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琳小姐好像很紧张,而且有心事的样子……她一个人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索拉小姐和山治先生对她很好,但是感觉她似乎在顾虑着什么,不敢接受这种好意。尤其是在卡塔库栗先生离开之后……
有香想着这种事,她走到了布琳身边:“布琳小姐——”
“不用特别来跟我说话。”布琳直接打断了要说什么的有香,她说,“不用管我也没关系……反正……”反正最后不论发生了什么,我们都不可能再是同伴了……布琳低着头,她说,“我很羡慕你,有卡塔库栗哥哥,妈妈,还有真正的同伴。”
“布琳小姐也……”
“不。我没有。这些我全都没有哦。”布琳突然有点坏心眼地抬起头来,她看着有香笑起来,“夏洛特家的人都是如此。觉得好笑的话就笑吧。”
“怎么会觉得好笑……”这种事怎么也不会觉得好笑吧!有香又靠近了布琳一点,她说,“我知道夏洛特家的情况,所以……但是、现在布琳小姐并不是没有同伴!”
“你想说什么?说你是我的同伴吗?”说着布琳就站起来,“我还想要问你,你究竟对卡塔库栗哥哥说了什么?他变了,变得、很危险,比任何时候都要危险。你知道对他说那样的话意味着什么吗?我们整个家族都可能因此崩溃,你才是有什么目的?”
“布琳小姐……”
有香一时间不知道要说点什么,对布琳小姐来说自己可能就是一个来破坏她家庭的坏人吧?对不起……可是……我也想要帮助卡塔库栗先生,因为这个所谓的家族,这个……好似坚不可摧的地方,并不是家,而是牢笼。
“为什么要这么做?”布琳继续问。
“因为卡塔库栗先生并不幸福,布琳小姐也是。”这次有香开口回答,“虽然我想要帮忙……但是,我可能并没有想象中的能做那么多。最后还是需要布琳小姐和卡塔库栗先生自己来做出决定。”
是要留在这牢笼中,还是奋力地朝着那裂缝打下去。
那可能是无用功,那可能毫无作用无法撼动这牢笼分毫……但也有可能,将所有的一切都粉碎。这需要你们自己做出决定,布琳小姐,卡塔库栗先生……
“…………”
“抱歉……我……只是、算了……”有香欲言又止,布琳小姐大概不喜欢自己吧。她说,“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了。”说完之后她就准备到房间另一边去,而此时布琳却突然说:“到底是想要怎样……到底……到底要不要帮我!你倒是说清楚啦!!”
“——我当然想要帮布琳小姐了!!”
“可恶!竟然在这种时候跟我说这样的话……竟然……竟然说什么……要帮我离开妈妈、离开这个地方!!就连罗拉姐姐都没有同伴,我怎么可以……我……呜啊啊啊!!”
突、突然大哭了起来!有香被吓到了,不过她还是赶快回到她身边:“我、我知道布琳小姐很害怕!我知道一个人很害怕……所以我希望在布琳小姐身边,这样布琳小姐就不是一个人了……”
“不管是什么人都会害怕……就连哥哥们也怕得要命……我的妈妈就是这样的人!就算是她的女儿也完全、完全不可能得到什么幸免,她就算杀死自己的孩子眼睛也不会眨一下,对我们来说,那样的人,就是‘妈妈’!”
所以,索拉是怎么回事?那样的女人,那样轻飘飘,笨手笨脚却又……却又……温柔的人,那种不管怎样的孩子,就连杰尔马的人渣或者废物都能包容的人,到底是什么?妈妈?妈妈是那样的存在吗?到底哪边才是正常的,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吗?不,我心知肚明,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只不过是在欺骗自己罢了。毕竟如果不欺骗自己,如果不这么想,如果不努力的成为家族的一员,就会变得无处可去。
“布琳小姐……”
“我……我现在也……”并不是不想结婚,因为……
布琳看了一眼因为自己突然大哭而有点不知所措地看过来的山治,脸上飘上红晕然后又低下头:“如果真的可以结婚的话,也许会得到幸福吧,就像是戚风姐姐一样。可是……并不是真的。”
这场婚礼,所有的一切都会是谎言,我知道,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布琳抓紧了自己的裙子,她说:“你们走吧。逃走吧。就现在。”
“怎么、怎么可以——”
“如果现在不逃的话就来不及了!只有现在!”布琳说着就抓住有香的肩膀,“卡塔库栗哥哥并不是坏人……我知道的。也许你真的和他结婚的话,就会幸福吧。可是,有香!这场婚礼是假的!全都是!不论是杰尔马还是你!全都只是被骗了而已!”
不论是杰尔马还是……我?
杰尔马的事情可以说是有了‘经验’,那么自己也……之前Big Mom说的话确实过于仁慈了,说只要自己乖乖待在托特兰就可以了什么的,现在想想……她真的放心或者甘心只是这么做吗?她想要恶魔的力量,并且还用了未知的魔法操纵着什么东西……
“卡塔库栗知道这件事吗?”山治实在是没法不开口,他说,“他难道一直知道这件事然后还在骗有香妹妹吗?”
