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同一时间,那个一直沉默拽着绳子的男人,像是突然被“钱”这个字刺激到了,根本没理会他们的叫喊,贪婪的将钱袋揣进怀里。
“啊啊啊他要跑了!”
乌索普也终于从震惊中挣脱出来,指着那艘又开始加速逃离的布鲁船,急得原地大喊。
“那可是我们好不容易攒的钱啊!”
“这个城市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娜美气得狠狠跺了一下脚,她一把拽住身边还在发愣的乌索普的胳膊,“还愣着干什么!追啊!”
“哦、哦!”
路飞也终于反应过来,脸上露出了愤怒的表情,但船上的人显然没打算回头,船速反而更快了。
“喂——”他对着船的方向大喊一声,“把钱还给我们再走啊!”
比他更快的,在戴着黑色礼帽的男人,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白鸽扑棱了一下稳稳地停在他的肩头,拦住了携款逃逸的工装男人。
“啊,多谢了!”
乌索普抱着那个失而复得的钱箱子,箱盖扣得严严实实,激动的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淌。
“太好了……钱还在……”
他一边抽抽噎噎地念叨着,一边抬眼望去,只见那个戴黑帽的男人,正反剪工装的男人跳上岸来。
“失礼了,给各位添麻烦了。”
那个戴黑帽的男人,也就是路奇,却仿佛没听见似的,径直朝着不远处的冰山走去。他肩头的鸽子这时扑腾了两下翅膀,歪着脑袋,用一种近乎拟人化的恭敬语气开口。
“因为这个家伙欠了一屁股债,所以一听见钱就不懂规矩了。”
路奇这样解释,然而,巴利显然很不满他的作为,猛地从怀里甩出一根粗壮的麻绳,带着呼啸的风声直扑路奇的面门。
路奇只是微微偏了偏头,伸出一只手捏住了绳索的末端。任凭巴利怎么使劲拉扯,那根足以捆住一头牛的麻绳都像被钉在了空中,纹丝不动。两根手指轻轻一拧,绳索便如同面条般软了下来,巴利自己反倒因为用力过猛,“咚”地一声摔了个屁股墩。
“够了,巴利!”冰山皱着眉走过来,沉声呵斥道,“还不快向客人道歉!”
巴利悻悻地瞪了戴黑帽的男人一眼,又看了看冰山严肃的表情,终于不甘心地低下头,嘴里嘟囔着说了句“抱歉”。
戴黑帽的男人自始至终没多说一句话,只是松开手,任由巴利被冰山带走。他肩上的白鸽轻轻啄了啄他的帽檐,男人微微侧头,帽檐下的目光扫过路飞一行人,随即转身,融入了码头的人流。
“哇……好厉害啊!”路飞摸着后脑勺,刚才的怒火早就烟消云散,眼里只剩下惊叹,“他是谁啊?”
与此同时。
后街东北海岸的“弗兰奇屋”里,钢铁碰撞的哐当声混着粗声笑骂,几个光着膀子的壮汉拎着沉甸甸的钱箱,小心翼翼地把箱子搁在弗兰奇面前的铁桌上。
光是看着这分量,就知道里面装着何等惊人的数目。
“弗兰奇大哥,都在这儿了!”为首的汉子抹了把汗,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清点过三遍,有三亿!”
弗兰奇粗粝的手指搭上箱盖,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掀开。
码得整整齐齐的贝利纸币像小山似的堆在里面,崭新的票面泛着柔和的光泽,连带着空气里都仿佛飘着油墨的清香。
他伸出手,一摞摞地往外抽,纸币的声音干脆利落,每数完一叠就往旁边一放,桌上很快又堆起了新的“小山”。
“一亿……两亿……三亿。”
最后一摞纸币落桌时,弗兰奇的声音里终于泄出点颤抖。他盯着那堆钱看了半晌,突然“嚯”地笑出声来,一巴掌拍在桌上,震得箱子都跳了跳。
三年了。
这三年里,他带着小弟们在垃圾场里翻找能用的零件,改装旧船去跑危险的运输,甚至为了抢一笔好生意,跟别的帮派在礁石滩上打过好几次架。
原以为能凑够两亿就谢天谢地,没想到最后竟多出整整一亿。
弗兰奇猛地抽出最厚的一捆,手臂一扬,纸币便“哗啦啦”地飞向空中。粉色的票子像突然落下的花瓣雨,飘得满屋子都是,有的落在小弟们的头顶,有的粘在他们沾着油污的肩膀上。
“这五百万贝利,虽然不多就当是……”他叉着腰大笑,“对大家的一点谢意吧!”
屋里先是静了一瞬,几个汉子还举着胳膊,愣愣地看着落在鼻尖上的钞票,下一秒,震耳欲聋的欢呼声猛地炸开,差点把弗兰奇屋那层铁皮顶棚掀飞。
然而,喜悦很快就被一声巨响砸得粉碎。
“砰——!”
弗兰奇屋那扇原本就不太严实的木门被人狠狠踹开,木屑飞溅中,乌索普狼狈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
“还给我!”乌索普带着哭腔的咆哮着,“那是我们用来修船的钱!非常重要的钱——!”
