国南部口音,她的翻译咒甚至都有些卡顿。
“还疼吗?”护士一边按揉她身上其他部位,一边询问。
“唔,疼倒是不怎么疼,就是有点麻麻的,还有点刺痛……”莉莉有点结巴地回答,事实上,直到此时此刻,她才意识到除了脚踝骨裂了,她身上还有很多处擦伤,膝盖上和手肘甚至出血了。
“你们小年轻,胆子是真大。”护士絮絮叨叨地抱怨,“石化咒也敢给自己乱用——是想冻成雕像给你们霍格沃茨看大门么?”
“没……不,”莉莉连忙摆手,“我那不是一时间没别的办法吗……”到最后,她自己的声音都低下去了。那确实是她以往对咒语学习不怎么上心,毕竟弗利维教授的高级魔咒课,魔咒得E以上的巫师都可以选,她也没怎么上心。
所幸护士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是自顾自地把她包裹成了木乃伊,然后推了出去。
“莉丝,”她还没适应眼前明亮的光线,就看到爱洛扑了上来,“比赛的时候差点吓死我了,呜呜呜。德姆斯特朗的那个孬|种——他老是贼眉鼠眼地盯着你们——呸,活该爬得慢!”
“嘘——小声点,”莉莉轻柔地用食指贴住了她的唇翼,环顾四周,确定没人了才接着说,“要是被听见了……”
“听见就听见了呗。”爱洛气呼呼地嚷道,“敢做还不敢当?那可更是个懦夫了!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他差点儿切断了你的绳子!”
绳子?电光火石间,莉莉想起来,当时她只顾着脚踝疼了,完全没想过为什么一道简单的伸缩咒会让绳子几乎扯断,原来是马克西米连的手脚!可是她那会明明已经失去了和他一争的底气,他竟然还是不肯放过,偏要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吗?
想到这,莉莉不禁打了个寒战,这么看来,她之前与马克西米连达成的交易还真是实打实的与虎谋皮……而且,她到现在都弄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询问关于魔杖和独角兽的话题……这和比赛有关?还是和谁有关……或者说,和他身上的纹身有关?
莉莉不耐烦地揉了揉太阳穴,脑子又开始一阵阵发疼了……她什么时候能改掉胡思乱想这个毛病?自从成为勇士,她觉得自己越发神经质了,也越发孤独了,这条路一个人走真的好累,好想有一个依靠……
所幸爱洛这会儿也没盯着她了,她似乎在找什么东西,然后自言自语:“奇怪,我放哪里去了……刚刚还在这里的……”
“不会是斯科和阿尔的信吧?”莉莉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模样,哭笑不得,“他们这会儿的动作倒是快得要命,我寄过去的信动静都没有……”说到此,她不禁有些嗔怒地扬起了眉毛,“不用找了,你就说说他们都说了什么陈词滥调吧。”
“唔,他们说他们在那里能收看到三强争霸赛……”爱洛努力回忆道,“确实是陈词滥调了,不过还是一些注意安全的客套话,然后还说要小心、最近接到任务,可能回复不及时……差不多这样的话吧。”
“满嘴废话。”莉莉抱怨了一句,“谁要他解释这些……”就不能……她烦躁地想,就不能表扬我一句么?在他看来,这样的比赛她赢是不是理所当然的?还是说,他根本不在意她心里都想了些什么……
这时候一个铃声响起,终极荧光闪烁也熄灭了。原来时间已经接近晚上了,爱洛只得抱歉地和雨果离开了医务室,几个布斯巴顿的小女巫拉上了白色的帘子,这下彻底寂寥无声了。
莉莉看着自己缠满绷带的左脚,百无聊赖地揉着没绑好头发。挂钟在墙上滴答作响,她的心也跟着安静了下来,随后耳朵变得异常敏锐,能听到细细索索的声响,和一些并不均匀的呼吸。
是一个少年压低了嗓子的声音:“睡着了吗——”
“没有。”莉莉闭着眼睛,淡淡地说。
随后是一个翻被子的声音,四周白色的床帘很快被拉开了,莉莉半梦半醒地睁开眼,原来是克里斯托弗森!是了,他今天也受伤了,和我在一个病房里也不奇怪,莉莉这么想着,平复了一下情绪,说道:“所以——你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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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斯的定位这一章已经很明显了,不必多说。
异地恋很危险,异地恋还冷遇更危险,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都是如此。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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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百合为谁而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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