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跟班

因为回转海流的存在,从推进城到海军本部,仅仅花费了数个小时。

正义之门在军舰驶入后缓缓闭合,月牙湾上,海军的正义中心威严耸立。维瑟拉身着制服站在黄猿侧后方,同众人一起,等待军舰停稳。

马林梵多和他们离开前别无二致,海军本部的办公大楼也依然像之前一样,忙忙碌碌人来人往。

黛西和维瑟拉跟在黄猿身后,穿过不时停下对黄猿行军礼的人群,来到他的办公室。

“事务官,总结一下本次行动,将书面报告给我。”黄猿侧头,对黛西说道。

黛西略带担心地看着维瑟拉的肩膀,维瑟拉则以目光安抚她。

“是!”黛西领命转身离开。

在没有长官吩咐的情况下,维瑟拉只好跟随在黄猿身后进入了他的办公室。

她看着中将悠悠然地将外套挂在衣架上,随后陷进了办公桌后宽大的座椅中,以一个惬意的姿势双手交叉,抬起头端详着她。

“维瑟拉,坐。”黄猿开口,下巴轻点一侧的沙发,示意她坐下。

她不自觉挺直脊背,僵硬地把自己转移过去,搞不懂他为什么把自己单独留下来。

“我想了解下你之前的对战经历。”他的目光并不强势,甚至略带些温和,他并不想让维瑟拉觉得自己是在拷问她。

“长官,您指的是......”维瑟拉不太理解黄猿的问题,对战经历,这种问题在战国大将把自己派到他手下时,应该就已经知道了吧。

“是更详细的,你怎么打败了那些对手,鬼剑、希尔格、多兹姆。”他一一列举。

维瑟拉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一五一十地讲述自己的战斗经历。

黄猿耐心地听着。

她打败鬼剑前,主动承受了对方一剑。

她打败希尔格时,与对方两败俱伤的抗衡。

她打败多兹姆前,主动放弃武器。

黄猿明白了,医务官说的确实是真的。

“你为什么主动放弃武器?”黄猿在她讲述和多兹姆战斗时,打断了她。

“报告长官,那是最快的方法,他肯定想不到会有人这么做。”他仔细看着维瑟拉回答时的神态,她没有丝毫的隐瞒,她就是这么想的然后就这么做了。

黄猿看着她,即使在现在,她也没有任何的犹豫和后悔。他毫不怀疑,再来一次,她还是会这么做。

作为长官,他见过无数英勇悍不畏死的士兵,但是他们都和她有着微妙的不一样。在维瑟拉的心中,仿佛缺少了对生存的强烈执着,她似乎随时准备着把自己放在天平的另一端去交换胜利。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

是哪里出了错?

她在海军学院的第一场战斗就是这样,那是更早的经历造就了她这种战斗意识?可是在四海的海军学院,会有和鬼剑等同的战斗对手逼迫她这样选择吗?

如果她一直这样下去,那后续的战斗呢,这样也许是一个合格的任务执行者,但算是一个合格的士兵吗?

维瑟拉看着突然陷入沉默的黄猿,有些忐忑,自己是不是哪里回答得不对?

时间在表盘咔哒咔哒的声音中一分一秒过去,良久,黄猿似乎结束了某种思考,他看向维瑟拉:“你的伤势,医务官怎么说?”

话题转换得猝不及防,维瑟拉老实回答道:“只需要定期复查,一月内不要参与高强度战斗就可以。”

“在可以重新投入战斗之前,你暂时跟在我身边处理一些文职工作吧。”

这个决定很合情理,受伤的战斗人员协助处理一些其他工作,既可以休养,又能实现人员复用。

“好的,长官。”她站起身回应道。

从这天开始,维瑟拉成为了黄猿中将的助理,简而言之,跟班。

她中规中矩的文职工作只持续了两天,包括但不限于帮助黛西整理事件报告、统计黄猿中将所辖支部的各类数据、向中将进行每日汇报等。

但仅限于前两天,第三天早晨黄猿中将的一声“维瑟拉”宣告了短暂的文职工作的结束。

“跟我去战国大将那里汇报。”

“卡普中将那里有一份文书拿一下。”

“跟我去支部听汇报。”

后来变成了“维瑟拉,去泡一杯咖啡”、“维瑟拉,去帮我拿一下外套”、“维瑟拉,去食堂帮我买一份炒饭”......