“不是的!卡塔库栗哥哥不知道……我本来也不知道的,但是……”我读取了其他哥哥的记忆……偷偷的。布琳垂下眼睛来,她说,“不知道什么原因,妈妈就连卡塔库栗哥哥也不相信了。”
这个、倒是知道原因……有香说着就牵起了布琳的手,她说:“谢谢你说出来,布琳小姐。你也和我们一起走吧。”
“我、我怎么可以——”
“布琳。”就在这个时候,卡塔库栗突然从门外走进来,他应该是拿了一些食物回来,然后刚好在外面听到了布琳说的话。他看着自己的妹妹,看着她那祈求什么一样的目光,然后开口说,“走吧。和他们一起走。”
“可是如果连我也逃了的话,卡塔库栗哥哥和其他兄弟姐妹要怎么办?!”
“没关系。我来承担这份代价。布琳。”毕竟我是哥哥嘛。我早该这么做。但是我也被各种各样的事情束缚了,我给自己各种各样的借口,然而实际上真正的原因很简单。我也害怕,我也被笼罩在这恐惧当中。
可如果我再这么下去,我才是真的谁也保护不了。已经够了。
“不用担心。现在就走吧。”卡塔库栗重复着,然后看向山治,他说,“虽然我不想这么说,但是我妹妹就拜托了。就算不和她结婚也无所谓,替我照顾好她。她从来没有离开过托特兰,也不知道正常的家人应该是什么样的……所以,拜托你了。”
“你这家伙……”
“我的新娘。”卡塔库栗没有等山治回答,就直接看向有香对她说,“我唯独不想和你说再见。我……我其实很期待,我们的婚礼。但是……我也说过,你不需要去做任何新娘‘应该’做的事情。所以也不需要在这儿等待什么仪式吧。”
“卡塔库栗先生、我还是想要——”
“有香。”好了,没关系。你们都不需要说任何话。全都不用再说了。卡塔库栗打断了有香,然后让开了门,“快走吧,波特卡斯和草帽小子他们会接应你们的,带着布琳和杰尔马的王妃一起离开这儿。我只能帮你们这么多。”
“…………”山治最先做出了行动,他示意索拉,然后拉上有香和布琳就打算跑出房间。只是有香还是放开他的手,最后一个留在房间里,抬头看着卡塔库栗:“不让我走也可以的,卡塔库栗先生。”
“我真的会那么做,我的新娘……我真的想那么做。所以不要和我说这种话。”快走吧,快离开这里……快点。卡塔库栗说,“你的眼睛很漂亮,闪闪发光,虽然没有什么颜色,但是却很漂亮。然而如果继续待在托特兰,这双眼睛就再也不会发光了,我不希望变成那样。”
“可是……我答应过卡塔库栗先生……”
“我不知道‘以前的我’是不是和你说过……我现在还是说一次吧。有香。”卡塔库栗说着就单膝跪下来,这样就距离有香近一些了,“不论发生什么事,你都是我唯一的新娘。打破了承诺也好,骗我也好,利用我也罢……没关系,我的新娘可以做这些事。”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卡塔库栗先生……”
“我爱你。”我在说我爱你。感觉已经爱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虽然我还是不怎么想得起来,但唯独这心情一直在心中积累着。过去的事情不重要,全都不重要,我现在不想让任何一个我爱着的人再被恐惧笼罩着,所以,有香,快走吧,求求你,就这样离开吧,不过要记得我说的话哦。
卡塔库栗说:“好了,有香。快跟上杰尔马的他们。好吗?就为我做这件事,离开这里。啊……不要哭。不要哭啊。”
为什么会哭呢?我的新娘为什么会哭……记忆的深处似乎也有这样的画面,只是这次好像有一点不一样。是哪里不一样呢……我不记得了,也没办法比较。卡塔库栗心想着,就听到有香说:“如果我……如果我能取回力量的话,是不是就能帮到卡塔库栗先生……”
“不,别这么想,有香。那份力量就如同其他人所说,确实是一个诅咒。不论是正派的还是反派的都想要它,最后所有人都变得不择手段,想要靠近你,利用你……不要那么想。你不需要任何其他力量就已经帮到我了。”
帮了很多很多,这已经足够了。以前的我根本不会做这些事,以前的我就连和布琳说话都不会!是你帮了我,帮我成为真正的哥哥而不是什么……什么虚假的超人。
“可是……可是……”
“一定要我抱着你才能走是不是?”还真是任性的新娘。卡塔库栗说着就把有香抱起来,“不要哭了,好吗?我就送你到尤斯塔斯的船上,虽然有点不甘心,但是他应该能保护你吧。”
卡二:我已经下定决心和有香告别了,我没问题,我能看着他们离开!
还是卡二:不行,我新娘在哭呢!她不想自己走路!我要抱抱她!!
山治:行了,赶紧走吧,不然待会儿来不及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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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无需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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