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父亲?”山村操有些懵,“但是我记得她的父亲已经过世了……”
“没错。”五十岚甚吾回答了他的疑惑,“父亲过世后,我和幸子在东京又呆了半年。也就是这段时间,她开始赌.博。选择搬来长野也是我们迫不得已的选择。”
“我没记错的话,杉本先生是因为诊所出事的吧。”史蒂芬看着安室透问道,“这件事情我听幸子说过,有什么奇怪的吗?”
安室透再次看向这个让他觉得眼熟的史蒂芬。
他化名来到长野,就是为了从五十岚幸子口中得到些关于杉本桥当黑医时的线索,这毕竟关系到组织派往警视厅的卧底的线索,公安中也只有风间和宝木管理官知道这件事。应对组织的询问口径也很好找,他借口要为沼渊己一郎的事情来长野收尾,暗中调查杉本桥的一年前的旧事就可以。
但这是在没有代号成员出现的理想状态。
见到史蒂芬,这让他很难不想起之前贝尔摩多所提到的芝华士。
所以,他把‘杉本桥也是一个麻醉师’这种很难被私家侦探查到的消息,默默咽了回去。
“那就要问幸子小姐为什么会起疑心了。”安室透在心里整理了一番措辞,冲五十岚幸子的亲友圈中抛出了一个话题,“伤了杉本先生的是一位患者吧。”
“没错。”小吉川美纱面露悲伤,她和五十岚一家关系一向很好,杉本桥很照顾她,“我记得是一个来拔牙的病人,因为术后感染家属来诊所闹事,杉本叔叔那天正好当值,被误伤之后从三楼摔下去了,最后没能抢救过来。”
“诶?就这么把矛头指向那家人真的好吗?”史蒂芬插话,“抱歉,我和那家人有些交情,这件事必须要说清楚,当时杉本先生是被诊所里的医生推攘才掉下去的。”
五十岚甚吾没有再反驳,只是扶了下眼睛。
“其实,我也查到了点线索才想找幸子小姐确认一下的。”安室透意味深长地看向五十岚甚吾,“结果,我来没来得及告诉她,她就出事了。”
“你的意思是,难道杉本先生的死亡不是意外?”大和敢助看向安室透,“有什么证据吗?”
“抱歉,如果我有证据现在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只是一点猜想罢了。”安室透说道。
其实是有证据的,但是史蒂芬在的话,那些情报就不该在这里泄露出来。
他刚刚想起来了。
一年前,他刚见到芝华士时,负责给他们开车的,就是这个史蒂芬。
他是芝华士提前安排在长野的人。
安室透继续针对五十岚甚吾,努力表现得像个狗头侦探:“五十岚先生,你知道点什么吗?幸子小姐一直对她父亲的死感到十分悲伤。”
五十岚甚吾被他怀疑的目光看得有些恼怒,不再强忍心中的不满:“她真的这么想吗?如果她真的对父亲的死感觉到遗憾的话,就不会用他的赔偿金去赌.博!”
“什么?!”众人都被五十岚甚吾的话惊到了。
“怎,怎么会……”源内缇娜很是不可置信,“我还以为她只是跟朋友们借钱。”
小吉川美纱瞳孔地震了一下,自然而然联想到自己身上,张了张嘴,却没出声。
史蒂芬倒是一直表现得很淡定,对复赌多次的人会做出这种反复无常行为一点都不意外。
五十岚甚吾像是被勾起了回忆,他面对过无数次妻子悔恨的眼泪,但还是被她用各种各样的借口弄到钱,再深厚的感情也会被消磨掉。
他反应过来时,他发现自己已经对妻子的死感到麻木了,像一滴水坠入如镜的湖面,激起一丝波澜后又归于平静,痛苦哀愁连同温暖美好的记忆都毫无声息地沉入了湖底。
所以,他可以冷眼看着身受重伤的幸子在湖水中挣扎,当做无事发生一般路过,甚至在想她在水中体会到的痛苦窒息感,有没有他感受到的十分之一。
直到警察上门,终于告知他妻子的死讯,他才觉得自己终于可以呼吸了。
置身事外的史蒂芬甚至还有闲心说风凉话:“你们两个,我当初有劝过你们尽早离婚吧。我又不是没警告过你们染上赌.博的人有多可怕,结果因为所谓的情感越陷越深,最后身边的亲友被牵连个遍的。”
“你!”五十岚甚吾和小吉川美纱怒目而视。
“警察先生,能让这位先生离开吗?”五十岚甚吾冷冷地说。
“早就该让他走了!”小吉川美纱同意。
源内缇娜也点点头。
见到这几人有要吵起来的趋势,为了获得更多信息,安室透选择袖手旁观;几位警官盯着事态,以免矛盾再升级;山村操则是一脸沉思地观察在场的人。
山村操看了看源内缇娜,又看了看史蒂芬。
“他们停不下是因为我,还是因为自己,你们心里真的不清楚么。”史蒂芬翘起了二郎腿,“其实你们也在赌吧,赌他们能变好能悔改,结果赌输了而已。现在被我戳到痛楚不想面对罢了。”
“史蒂芬先生,请不要再说了。”一直默不作声的源内缇娜忍不住说道。
“哦~?”史蒂芬笑着看向源内缇娜,后者没敢抬头和他对视,随口说道,“说起来,我是发现最近有人老盯着我,这才找警察先生寻求庇护的。”
他看到几人有些意外的表情,舒展身体,巡视了一圈才继续说:“那种恨我恨得要死的目光,我可是相当熟悉的,就像现在我感受到的。”
“是这样吗?”大和敢助看向诸伏高明,“所以你才让他来?”
