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也是。”他倒完水把杯子放了回去,“既然你不肯服从他们,他们就用那种非正常的手段让你屈服。”
“反正他们多少都弄了弄,”艾丽西亚表情很冷漠,好像是在讲别人的事情一样,“虽然行为很暴力,但实际也不怎么样。”
“……还评价上了,你在想什么啊?都这种状况下了……”
“后来有一个人拉着我的头发,把我的脸对到他的□□前,我记得好像是杰拉德吧……”
“啧。”他猜到了什么,脸上表情变得很不自在。
“叫我用嘴为他服务,”她说,“他还对我说,虽然是我丈夫这样的人,跟他们作对,成功了吗?”
翃迹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这种人,哎呀……”
“我感觉到头晕目眩,就张开嘴……”
“……唉,啧。”
“把他的东西咬下来了。”
“哎呀!”翃迹顿时吓了一大跳,错愕地看着她,好半天才说,“……不是你这……哎哟。”
他感觉到头痛,就用手顶住额头,又感觉到别的某个地方也在隐隐作痛痛,片刻叹了口气:“唉……”
他反复用手抚揉自己的脸几遍,才无奈地说:“……你的性格也太刚烈了吧。”
“怎么?都这样了,他们还会让我活着出去吗?难道我什么都不干就这样被他们弄得惨不忍睹地死去吗?再怎么也要让他们也吃点苦头。”
这时候艾丽西亚看到杯子旁边有一圈水,就站起来。翃迹吓得连忙把椅子往后搬,结果因为手臂痛没抓稳椅子差点摔倒:“哎哎哎?别别别,有话好说,我不是对你有意见,哎哟,痛……哎呀!哎哎哎哎——”
她瞥了一眼他,紧皱眉头说:“我拿纸巾。”
“哦,”他显得惊魂未定,看着她抽了张纸回去擦桌子。“嗯嗯,呼……”
“然后他们恼羞成怒,恶狠狠地把我暴打了一顿,”她把潮湿的纸团在手里,攥得很紧,“还是不解恨,就想了一个办法,把我送到实验室去亲自当实验品。”
“唉,他们肯定要打你啊,”他边想边说,“我不是维护他们,你别多想,我是说他们肯定有这种反应。”
“这是一年前的事了。”她说着说着,竟然还笑起来,“后面他们看到我变成这副丑陋不堪的样子,特意过来嘲讽我,还把我带到另一个房间继续施暴,测试我是不是顺从了。”
“……还来啊,他们也没吃够苦头。就这么想把你驯服吗?”
“几次三番试探我的反应,当然做了点保险措施。不过最后一次,约翰觉得我已经彻底绝望,屈服了,就卸下了防备。”
“唉。”
“哈哈哈哈哈,”她笑得更厉害了,抿了抿嘴唇,“没想到他还睡着了。”
翃迹被她突然的笑声吓到了:“不要这样吧!你这样很吓人的。”
然后他在那默默想了好一会儿,才说:“你知道多久还能提取那个,呃……那个□□样本……说不定毛巾上有,我都不好意思看,没注意。”他往外面看了看,“反正下雨天扔在一边没洗……床上会有吗?唉,我没有这方面……关键你身上也没有搏斗的……”
“但是没用啊,”然后他自己否决掉了自己的说法,“你做得太过分了,可是杀了整整34个人啊,其实是那个吧,你被「黑猫」卡操控了精神。”
“是我的意志。”她抬高眉毛,“我本来就在找圆珠笔,想扎死他。结果发现了卡和装置都在旁边。”
“……我可什么都没有听到,你可别对别人这么说。这张卡肯定会影响你的精神的,过去就已经得出过这样的结论了,更别说刚刚你也有怪怪的行为。你用的还是试验样机,安全性也不够。”他说,“而且就算你想杀,没有武器也不至于杀得了这么多人。”
“你打算怎么样?你以为这样我还有回头路吗?他们有的是手段,让公关多做文章就行,就算他们进去,付够了钱也能出来。老实说我根本不关心……”艾丽西亚的声音充满了憎恶。“我在实验室里痛得要死,还变成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他们这么冷漠地对待我,看到发生了什么就记录到表上,完全不顾我的死活,就没想过自己的末路吗?”
