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一会儿要吃饭就有力气了。”
真是奇怪的逻辑,我搂他脖子的力气有些大,再次叮嘱,“你千万别把我摔了,不然我和你没完。”
“怎么没完?”
所以后来就交往了吗……我猜在病房闷太久也是其中一个原因,身体恢复很快的田柾国精神气十足。
“你们两个今天不要再乱跑了,午饭会有人送过来的。”上了年纪的护士长把我和田柾国教训了一顿,尤其是我,“再这样,我要和你哥哥打电话了。”
表面上装乖答应了,背地里其实还叛逆着。昨晚睡前和田柾国打赌,楼下花坛里的蒲公英会被风吹走吗?我说当然会,天气预告说夜里有大风,田柾国说才不会,蒲公英是生命力顽强的。
好想下去看看,但在护士长的眼神警告中还是暂时退缩了。
“你还有哥哥?”田柾国第一次听说这件事,“我家里也有哥哥。”
“哦。”我的回答很平淡,“家里有兄弟姐妹是很罕见的事吗?”
田柾国吃瘪的表情有些搞笑,不过还是老实承认了我的观点,“确实很正常。”
午饭没有田柾国的份,他眼睁睁看着我嚼东西的样子,只能光喝水。
“也不要喝太多水啊。”我被他反复拿水杯的侧影烦到,“不是说下午有安排胃镜吗?”
“听说那个…额会很痛。”
“你怎么知道。”
“小时候外公说过。”我看着田柾国的眼睛说,“疼的话掉眼泪也没关系,我不会笑话你的。”
“那你做手术的时候有掉眼泪吗?”
“我是打了麻药的啊。”我下意识咧嘴笑,“我和你才不一样。”
“好吧,那等我做完检查了,再带你出去散步,偷偷的。”
“可是报告正常的话…不是就要出院了吗?”
“所以其实是舍不得,这样掉眼泪也没关系吗?”
“那我会笑话你的,这有什么好哭的。”不过我还是揉了揉田柾国的脑袋,像对待小狗一样。
田柾国是半夜走的,我被收拾东西的动静吵醒,还没借门缝中走廊透出的光亮看清人,整个就被搂着抱了一下。
“我会带好玩的东西回来的。”
“嗯…”
我应得有些迷糊。
来接田柾国的大致是金硕珍,隐在黑暗中的脸有一种可怕的冷漠感,尤其是他看我的眼神。
“你什么情况?”出门后他盯着田柾国,一点笑意都没了。
田柾国走的第二天和李奶奶一起出门散步了,没有了田柾国当骑士,我一个人撑着走廊扶手磨蹭了半天才到电梯口。
“为什么这里的土都缺一块。”不太美观的效果在花坛中格外显眼。
“哦,这个啊,之前和我们一起住的那个小伙子挖的。”李奶奶说起这件事时和身旁的老人家一起笑了,“非要找什么蒲公英,我说都没有啦,昨晚下大雨,他就把找到的几根绒毛都埋了,说着会长起来的。”
果然还是我赢了,我靠着椅背有些开心地想。
田柾国走的第四天带回了很多零食和我想要看的画本,他说最近有点忙,可能不能非常勤快地来看我。
我们两个从来没有提过艺人身份的话题,不过好像都心知肚明。
我说请等着接收生日惊喜吧,他第一次亲了我的额头,说几天不见,脸好像圆了。
“因为有在恢复啊。”我总不能一直一瘸一拐的,营养也在护士姐姐的监督下跟上了。
田柾国好像懂了郑在玹口中的好几天是个什么概念,不过意外总是措手不及的。
“暂且没收,已经处理干净了。”公司的staff将自己的手机揣进口袋,毫不留情说,“去练习。”
“说什么了?”
“你不会想看的。”
“去练习。”被强制推离了,他才听到身后的人打电话,“媒体和粉丝那边都搞定了吧,我这里解决了。”
组合都要面临着解散风险了?这个节骨眼怎么还有心思谈恋爱呢?而且是和敌对公司的人。田柾国几乎被每个人都训了一遍,无处发泄的情绪在心底变成了一团奇怪的疑云。
田柾国出院的第五天晚上,我收到了他的消息。
[分手吧,感觉看不到未来,连出道都做不到的孩子,我们差距太大了]
明明说好了下一次再见,却真的成了再见,所以因为我无法出道,连享受喜欢的资格也没有了吗……为什么话说得这么突然,为什么话说得这么狠心。
我下意识抓着面前的日记本的纸张揉成团,而后又郑重其事地展平,将写有田柾国的名字依次涂黑。
手指抹上了黑色的墨点,我将他送的东西都扔掉了,崔寅周来看我的时候还问了一句,“怎么这么多垃圾。”
“哥哥,扔了吧。”
“这是什么?”
