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见过很多白手起家的人。他们在灯光下谈笑风生，讲起那些创业时的苦难仿佛云淡风轻，像是在讲一场别人远去的梦。身上穿的是剪裁合身的西装，举止得体，语气平稳，仿佛从未真正狼狈过。可我总觉得奇怪：
如果那段日子真的那么苦，他们怎么还能笑着说出来？
我以为痛苦终究会被时间冲淡，像伤口结痂，总有一天不会再疼。
直到我自己开始经历。
凌晨三点的练习室镜子映出我狼狈的样子——头发被汗水黏在额头上，训练服后背湿透了一大片。右脚的鞋已经磨破了边，脚趾传来阵阵刺痛。我瘫坐在地板上，看着镜子里那个陌生的自己。
原来那些企业家们笑着提起的“睡办公室地板”，是这样的滋味。坚硬的地面硌得尾椎骨生疼，寒气从瓷砖缝隙里渗上来，让人怎么也暖和不起来。
走廊传来脚步声，我慌忙擦掉眼角的水渍。是清洁阿姨来打扫了，她看见我时露出见怪不怪的表情，只是默默把拖把往旁边挪了挪。在这个地下练习室里，像我这样加练到天亮的孩子太多了。
我摸出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下意识屏住呼吸——依然没有任何新消息。父亲最后那条“适可而止”还停留在三天前，母亲则发来一张她新插的花艺照片，配文“你房间的花换了新的”。
喉咙突然发紧。原来这就是他们说的“吃苦”，不只是身体的疲惫，更是这种被全世界的温暖抛弃的感觉。但奇怪的是，我竟然在疼痛中感受到一丝快意。
就像小时候第一次偷偷拆开父亲珍藏的怀表，那种明知会挨骂却依然颤抖着手指拧开螺丝的刺激感。现在的我，正在拆解的是被安排得完美无缺的人生。
清洁阿姨关灯离开的声响让我回过神来。黑暗中，我摸到脚踝上磨出的水泡，轻轻按下去的时候，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胃里空荡荡的，泛起一阵酸涩。原来饿到极致，喉咙深处会涌上一股铁锈味。我蜷缩起来，膝盖抵着胸口，忽然笑了。
这就是他们笑着提起的“苦难”。
不是母亲精心挑选的玫瑰茶香，不是父亲书房里昂贵的雪茄气息，而是这种混合着汗味、泡面汤和廉价地暖的浑浊空气。
我第一次，真正地呼吸着。
YG里的精神病实在多，还有一堆法制咖，之前传公司楼顶种du|品我还以为是在开玩笑，但看到一些来往的人的神色不得怀疑是不是真的。
练习，练习，练习，考核，还是练习……只要稍微努力就可以获得赞赏的东西让我逐渐质疑自己还有没有待下去的必要。
很困难吗？我有些郁闷地说。
什么啊……你这些话可别让那些前辈们听到了。和我一起坐在地上的人笑着回复。
会怎么样？
也是，他们也没办法对你做什么。她好像还有一点遗憾。
我扯扯嘴角。路过的其他人奇怪的瞟了一眼又事不关己走开。
他在干什么啊。等那个人稍微走远她上下打量一眼不屑一笑。
觉得我们很装吧。我无所谓的回答。明明在韩国却还偏要说英语什么的。
喂！对欧尼要说敬语啊！她佯装生气，但却也没有反驳。
日子就这样平淡的一天天过去，永无止境的练习与考核，等不到的出道终于让我有了想要离开的**。刚进公司便听到新女团将要推出，明明看到我表演的时候不住赞叹马上就决定要把我加入出道组的代表却以练习时间和年龄差距过大为由想要让我加入下一个还没有企划的女团。
明明一年就可以和别人几年的差距拉平为什么还要用这个当借口搪塞我？投入的成本达不到我想要的利息，浪费的时间就该尽快止损。
我提出想要离开。刚刚出道的jennie还像以前一样坐在我旁边，她却有些慌乱对我说，“…为什么？为什么要走？不是上次考核还是第一吗，还是有人欺负你了？我可以——”
“jennie。”我打断她的话，我抱着腿坐在地上，头侧着枕在膝盖上，眼神顺着那点高度微微抬起，歪着头打量着她。“……很寂寞吗？一个人。”
颠倒的语序有些混乱，jennie抿嘴，犹豫地想要说些什么但还是没说出口，只是模仿着我的动作把头也枕在膝盖上沉闷应声。
“……好吧，那我就多留一段时间吧。”
我轻松开口，她反而震惊，显然没有想到我会又轻率决定留下，泛红的眼睛充盈的一点水光又眨眼间消失。
“你想走就走，不用因为我留下。”大我五岁的jennie像个小孩子一样别扭赌气。
我勾住她的手指，缓慢拉长声音，“因为我爱jennie，所以才会留下。”
“而且我不想让你孤单。”最后我又小声补充一句。
深夜的练习室只留我们两人，灯光被熄灭，只留从门缝隙里透露出一点走廊的灯光，身上的汗湿了又干，充足的冷气只有身边人传来一丝暖意。
她小声说了句谢谢。
之前有点太平淡了，虽然后面solo的剧情我已经写完了，但为了和重修的连接上，感情线我要大砍且改一下，私密马赛……[鸽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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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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