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安娜给李楷灿的回应是：他们没有认识的必要。
但是几次去练歌房都遇到他后，李楷灿不知道从哪打听到了她的kkt——小韩民国就是这点不好，当然，不是说别的地方就好了，只是这点尤其不好。
这里太小了。
六人法则用不到头就能找到想找的人。
可想要换个练歌房，结合距离、环境、价位...却找不到第二家。
李楷灿唱歌不错。
江安娜在练歌房路过他的包间时，偶然发现了这一点。
说实在的，透过门上那一小扇玻璃，看见这副好嗓子的主人竟然是他时，江安娜有些许震惊。
于是她通过了李楷灿的kkt好友申请，并开始主动叫他一起去练歌房。
一来二去，他们两个倒是变得“亲近”了不少。
江安娜知道，这层若有若无的亲近并不是友情，不上学的青春期男女怎么可能发展出友情这么纯净又珍贵的感情。
这种亲近，或许该被叫做暧昧，又或许不该，因为他们其实根本玩不动暧昧这么高端的技巧。
“我刚才那个转音还可以吗？”
练歌房里，江安娜询问着李楷灿的意见。
“嘶，怎么说，你先天音色挺好的，为什么非要这么唱？我发现你们YG特别喜欢教人用鼻音唱歌，听感真的很...拖沓。”
“你是想说油腻吧？”
“kkk你听出来了？”
“那就教教我吧。”江安娜说，“vocal实力超强的**公司的vocal担，教教我你们**是怎么教人唱歌的吧？”
练歌房里的灯光昏沉摇晃。
李楷灿抱起胳膊，“想偷学？”
灯球的光斑落在江安娜掌心，她合拢手掌，轻描淡写地问：“不行吗？楷灿老师nim？”
当然行。
李楷灿特别中意江安娜这股子有点冷、有点烦、有点理所当然的语气。
很帅，也很有魅力。
要不然被她踩到那天，他压根就不会多搭理她一句。
江安娜唱累了，坐到沙发上休息，李楷灿就挨着坐过来。
“你在YG不会觉得很烦吗？”
“怎么说？”
“你们YG完全没有帅哥吧kkk”
“你在炫耀你们**是花田吗？半场开香槟容易走璀璨下坡路哦？”
“你不想谈恋爱吗？”
“恋爱？恋爱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好处？”李楷灿笑了一声，“好处是被爱。”
江安娜也笑了一声，她冷不丁地伸手抓住李楷灿的衣领，把对方拽过来。
两人的脸一下子贴近到只间隔几厘米。
“好好看看我，李楷灿，你觉得我从小到大会缺爱？”
“哎一古，我们安娜啊～”
李楷灿的腔调变得含糊，他像在试探，于是极轻地触了下江安娜的脸颊。
“漂亮而自知啊？”
江安娜松开手。
李楷灿停顿几秒，坐回原位。
“所以你谈过几次？”
江安娜漫不经心道：“0次，我永远是初恋等待中。”
李楷灿唉哟了一声，他安静一会儿，突然拿腿碰碰她。
“想来点有意思的吗？”
“什么。”
“想抽烟吗？”
“抽烟？”江安娜看向他，“你哪来的烟？”
“粉丝送的，很高档。”
“还没出道就先私联啊？”江安娜又是一声轻笑，“再加上还没成年就抽烟，你就等着被扒出来在pann上起高楼吧。”
“我好怕啊～”李楷灿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叼根香烟点上了，他吐出烟圈，然后像是小孩戳泡泡似的伸手去戳散，“我这是适应人设，公司准备给我包装的形象是又纯又坏调皮男孩...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东亚女孩的第一支烟？”
他扭头凑近，再次问道。
“真的不想抽吗？”
江安娜没说话，抬手不轻不重地在他脸上抽了一下。
李楷灿愣了一秒，然后笑道：“没让你抽我啊。”
他重新退到安全距离。
“话说，我想象了一下，如果真是连续起高楼的话，那我估计就成pann的男神了，一群人对我虐恋情深。”
他余光瞥到江安娜正在不动声色地挪远。
“喂，干嘛——”
他顿住。
“这个角度看你，还挺有破碎感的，云里雾里的。”
“云里雾里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江安娜挪到离他一米远才停下，“另外，还是先想办法拯救一下你未来在pann破碎的风评吧，男神。”
“不要给我贷款挨骂啊kkk”
“我感觉迟早的事。”
“你讨厌烟味？”
“还好，但是我在我家欧尼面前的人设是湿漉漉的小狗，不能让她闻到我身上有烟味。”
“你家欧尼？真的亲属？”
江安娜隔着烟气看向他，迷蒙的光影与白雾里，她的眼睛黑黢黢的。
“你问的太多了，李楷灿。”
“...好吧。”李楷灿不咸不淡地点点头，半晌，他才又开口问道，“想去我们公司玩玩吗？”
“你们公司？”江安娜思考道，“有什么好玩的？”
“正经的**声乐课，好玩吗？”李楷灿说，“想去吗？我能带你进去。”
江安娜眨了眨眼，露出今天第一个颇有些温度的笑。
“一言为定。”
.
身上还是有烟味。
江安娜把外套脱下来，让内搭直接暴露在空气里散味。
实在不行就把外套扔掉，等内搭没味道就可以回去了。
...
