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的垫脚石’。
真是令人厌恶的说法。
有时候第一印象真的很重要,这个世界给我打的第一声招呼实在是让人高兴不起来。我眨眨眼,不再理会,重新将注意力转回本乡身上,他不知何时正用一种打量的眼光看着我。
我顶着问号与他对视,“?”。
也许是刚才的交谈让他感觉很放松,在接收到我的信号后,他仿佛想到什么一样突然说:“你……给人感觉有点奇怪。”
不给我表达意见的机会,他又突兀地换了个话题,“算了,既然现在没什么事,就按香克斯说的给你先做个体检吧。”
香克斯此刻不在船上,靠岸后,已经在船上无聊很久的男人们早就迫不及待登了岛。
按照香克斯下船前最后的意思,让船医有空的时候帮我检查下‘失忆’的问题,以后如果遇到合适的岛就放下我,他向我保证不会像无情冷酷的贝克曼说的那样把我扔回海里,然后就和船员们迫不及待地像撒欢的狗子们一样去这座没有记录的无名岛进行探险。
贝克曼留了下来,我猜很可能是不放心我这个可疑人员,不过我可以理解。毕竟我从我自己角度看,都觉得我充满了可疑。
本乡一边在船医室准备着给我检查的器具,一边又开始散漫地和我闲聊:“虽然失忆了,不过你这样的是什么落难大小姐吧,手指上一点茧都没有,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会这样漂在海里。香克斯也没有在你周围发现船只的残骸,难道你是被扔下的?”
啊,听他这么说,让我有点语塞。
谎言的后遗症,我确定没骗过贝克曼,可能香克斯也不相信,不过只是他并不在意罢了。
但是不代表别人没上当的意思吗?我不确定自己从落入海里失去意识到被香克斯救起来这之间我昏迷了多久,能确定的是时间并不会太长,那道世界裂缝和我从天上掉到海里的这个过程应该也没人看见。
我这么想着,在本乡背对着我拿听诊器的时候又漫无边际地开始走神。
“好了,你在这边躺下,”没有听到我的回答他也不在意,船医顺手将银色的金属托盘放在一张伤患专用的床旁边,“需要先简单给你做下常规验血,看看你有没有什么基础病,失忆这种脑部问题比较麻烦,我会将你从身体获取的信息做个整理,你可以试试看能不能想起什么。”
他认真负责的态度让我有些惭愧,海贼的医生居然这么专业吗?可血液里面可以暴露的信息太多,不太适合给他。尤其如果是一些特殊世界,我的血甚至会带来无法挽回的灾难。
“抱歉,我不想抽血。”我只能这么说,并且脸上明确表达了我的抗拒。
本乡神情有点诧异,他传递给我的情绪不那么轻松了,“你确定吗?这样不配合的话,我可给不了什么治疗方案了哦。”
我当然确定,我也不需要什么治疗。
我是天生的时空穿越体质,在离开一个世界后,再也没有重复第二次到达过旧的世界,记忆对我而言是负担,哪怕我没忘记,也会将他们打包放进记忆角落不再去触碰。
“我讨厌抽血,我也并不在乎失忆的问题,”我刻意露出无所谓的态度,说真的,在一位医生面前这种态度有些混蛋,“过去对我并不重要了。”
医生总是不喜欢不配合的病人的,本乡有点苦恼地挠了挠头,他有一瞬间的神情似乎是想骂人,但是最终也没说出口。只是拉着脸给我检查了心率血压之类的。
“张嘴,”他想到了什么,检查到最后他从房间角落移过来一个落地照明灯打开对着我的脸,“我看下你牙齿,确认下你年龄。”
灯光有些刺眼,我迟疑了下,从我拒绝抽血后,他就没什么好脸色,所以我还是没再去挑战医生的职业神经,服从了他的指令。
“放松点。”他右手捏着压舌板将我上下嘴唇拨弄了两下示意我张开点,包裹着医用橡胶的左手捏住我的下巴,让我的脑袋随他的动作转动。
他捏着我的手指并没有怎么用力,眼神专注而仔细地观察我后磨牙的磨损程度。
这个检查和成年男性的距离近到让我不适。而这里的男人又额外的高大,刺眼灯光下的我视线模糊看不清他表情。
本乡是医生的同时,又是一个肆意散发自己男人气势的海贼,在离我不到三十公分的距离下,他呼吸之间带起的风,将皮肤散发的温度和异性的灼热带向了我,陌生男性和我的体量差距带来的压迫感伴随着这种灼热对我而言无限放大,我相比常人更加敏锐的五感能感觉到他周身的气息随着他的动作逐渐靠近着我并开始侵染我周围。
我不可控制地感觉到某种颤栗。
太近了。
太久了。
被我忽视的怪异感越来越强烈,观察牙齿需要这么久吗?照明灯正对着我的眼睛带来隐隐刺痛,因为一直努力张开无法合拢嘴,我的双颊微微发麻,而我努力控制我的喉结试图吞咽口腔分泌的唾液。
脑海里一道微光闪过,我下意识去联想此刻的折磨是不是他在表达对我刚才拒绝验血的不满。我强撑着眼皮的酸涩去看他究竟什么时候能放开我,结果看到了他眼尾处一闪而过的坏笑。
……他是这么幼稚的家伙?