“隔壁床病人的东西,已经不要了。”
[既然这样的话,就不祝福生日快乐了]
李奶奶上一周就已经康复离开了,在出院的那一天,隔壁加床的也住进了新的病人,是一个上课踢足球受伤的孩子,七八岁的样子。
崔寅周帮我提着包,问,“以后还要继续做练习生吗?”
我看着没有长出的蒲公英,依旧是有些坑洼的泥土,“不知道,我再想想。”
“一个人住宿舍没问题吗?”
“嗯,没问题。”
“颂恩姐姐,我想退出了。”Lami第一个向我透露了态度。
“柾国啊,这是你的part。”听着突然没声,纯伴奏滚动的《The truth untold》,金泰亨点了点他原地蹲着抱团的后背。
“让他自己缓一会儿吧。”金硕珍开口。
“颂恩姐姐真的要走吗?只是因为Lami的话?”
“或许再坚持一下就会有结果的呢?”
“膝盖伤真的很严重吗?姐姐为什么从来没有说过。”
好痛……我蜷着半身,在一句句拷问中醒了过来。有真的有假的,但阴湿天气带来的后遗症无法否认。
睡不着了,我索性爬出帐篷,小声翻着包里的止痛药,还好昨晚没有喝郑允秀的酒,否则我想自己可能真的会死在这里。
吞咽胶囊是我至今都没有学会的事,努力仰头让胶囊顺着喉咙滑下去时,突然出现的郑成灿人脸吓我一跳,条件反射咳了一声,连着嘴巴里的水也一起吐了出来,场面有点不忍直视,他倒是冷静地踩了踩沙子掩盖。
我咳得还没缓过来,被水化开的胶囊衣在口腔中留下很恶心的苦味,让人总有一种要吐的错觉。
“这个场景这个时间点,你要吓死我啊。”喝了几口他给的水,我这才喘过气,眼睁睁看郑成灿在我的膝盖贴上膏药贴。
“你终于肯这么和我说话了?”郑成灿嘴角露出一点虎牙,而后眼神对视几秒后,各自又恢复了尴尬的局面。
“你也睡不着吗?”我望着远处的海面问他。
“嗯,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所以醒了。”
我抿抿唇,鼻腔轻吐息,“上帝托梦原来这么公平吗。”
“那上帝可真坏。”郑成灿半开玩笑的语气。
我配合笑了笑,后半程或许是药效开始作用,我伸直着腿,迷迷糊糊开始重新收获困意。
我错过了眼前五点多的日出,郑成灿的帽子遮在我面前,醒来时一下没能适应强光,脑袋瞬间被揉了揉。
“你们两个昨晚就这么睡的吗?”是郑允秀。
“你们都醒了吗?”我回头看她,余光里的郑成灿正理着头发。
“我们醒了,那两对还没回来,玩得看样子很开心。”
我们?我没在意郑允秀的后半句,扭头就望见了醒着的另一位。
“他在干什么?”
“洗头。”郑允秀猜测,“应该是,早上头发睡炸了,毕竟用矿泉水会显得浪费。”
我这才反应过来,李柱延好像是所有人之中唯一一个没有去过“天堂岛”的。
“疯了吧,用海水吗?太阳会晒出盐粒的。”郑成灿抓着头发的动作一停,“这样很伤发的吧。”
“那还能怎么办?”郑允秀耸耸肩在我身边坐下,“现在这个条件要挑什么?”
没到做饭时间,节目组不会提供更多的纯净水。
“早饭想吃什么,昨天货架上还剩了一些可以垫肚子。”郑成灿扭头看我。
“麦片吧。”
“我也是。”
我刚想开口说什么,田柾国和尚罗璟回来的动静吸引去所有人目光,还有身后慢吞吞走着的朴综星与吴汝贤。
于是我又陷入了沉默。
李柱延以为是节目组集合,从海边跑回来的头发还滴着水。
“这是在做什么?”吴汝贤不明所以看了坐着的我们三个一眼。
我手指抠着饮用水塑料包装没说话,聊天局还是郑允秀接住了。
犹豫几秒后,我还是扭开瓶盖,整瓶水倒在了李柱延的头上,从头灌到底,他顿时睁不开眼睛。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我的举动惊到,表情各有心思地变了。
“别对自己太残忍呢。”
我捏着空掉的水瓶,重新拧上瓶盖。
可惜,我泡麦片的水没了。郑成灿带回纸杯时我对着硬邦邦的东西犯难,桌上恰巧推过来的一瓶宾格瑞格外显眼。
“你居然还真偷拿东西。”尚罗璟对着田柾国吐槽了一句,“不守规矩。”
“啊…原来已经有了吗。”李柱延抓了把头发,怀里抱着的纯牛奶显得多余。
“我对香蕉过敏。”我笑着看向吴汝贤,一边接过李柱延的瓶装牛奶,好像是昨天约会后他拿回来的,“汝贤不是喜欢香蕉口味的吗?你喝吧。”
“我——我吗?”她摸了下鼻子,感谢地向我看来。
骗人的,只是我现在不喝香蕉牛奶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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