以后要躲抽烟的人更远一点才行。
但是权志龙抽烟那次，她身上并没有沾到烟味。
是因为当时在室外吗？
哦，也可能是因为李楷灿粉丝送的高档烟还是没有权志龙的烟高档。
江安娜过会儿要用录音室的设备，但她现在直接进公司撞见人会被闻出烟味，因此她只能先在公司附近来回散步。
走着走着，江安娜遇到了Lisa和朴彩英。
朴彩英是美澳双国籍，她跟Lisa的关系很好。
“欧尼们好～”
江安娜鞠完躬，一抬眼，就看见了远处的金珍妮和权志龙。
怎么突然。
...对啊，现在快到傍晚了，公司里的人陆陆续续地都会出来。
该死。
江安娜垂下眼睫，匆忙扫视一圈四周。
想个办法，想个办法赶紧自然地把外套丢掉。
她的视线落到Lisa的裤子上，思考两秒，她故作惊讶道：“欧尼裤子后面是不是脏了？”
Lisa扭头检查，“有吗？”
朴彩英绕到她身后，“啊，屁股这里kkk刚才坐在台阶上弄的吧？我就说你穿白裤子就不能随便坐啊。”
“It doesn't matter！”Lisa大咧咧地挥挥手，“衣服穿就是要弄脏的。”
“Oh，really？”朴彩英的澳洲腔黏糊糊的。
“不行呀。”江安娜走过去，把外套系到Lisa腰间，“屁股是绝对领域！不能这样呀。”
衣服吸收的烟味，再明显，只要在胸部以下也很难闻出来。
看她们俩的架势，估计还要在外面待好一阵。
等Lisa系着它再多绕几圈，她们应该也闻不出来了。
Lisa捣蛋地笑着，甚至还做了几下twerking。
朴彩英问她，“那你的外套...？”
“没关系。”江安娜摇了摇头，“欧尼有空再还我就好啦。”
说完，她目光移动，像是刚注意到快走到附近的金珍妮和权志龙一样，小幅度挥了挥手。
“Jennie 欧尼～”
金珍妮听见江安娜叫她才注意到她们。
在朴彩英和Lisa看过来之前，她迅速撒开权志龙的手，不动声色地挪远两步。
“安娜～”金珍妮稍微夹着点声线，声音就又奶又甜，“吃饭了吗？”
“还没有，欧尼吃了吗？”
“我也还没有。”
朴彩英和Lisa先是朝权志龙鞠躬问好，然后又对金珍妮点了点头，说欧尼好。
江安娜也跟着朝权志龙鞠躬，说了声前辈好。
其实YG他们这个圈子里，绝大部分人都知道金珍妮和权志龙在谈恋爱，但是他们俩属于又秀又不明说，所以其他人就跟着装傻子、不点破。
“走吧，那就一起吃饭吧。”
金珍妮挽起江安娜，带着她一块离开。
Lisa有些目瞪口呆，“他们难道真的在演一家三口？”
朴彩英拍了下她，“不要管啦。”
金珍妮提议：“我们去吃烤肉吧？”
江安娜犹豫：“欸？可是明天要测体重呀...”
金珍妮：“没关系的，吃肉不会长胖。”
江安娜：“主要是盐分，身体会储水吧？”
“唉呀，我真的很想吃啦。”金珍妮看着她，“陪着哦妈一起吧？”
“...内。”江安娜挂上笑脸。
金珍妮尤其喜欢烤肉店的泡菜炒饭。她咀嚼食物时两颊鼓鼓的，像是一个饱满的饺子。
她咽干净嘴里的食物，接着去夹苏子叶，准备包一块烤肉。
筷子挑着叶片尖儿，却怎么也分不开。
“欧巴——”
还不等金珍妮说完，江安娜直接用自己的筷子帮她分开、夹到碗里。
“还得是我们安娜，谢谢～”
“不客气，我去趟洗手间哦？”
江安娜说完，放下筷子，站起身。
...
指尖抠到能触及的喉管最里端，食道连着胃部剧烈痉挛，刚吃进去的东西混着胃酸全部喷了出来。
她的眼泪也喷了出来。
喉咙被胃酸灼烧得火辣辣的疼，她像是毫无感觉一般，又抠了几下，直到只能吐出酸水，她才停了下来。
她面无表情的脸上全是眼泪。
全程，江安娜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江安娜按下马桶冲水键，走出隔间。
她先把手冲干净，然后掬了几捧水漱口，最后洗掉满脸的眼泪。
她抽了两张纸，擦干手和脸，走出洗手间。
刚回到座位，江安娜便发现金珍妮不见了，于是她问权志龙：“Jennie欧尼呢？”
权志龙不怎么吃东西，他一直在玩手机，不知道到底是在看什么。
“去洗手间了。”他说，“她说她不吃了，你再吃一点吧。”
“我也不吃了，吃饱了。”
“可是烤肉还有很多。”
“那前辈再吃一点吧？前辈好像都没怎么吃东西。”
“我不想吃。”
“我也不想吃诶kkk”
“一人再吃一点？”
权志龙说着，直接夹了片苏子叶到江安娜碗里，又在上面放了块最大的烤肉。
“浪费不好。”
江安娜低头盯了几秒自己碗里的烤肉。
她拿筷子将烤肉用苏子叶裹住，然后夹起来——
送回权志龙碗里。
“专门帮哦爸包的，不能拒绝啊。”
权志龙无语地笑了声，他看向江安娜，这才发现，江安娜的眼圈是红的。
...她刚才哭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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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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