“没错。”诸伏高明点点头,“下一位受害者,确实很有可能是史蒂芬先生。”
山村操看起来有点没绕过来:“那就不能是他利用这一点反向作案吗?”
上原由衣摇头,说道:“两件案子发生的时候,史蒂芬先生都在京都大学有讲座,很多人都可以为他作证,课程录像也证明了他不在场,通讯记录也完全没有问题。”
山村操思考状。
“我知道了!”山村操恍然大悟地拍桌,“果然凶手是你吧,缇娜小姐!”
同时响起的还有上原由衣的声音:
“原来史蒂芬先生一直这么说话,是为了试探他们的态度吗?”
各位警官:……
源内缇娜满脸错愕。
史蒂芬·怀特笑出了声。
在座的不管是隶属警察厅还是警视厅的警察先生们都感到十分尴尬。
安室透:山村操!你就是这么当刑警的吗!
上原由衣很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早点开口。
“缇娜小姐,你因为一直被朋友借钱而心生怨恨,又迁怒带着好友一起赌.博的小吉川先生,一怒之下设计了这两次杀人事件。”山村操继续自信满满地展示他的逻辑,“而教唆她做这一切的人就是你,因为一年前的旧怨而进行报复的,史蒂芬先生!”
史蒂芬眼含笑意地看着山村操。
“我没有杀死他们。”源内缇娜鼓足勇气说了这一句。她努力让自己不那么紧张,但还是十分担心史蒂芬先生会当中公布她的日记。
她的日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从记录幸子的好到满页的恨。她被史蒂芬发现自己的满腹怨言后才发觉,原来她对幸子的纵容并不是无限度。
幼时幸子向受人挤兑的她伸出援手的身影日渐模糊,是账单上一次又一次还不干净的转账,是借不到钱时的道德绑架,是被拒绝时冰冷的眼神……幸子变了很多,和以前那个温柔优秀的女老师简直判若两人。
所以,在幸子被小吉川美纱刺伤的时候,自己始终没有向她伸出手,漠然地看着她被伤得奄奄一息,然后被拖走。
“什么叫我丈夫带她去赌博?!明明是那个女人搬来长野后,我们家助也才开始赌的!”小吉川美纱怒视山村操。
几人三言两语的暗示让她开始胡乱攀扯,也终于揭开了她心中的幽怨:
“如果不是因为她……父亲的赔偿金、长辈的积蓄甚至孩子的费用,这些我们本来都不用操心的。那个只要赌起来就什么都不顾了的助也也不会出现!每次都是这样一个循环,钱没了之后痛哭流涕、磕头发誓。我心软原谅了他之后,手里有钱了又去赌……”
诸伏高明叹了口气,看向小吉川美纱。
他今天把几人叫过来,就是因为他已经知道她是凶手了。
小吉川美纱忍不住流露出自己对五十岚幸子的怨恨,主动撕破了好闺蜜的表象。
就是因为幸子和史蒂芬!如果不是因为他们,自己的生活才不会变得一团糟。
陪着自己在山路上一直狂飙的爱车被卖掉,父亲的修车厂被他折腾得半死不活,已经不知道在银行做了几次抵押登记了。本来过着光鲜亮丽的生活的她,为了借钱而不得不向东京的亲戚们低头。她真心为了家里将来又会多一位新成员而充满期待,也曾经天真地相信丈夫会给自己幸福的生活。
所以,助也,你这样的烂人。
为了我们的孩子,用你的保险金来成全我们的未来吧。
安息吧,我把带着你赌.博的那个女人也送下去陪你了。
【风见,小吉川美纱收监后,以公安的名义单独提审她】
— 已发送 —
赤司宅
麻生成实听完赤司征十郎所说的一切,没有流露出任何负面情绪,而是略微思索后,微笑着说:“情况我知道了,调整一下药量就好。”
见他如此淡定,赤司征十郎一顿,问道:“麻生医生,我这种情况,真的是幻觉吗?”
麻生成实又看了一遍之前私人医生的诊断报告:“这种情况我也不能确定,目前没有这样的案例,但是这是可以推断出的。”
赤司征十郎心中对于自己眼睛的某种猜想,开始慢慢在水面冒头。
“赤司君很敏锐,也很聪明,你对自己的情况恐怕也有所猜想吧。”麻生成实说道,“那些你‘看到’的信息,都是建立在你所涉及知识范围内;你‘看到’的判断,是经过一段时间的思索和推理能够的出来结论;甚至,你被混乱的记忆误导时,[注释]也随之出现了错误的信息。
“有没有一种可能,[视线注释]是你给予对这个世界观察时产生的、来源于你深层意识的幻觉呢?
“[它们]被脑补所受到的打击被激活,以文字的形式出现在你的视野中。
“请放心,好好吃药,大约过两三个星期就会消失了。”
赤司征十郎又开始觉得头晕了,连带[视线注释]中的字也开始模糊。
但是,[它们]真的会消失吗?
黑田兵卫我就先不让他当(疑似)零的上司了,昏迷了这么多年当卧底的上司总觉得不合逻辑,到元年的时候直接去搜查一课吧。
至于透子,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装狗头侦探了,这次有经验了下次在毛利老师面前能装得更像嘛。
以及,这个案子我是把几个真实案例揉到一起的。
赌狗的部分,不用怀疑,操作就是这么炸裂,还有更过分我还没写出来。
总之,远离黄赌毒,这三害真的是毁人家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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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漠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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