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姜德温就这么轻易地来了郑在玹家。
正值风头，砖灰色大楼下藏匿着蚜虫般的人影，高档计程车停下，司机下车绕半圈开门，女生毫不遮掩地插着兜懒散走下来。
微卷栗发束在绸缎大肠发圈里，发尾泛着蜜般的光泽，乍一看好像分不清布料与发丝的边界，衣着得超随意，拉到下巴处的高领奢牌外套，中裤，露出匀称紧实的小腿，白的反光，唯一反差精致处就落在了涂了亮闪甲油的脚指甲上。
她看都没看蠢蠢欲动的人影一眼，几步走过去解锁门禁，直接进了住宅大门。
“西—”蹲在树影后的女生拉下口罩前，一句国骂脱口而出。
“就是发ig合照的那个吧？”
“就敢这么直接来吗？”
“在玹欧巴明明不在家的吧。”
“哇西，这样更让人生气了，什么女主人的姿态吗，哈。”
“录指纹了吧。”
上楼，换上上次来之后就一直摆在鞋柜里的拖鞋，下午时间郑在玹家所在的楼层光线正好，是西户，酒橙色的阳光毫不吝啬地泼洒进来，将屋中摆设染上或浓或淡的暖色调。
姜德温没有开灯，任由天光被蚕食，落幕。
郑在玹开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姜德温有一双极剔透的浅琥珀色眼眸，闻开门声转头，昏暗的房间里，从窗户投进最后一抹亮反射在她眼上，像真正的猫科动物。
气流仿佛奇怪的涌动，郑在玹产生了另一奇诡的联想，像一张口，圣洁的琥珀牙齿，鬼使神差蛊惑他。
郑在玹自我发觉这是**般的耍赖，因为他毕竟是心甘情愿地走近，被衔住。
“怎么不开灯？”
为什么要在网上发合照？不回消息是怎么回事？突然就来我家？
一番问话在脑海里叽里咕噜地滚过，最后郑在玹慢吞吞地问了句排不上优先级的内容。
天黑看手机会伤眼。
郑在玹半跪在沙发边，而姜德温的手心轻飘飘地落在了他头顶。
郑在玹把姜德温的手摘下来，合在自己手中，静默对视几秒，姜德温的表情惬意且陌生，像看着只落在自己手中鸟雀的猫儿。
而又两秒后，收拢在男人宽阔大掌中的那只手轻轻抽出来，搭在了最上面，仿佛才令姜德温满意。
那就再和郑在玹玩一段时间吧。
姜德温心想着，这是只慢吞吞的高贵缅因，不过，还有只村里的黑毛野猫在等着她呢。
前田陆心脏怦怦跳，吴是温从他身前经过时，他拎起手中的矿泉水瓶抬头喝了一大口，想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昨天28号吴是温和yushi宣布公开，再过几天就会播出早录制好的社内选秀，这意味着，此时此刻出道组的成员已经全部确认下来。
包括第一名的，眼前的riku。
老家是日本乡下的，在首尔相当于除了公司无落脚之地，一直以来确实如此，最近却不太对劲，吴是温随意猜测，是因为感到压力或者竞争才经常往公司附近的美容院跑吗？
那手机不离身，魂仿佛被摄入的模样，是怎么回事呢？
不能装作视若不见了，这么想着，吴是温停下了脚步，他上前拦住前田陆的肩：“今天是放纵日吧？走，哥请你吃辣炒年糕。”
郑在玹今天乖觉得离谱，不以年长者身份装腔拿调，不冠冕堂皇若即若离保持距离，姜德温惊奇得捧着他的脸，她很满意。
她不探身引诱，也不冲撞上去，如果郑在玹去米兰前的那个晚上是今天这样的态度，姜德温可能会更主动点。
但现在，她只是示范式地点了点自己的嘴唇，郑在玹闷但不笨，单腿跪着一边俯身，一边脱掉身上的上衣，等他挨到姜德温嘴唇时，那件短袖早就凌乱地堆砌在沙发角。
不是第一次接吻，甚至不是第二次，第三次，如此亲密的动作早发生了许多回，郑在玹大脑却在这次瞬间，如同灌了一整瓶的龙舌兰般，懵怔，从舌头尖开始发麻。
这次他总算没有挣扎的机会了。
他的等待机制全然崩塌。
大汗淋漓之际，姜德温尚有力气，她突然好奇，抬手抵住郑在玹的胸口，眼睛含着生理泪水：“你为什么不问我？”
“问你什么？”郑在玹双手撑在女生耳侧，小心避免别压到和主人一样任性肆意，铺满满床的卷发。
“嗯，什么都行。”
有地方已经胀的不得了了，正常人这种情况早就一吻封缄，往下推进，郑在玹却真思考起来。
忽然反问：“你这是担心了吗？”
“没有。”姜德温来回摇头：“我只是好奇你的反应。”
“呵。”郑在玹鼻腔哼出一声笑。
他一直想问，刚出事的时候想问，联系不上姜德温的时候想问，问东问西问到车银优头上，甚至跑上楼开门前他脑子里还盘旋着那些问题。
但一见到姜德温的时候，仿佛一切都弥散开，一切想脱出于口的冲动都消解了。
现在再让他说，郑在玹顺着女生的念头，漫不经心地开口：“为什么突然来我家？”
“上次走的时候忘了东西。”
郑在玹挑眉：“什么东西？”
闻言，姜德温伸出双臂搂住郑在玹的脖颈，笑眯眯地不说话。
她意思是把他落下了是吗？
把他这个屋主，落在了屋里，好一个霸道的想法，仿佛他只是姜德温的所有物一样。
“怎么这几天都不回我消息？”
“手机摔坏了。”
“......”郑在玹并没有想怀疑她，但这样合理又不符合他设想的发展实在打了他个沉默。
问到最后，郑在玹还是问了出来：“为什么突然发那些照片在网上？”
姜德温终于露出一个餍足的笑容，先是转着圆溜溜的眼睛看问出这句话的他的表情，郑在玹看不见自己的脸，但他能感觉到皮肉下一些凝固感，肯定有些严肃。
“因为，”姜德温停顿，郑在玹提起的呼吸也随之停顿，节奏的开关至始至终都牢固地把持在她手中。
“我不满意。”
因为那晚上几乎箭在弦上，却没让她如意？
“那发了照片，让你开心了？”郑在玹淡淡地问，语气没什么责怪的意味。
“阿尼，现在才，最让我开心。”
那些照片？
或许有点想刺激一下郑在玹的想法，但更主要的原因只是，那张合照里落地灯的光线显得她指甲的颜色很漂亮。
仅此而已。
*后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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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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