在我不可置信地瞪视下,他抽回了压舌板,即使被发现在恶作剧也没心虚,反而笑嘻嘻地抽出纸巾递给我,我没好气地接过捂住嘴,“你太过分了。”
本乡耸耸肩,不怎么走心道,“啊,抱歉,不过你要记住,不要随便拒绝一个医生的建议,尤其海贼的医生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在你连伟大航路是什么都不知道的现在,早点明白这点对你有好处。”
哈,你在教我做事?
几乎不需要思考,我使劲吸了吸鼻子,任由冰凉的空气刺激我的鼻腔引起一阵酸涩,感知高敏感意味着我泪腺也很发达,我知道我眼眶绝对已经开始红了,下一秒眼前就弥漫起了雾气。
我捂住嘴巴的手往上挪了一点变成捂住自己泛红的半张脸,要哭不哭地抬眼继续瞪着这个可恶的船医。
大概是我从上船以来一直很平静的态度让他失算,本乡先一愣,我清楚看到他脸上的笑意僵住,然后这种僵硬很快蔓延到他全身。
本乡几乎有些磕巴道,“喂…喂…你不是吧,你哭什么啊……别哭啊!!!”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我很刻意地捂住脸转过身,半低着头开始小声抽泣,感知着船医室内逐渐被某人惊慌失措的情绪占据,我内心暗自发笑等着看他接下来的反应。
结果片刻后只听到仓促的开门声和一阵狼狈的脚步声,本乡连门都没关就这样逃走了。
我:……
我擦着脸上不存在的湿气有些无语,看他对并不熟悉的女性恶作剧的态度还以为他能接着出一两招,这破防速度倒是出乎我意料了。这么看来他刚才的恶作剧真就是小学生级别的心理,散发着一种确实没有恶意的愚蠢。
成熟女性对待小学男生能怎么办呢,还不是只能像老母亲一样将他原谅。
‘你玩的挺开心吗?’
……
‘你会喜欢这里的,你选择了我不是吗?’
……
令人讨厌的声音又在那絮絮叨叨。
“闭嘴。”我说,“不要真的惹我生气。”
那个声音不甘地吸了口气般,却也在我说话后隐没了下去。
耳边还没清净几分,突然有人问,“你在和谁说话?”贝克曼倚着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手里掐着似乎永不离手的香烟。
“自言自语罢了。”我这么回答他,“找我有什么事吗?”
他眼神平淡又冷静,甚至带着点漫不经心地笑,和一开始审问我的人判若两人,“本乡和我说他把你惹哭了,让我想想办法,不过现在看起来并没有,对吗,女士?”
我真是感觉有点好笑了,这是什么欺负了小的来了老的戏码,他们是什么搞笑团体吗?
“如果你真的希望看我哭的话,念在你们救了我的份上,也不是不能满足你。”
听了我的话,贝克曼嗤笑一声,“这就不必了,不过,也希望你不要再做多余的事,如果你还想平平安安的离开这艘船,明白了吗?”
真是令人不舒服,不过他也没义务让我宾至如归。我点头表示了解,“相信我,不会有人比我更希望自己能安全离开。”
贝克曼走后没一会儿,本乡鬼鬼祟祟从门外探出头,他金色的小辫子不安分地翘着,黑色眼珠闪烁的忐忑光彩瞬间扫去了贝克曼带给我的不快。
“抱歉了,”他躲在外面小声说,“你不要哭。”和刚才他那不走心的道歉比起来,这样的他可爱多了。
我对他露出微笑说:“没有关系,我原谅你了。”
小tip:女主有挂,但是战斗力≈0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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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无名之岛-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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