她好像一下子从和别人斗得要死要活的战士变成了中将的私人生活助理。

第十二次听到黄猿说“维瑟拉,去帮我泡杯咖啡”的时候,维瑟拉终于忍不住了,她艰难地用还绑着绷带的左手和僵硬的右手捧着咖啡,重重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

但在中将看过来的一瞬间,还是挺直脊背下意识怂了:“抱歉长官,手滑了。”

黄猿拿起咖啡抿了一口,懒懒地靠上座椅靠背:“有点烫,麻烦再去换一杯吧。”

维瑟拉深呼吸,心里默念了三遍对待长官的十项准则,这才礼貌地告别走了出去,然后无比听话地换了一杯。

黛西也有些同情她。甚至悄悄问她是不是上次在中将办公室说了什么得罪长官的话,可维瑟拉反反复复想了很多遍,自认为并没有。

这样的工作节奏持续了半个月,她每天在中将“维瑟拉,XXX”的命令中来回奔波,甚至觉得自己已经成功脱敏了,中将的任何命令她都可以毫无波澜去完成了......才怪!

从第十六天开始,维瑟拉开始不着痕迹地反抗。

她不再在黄猿中将“维瑟拉”的尾音落地之前就出现在他面前立正站好并且跟他说“长官,有什么吩咐”。

她只是在长官抱怨“咖啡有点烫”的时候默默从他办公室接一杯冷水倒进去,在他第十八次忘记带外套时告诉他“中将,夏天了,您确定要外套?”

黄猿对她没什么杀伤力的反抗也不放在心上,下次还是会照样按照自己随心所欲的想法吩咐她。

他也适应了本来只是比较热的咖啡被她一杯凉水下去,全然失去了原有的风味。

不过凭心而论,这段时间是提米奥提塔遇袭之后,维瑟拉最平静的一段时间。

没有沉重的心理和战斗压力,每天只是和中将的无厘头命令做心理斗争就好。

黛西也敏锐地察觉到了维瑟拉的变化。最开始回到本部时,她仿佛压抑在某种情绪之中,整个人像把出鞘的利剑。现在的她,反而更像海军考核任务之前那样,有种蓬勃的生命力。

黛西觉得长官不愧是长官,在不知不觉中竟然改变了维瑟拉,她对这种改变乐见其成。

直到维瑟拉左手拆掉绷带的这一天,她被带去了位于新世界的某个支部执行任务。

任务的执行者只有她和中将两个人,黄猿一个“八尺琼勾玉”几乎扫荡了接近半艘船,然后把她扔在了海贼船上,让她面对剩下的海贼和海贼船长,自己悠哉地站在船首。

他站在那里看完了她的整个战斗过程。

因为左手不方便拿刀,维瑟拉甚至有些隐隐学会了怎样使用之前在提米奥提塔激发出的霸王色霸气。

黄猿看着她躲闪、攻击、然后在她下意识想用身体硬抗对手攻击以期更快结束战斗时,突兀地插入了两人中间。

他看着维瑟拉面带疑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内心升起了几分无力。

“你为什么不躲开?”

“因为接下这一招,可以顺便拿下他,这样最有效率。”

“躲开也可以继续找机会。”

与维瑟拉交战中突然被人打断的海贼,看着眼前的男人旁若无人地指导起自己的士兵,巨大的愤怒简直要将他淹没。

他举起刀向男人攻击,武装色霸气淬炼的黑色刀刃破空而去。

黄猿元素化躲闪到船首,声音远远传来:“维瑟拉,如果你按照自己的想法,那受伤后就继续担任一个月的文职工作吧。”

维瑟拉打了个冷战,立刻提起十二分注意克制自己的行为。

她本次的战斗难得毫发无伤。

也得到了黄猿一句“这次战斗速度有点慢啊”的戏谑。

接下来的几个月,黄猿带着她去了五个支部,进行了十场与海贼的战斗。

每一次都只是在旁边看着,并不出手。

维瑟拉隐约懂得了中将想让她知晓的道理,她开始学习游刃有余给自己留有退路的战斗方式。

‘一个合格的士兵,在保护别人的同时也要保护自己。’这是很久之前泽布少校在海军学院时教育他们的话。

两年后,波鲁萨利诺中将以另一种方式教会了她。

当维瑟拉右肩的伤被医务官宣告“痊愈”时,她的直属长官拿到了“海军学院毕业生考核评价表”。

这份评估也送给了远在提米奥提塔的T彭恩大佐一份。

维瑟拉即将从海军学院毕业。现下,总部正进行预备役海军在毕业前的最终评估工作。

也就是在这时,黄猿中将宣布,他们要一起去执行一项特殊的任务。

为四年一度的世界会议进行护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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