那是修理梅利号的钱啊,是梅利号继续承载他们航行的希望。
绝对、绝对不能被他们抢走!
乌索普红着眼眶扫过屋里的人,目光最后落在正把钞票往口袋里塞的几个汉子身上,弹弓“嗖”地对准了他们。
然而,乌索普的弹药刚飞出去半尺,就被弗兰奇随意挥出的胳膊挡开,像撞在铁板上,威力十足的弹药却被反弹到了墙角。
乌索普只觉得一股狂风迎面压来,胸口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中,五脏六腑都错了位。整个人像被抛起的布袋,重重摔了出去,在门槛的棱角上,钻心的疼顺着脊椎爬上来,让他倒抽一口冷气,眼前瞬间发黑。
他还想站起来再战,可四肢却软得像没了骨头,胳膊刚撑起一点,又“啪”地砸了下去。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混着额角的血,在下巴尖凝成水珠。
“嗤——”
弗兰奇发出一声嗤笑,声音里裹着毫不掩饰的嘲弄。
阳光正从他背后的破败的门口照进来,给带着面具的他镀上了一层模糊的金边,却比阴影更让人发怵。
“连钱都看不住的废物……草帽路飞还真是不幸啊……”
弗兰奇语气漠然的叹息让秀左心头一紧,他警惕的看了一眼又陷入狂欢中的小弟们,趁人不注意的抽走了压在钱箱下的通缉令,凑到弗兰奇身边汇报这个好消息。
通缉令上的女人脸被火光映得半明半暗,眼神却冷得像淬了冰,而她身后是漫天火海,橘红色的焰光把半边天都烧透了,连空气仿佛都带着灼人的温度。
“对,我们在旧垃圾场遇上的。”
秀左举着纸的手微微发颤,既怕弗兰奇觉得这消息没用,又盼着能借此冲淡刚才丢钱箱的窘迫。
“旧垃圾场?”
弗兰奇的目光从面具的缝隙里投过来,落在通缉令上。敲着门框的手指停了停,金属关节碰撞的轻响骤然消失,仓库里的哄闹声仿佛也被这瞬间的安静压下去了几分。
“赞拜队长说,她和这个长鼻子是一条船上的。”
“噗——”
一声响亮的喷水声突然炸开,冰凉的液体带着气泡溅在秀左脸上,他茫然地眨了眨眼,下意识地抬起手背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
“你说什么?长鼻子?哪个长鼻子?”
“大哥,就是这个啊。”
秀左伸手指了指被刚才那阵混乱扔出门外的乌索普。
弗兰奇捏着可乐瓶的手指突然开始微微颤抖,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吞了口唾沫,视线死死盯着门外的乌索普,又转回头看向小弟,声音都带着点发紧的沙哑:“赞拜你确定?”
“确定啊!”赞拜重重点头,“我跟亲眼看见这女的跟这长鼻子一起下的船。本来咱们兄弟都摸到船上了,哪想到他们船上那个戴绿头巾的剑士跟鬼似的——”
他咂咂嘴,还在回味刚才的惊险,没注意到弗兰奇的脸色已经沉得像要下雨。
“这么重要的事怎么没人早跟我说过?!”
弗兰奇觉得后颈发凉。
前一秒还觉得自己干了票利落的,后一秒就撞上了铁板——怎么抢个劫都能撞上这种要命的关系网?
要是让阿夏师傅发现,他抢劫抢到她同伴头上了,以她那说动手就动手的性子,他弗兰奇的铁皮身体怕是都要被拆成零件!
不、不不,弗兰奇抢的钱,和我卡特·弗兰姆有什么关系?
话是这么说,他的后背却已经沁出了一层薄汗。
弗兰奇僵直着身躯转过身,像个上了发条的铁皮人偶,一步一顿地走到桌边。他伸出手,指尖刚碰到钱箱的锁扣,又顿了顿,最后还是咬了咬牙,一把将钱箱抱在怀里。
“我先去冷静一下。”
他丢下这句话,抱着钱箱就往门外走,背影僵硬得像块木板,连平时走路带风的气势都没了,活像个做错事怕被抓包的小孩。
“大哥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不就是抢了个海贼吗,至于这么紧张?”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琢磨明白,刚才还中气十足的老大,怎么突然就跟丢了魂似的。
与此同时,七水之都上空的云层正慢悠悠地飘着。
“啾——”
箭鱼布鲁的背鳍划破水流,她猝不及防打了个喷嚏,卡洛琳捏着缰绳的手指顿了顿,困惑地歪了歪头。
七水之都最近的天气好得不像话,怎么会让人着凉?
“阿嚏——”
卡洛琳转头看向阿尔,她正用手背揉着鼻子,鼻尖泛红,倒像是被风吹得有些痒。
“感冒了吗库啵?”
普库莉摸了摸阿尔的额头。温度比常人稍高些,却又没到发烫的程度,对阿尔来说是正常范围。
“没有,”阿尔声音还有点刚打完喷嚏的沙哑,“大概是有什么人在背后念叨我吧。”
说不定是刚才被抢的海贼在骂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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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大水冲了龙王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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