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反击

“长洲军报送来的时候荣熹宫的内人偷偷数了鸟羽寻报了公主,我差人问过,是公主吩咐如果有军报须数了鸟羽数报与她。”

内侍陈瑾回禀皇帝说,

“公主说,若陛下问起,就如此回禀。她还说,本来是想告诉陛下她即刻出宫礼佛的,但一来她不怎么信佛,二来她只想终年宅在家里对游山玩水并不喜欢。她对陛下又不想说假话,所以她听说公主府建好了干脆择日不如撞日,提前搬进去住了。公主托我求陛下一求,千万要替她在贵妃娘娘那里保密。”

“她这是什么意思!”

皇帝起闷,对着陈谨怒道,又马上反应过来气她的人早就跑走了,他的面前只是个传话的。

“翅膀长硬了,想飞了?”

“她还说了什么?”

“公主还说,听说及笄礼一过女子便要婚配,问陛下能不能找个借口不办及笄礼了,偌大一个公主府太冷清,她不想住。”

皇帝愣了愣,责怪得看了陈瑾一眼说,

“去问问,谁给她受委屈了?”

不多时,皇帝从宴安宫守门的内侍身上得到了答案,还看到了宫人收好的没有还给荣熹宫的伞。伞是明艳的红色,其实是小丫头最不喜欢的一把。她说过不喜欢杀人见血,也不喜欢与血相近的颜色。不喜欢,但也是下雪出门时她最常用的一把。

她常说,“若是忘了拿,或者丢弃了,我就可以换一把伞了。”但这么些年,她的小红伞虽然时常经历遗忘和丢弃,但总是能回到她的身边。于是,每次见到她撑伞,却总还是原来那把。每次见到她撑伞他都会问,“上次忘在哪里?你看无论忘在哪里她总是会回来的嘛。”

小丫头但笑不语,每一次看他的眼神都非常微妙。

不仅如此,他还时常听旁人说,这是小丫头最喜欢的一把伞。冬天要撑伞躲雪,天晴要撑伞遮阳,有人说若是有这把伞在的地方,就是她的所在。

那一年,她11岁。

母后死了,她的哥哥被关在宫门外没能见到她母后最后一面。

“下雨天,小红伞总是会回来的!”

她却拿着伞对他说,“遇到战事,武德侯总是会回来的。”

他以为她还是个孩子,他以为她不懂什么叫政治,什么叫权谋。

可他却忘了,这孩子从三岁起进的宴安宫,圣旨上写的批注上画的都是她识字的启蒙教材。在宴安宫足足待了七年有余,怎么会如普通女子那般什么都不懂?

“功高震主我知道,大军压境又如何?”

小丫头哭着说,

“他又不可能随身携带二十万大军,谋反前他是武德侯,谋反后他还是武德候,他图什么?!”

“若他真的谋反,我来保护你,实在不行,我替你杀了他便是。往后的仗我帮你打,异族我替你杀,行不行?”

“行不行!”

用一把红伞,小丫头到底还是替她哥哥求了情!

“不为太子,武德侯就不会进宫了吗?”

“遇到战事,”

皇帝看到这把红伞就仿佛听到那小丫头在说,“武德侯总的会回来的!”

那个人是太子的舅舅,但从不是他的,从她嘴里出来的从来只有是武德候。那个时候他才知道,她不是皇后女儿这件事,她从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可能就在那天,三四岁的时候,她陪他批了好久好久的奏章,因为她是他唯一的女儿,谁都没敢赶她走。大约,她只是知道自己不是母后的孩子,所以她认定自己一定是父亲的子嗣。

没有母亲了,所以只有他了。

“齐王殿下走的时候公主见他给太子殿下披了衣服便向前谢礼,不知齐王殿下说了什么,一下就把公主弄哭了,转身就跑走了。速度太快,齐王殿下想要去追愣是没追上人。”

“太子呢,太子在哪里,就这样干看着?”

“虽公主哭的时候没出声,太子跪伏的时候太久似乎冻僵了,应当能听见声音的却好似并不知公主来过。”

“齐王说了什么?”

“风雪太大,齐王殿下同公主殿下离得太近,两人说话无从知晓。”

“不要同我提什么风雪太大!正因为风雪大,说话小声根本听不见。”

皇帝根本不听解释,看了他一眼就叫了殿帅的名字,

“李重夔?”

“是。”

一旁侍立在侧的陈谨把头埋得低了些,眼前内侍说话的时候虽然隐秘但仔细一听便能听出语带偏向。事情很简单,贵妃的手伸的太长,齐王在皇帝面前主动提出给太子披风,公主给哥哥出头直接故意把内侍暴露出来?又或者,公主本身知道这个内侍有问题,然后算准了齐王可能会用她刺激太子的机会演了一场戏,然后直接借了这个机会除掉了贵妃在宴安宫的眼线?

公主自小是黏着皇帝长大的,识字书法是陛下教的,奏章是陛下带着看的。当年那个被他带回来尿了他一身的孩子,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在陛下面前却是个彻头彻尾的混世大魔王。齐王怎么想不开,竟然敢惹他?

陈瑾一时间只觉神仙在打架,他该离得远一点,却偏生不得不站得如此之近。

“那公主府已经造好了吗,我怎么听说还是个花架子?”

皇帝忽然有些知道公主为什么要走了,还有,为什么明明受到委屈的时候往常小丫头都是第一时间扑到他面前来的,今天却一反常态直接出宫。

“公主府里的东西齐不齐,你去看看还需要添置什么?你再告诉她,既然那么想待公主府就待着!罚她看不见太子加冠,太子冠礼结束之前允许回来。”

“是。”

陈谨得了命令即刻就走了,人尚未完全离开就听见皇帝叫住他。

“等等,这个手炉,给太子送过去。”

“是。”

“算了,你把手炉交给他,把罪状拿给我,天寒地冻的让他现在就回去吧。”

“是。”

“陈谨?”

皇帝再一次叫住了他,但这一次陈谨没有听到他的吩咐而是看到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直接往宴安殿外走去。

“小丫头为了她的傻哥哥受了委屈,总是得做点什么。”

陈谨知道,大战在即,顾家二十万兵权在握,这一次皇帝不方便惩罚齐王。但作为对公主补偿,他必然得顺着公主的意思去赦免她的哥哥。

今天之后,想必皇帝意识到一个问题,太子固然是武德侯的外甥,但他也是公主的兄长。赵贵妃固然是他扶植上来制衡太子的棋子,但她这一次既然敢把手伸到宴安宫的宫门,下一次会不会就会伸到更远,伸到离他更近的地方?

“爹…”

手上的罪状被抽走随手落在地上被人踩在脚下,冻得浑身僵硬半昏半醒的萧定权一个激灵惊醒。他以为在做梦,他见到了梦中人脱下了身上的外衣一下披在了他的身上。

“爹…”

妹妹说过,他爹会给他手炉的,他一直在等在等,妹妹说得话从未有过没有说中的。看,他爹爹果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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