“你认为所有的人都知道你的遭遇吗?”他提高声音,反对她,“很多人是负责动物实验的。说不定都不知道你在里面。可能当中还有人只是去办事。34个人后面要牵涉多少家庭,这些死掉的人也很不幸啊,他们的家人肯定不会放过你的。而且你把他们都杀了,谁来给你作证?你自己把自己的后路斩断了。”
“他们全部死掉才好,”她无视了他的发言,自顾自地说,“为什么只有我要承受这种痛苦?一起承受吧,反正我不活了,他们不会放过我的,就算侥幸逃过一劫,换到别的地方就不会被研究吗?好多次我都痛得想直接死了算了,没想到我还能活着出来,呵,”她弯起嘴角,一字一句,眼神恐怖地说,“这就是天意吧。”
“唉,这样看来,我也难逃一劫哎……”他想了想,站了起来,走到一边去翻装医药品的袋子,“算了,都发展到这种地步了,反正你现在想做什么也做不了,等你冷静一点再说吧……麻烦大了,怎么办呢?得好好想想。”
艾丽西亚没再说话。
翃迹找了半天,拿了瓶口服液过来递给她。
“先别管那些了,这个给你喝。”
“这是什么?”她问他。
“补血的口服液,我不是去医院输血了吗?医生给我配的,但我感觉已经没啥了。你气色不好,肯定缺血。”
“我不要。”
“娇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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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教室里只有投影机和幕布亮着光,上面正在播放著名的假说短片——一个关于我们的祖先是怎么从地球来到这里,孵化并且繁衍的故事。
根据当今学术界的主流观点,地球人的最终目标是将我们的文明培养至相当于地球历21世纪的水平,因为那时候人类还数量众多,社会结构相对复杂,尚且没有面临他们那个时代的绝境。为了避免类似危机的重演,他们并没有给我们留下当时最危险的武器制造秘钥。然而,当初随方舟一同启航的工程师们,为了打发漫长的旅途时光,带上了他们当时最先进的科技卡牌和其他娱乐产品,以及一些“未来”的电子资料作为消遣,成为了埋下祸患的一颗隐藏的种子。
短片播完了,老师把灯重新打开,继续讲解他的课程。尽管他为了这个课准备了许多,学生们并未专心听讲,都在打手游或者干别的什么,甚至有很多人依然在玩普罗卡片。近期市面上又发售了一些新的卡片,伴随着大量宣传,让他们又重新对此燃起了兴趣。
讲着讲着,老师开始在讲台上幽幽地说:“卡是很好玩,玩一会儿也累了,来听老师讲课吧。”
听起来好像很可怜的样子。
结束了这堂课后我又带着资料赶去上近代史,那节课上说的都是一些中学时代提过的事件的拓展,但好像少了些感情,观点更为中立。说到一半,教授突然岔开话题,说了些含有暗喻的故事。
我听不懂,根本没在意,这节课很快就过去了。
不久后放了一个小长假,我回了一趟家里。
离开拉斯特市的手续有些麻烦,需要在网上或现场窗口处提前提交很多资料审核,通过后才能购买离市交通工具的票,并且还要进行反复的检查。私家车辆也不能随便越过边界线。
几年前,拉斯特市内的某些势力要求将城市恢复成原本的状态,他们中的很多人说艾丽西亚已经依靠渡海逃到了境外,还有说她逃到版图另一头的夜京市,因为那里正缺乏管制,群魔乱舞。就在这两股力量互相较量,商讨是否重新开放拉斯特市时,四年前,魔女又突然在市内出现了,直接让风向标倒向了严格管理派的阵营。
在家里懒散地消磨了两天后妈妈开始催促我起来干活,让我帮忙整理并进行大扫除。
阁楼里太久没有打扫了,都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我包裹头巾戴上口罩,以为自己准备周全,没想到灰尘飘到了我的眼睛里,让我难受了好一阵。
书籍杂志,旧玩具,衣服首饰,没用的垃圾。我把东西搬来搬去,仔细清扫。
整理完后我整个人腰酸背痛,躺在床上捶背,并翻动一个刚找出来的旧相册看过往照片,上面定格了许多过往的瞬间:爸爸妈妈年轻的时候,婚礼,刚出生不久的幼年的我,在田间玩耍,祖父母和外祖父母,举家出门旅行……
“咦?”
我突然发现一张背景很眼熟的照片,停止了翻动。反复确认了几遍后,我确定了,这个背景确实是戏剧广场。周围几张照片的标志性建筑也证明了这是拉斯特市,只是街道的风貌和现在有些不同。照片上有一个哭泣的小孩,正在用手揉眼睛,分明是小时候的我。
我的左肩膀那边,有一只手悬在附近,似乎想要触碰我,却没落下来。手的主人——那个像是戏剧演员般的女人——穿着绣金线的黑色长袍,没有戴风帽。她嘴角弯曲微笑,但不知为何脸色显得有些为难。那张漂亮的脸蛋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认错——
——这不是艾丽西亚吗?
我直接被震惊了。关键这个戏服我也好像见过。
妈妈正好进来放东西,我赶忙问她:“妈妈,这个是在拉斯特市拍的吧?”
她头凑过来看了一眼,说:“对啊,这个是我们以前去那里旅游拍的。”
“这里是戏剧广场吧?为什么会有这张照片,那天有什么活动吗?”
“你不记得啦?我们在那里看了一场免费的剧,后来说大家可以跟演员拍照,就都去了。结果你不当心把饮料翻在了人家演员身上,还不停地哭呢。”
“……哎?????”
听她这么说,似乎隐隐约约有了些印象。又重新仔细看了一下那张照片,结果又在旁边发现一个眼熟的男人。虽然很不情愿承认,身材也有一些区别,但……
——这个不是翃迹吗?他怎么会在照片上啊!
虽然他本来就是拉斯特市人,住得离那里也不是很远,如果是去看音乐剧,也没什么奇怪的,但是在这种情况下看到他,我还是很无语。年轻的他把两手插在裤子的后口袋里,竟然还露出一种非常得意的坏笑。
“这个男的特别特别坏,”妈妈指着他说,“他故意说这个女人会来抓你,让你回不了家,你就吓得哇哇大哭。”
我愣了一下,才知道这是他刚刚作了恶作剧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哈。”
“怎么啦,突然笑起来?”妈妈问我。
“没有什么……”我把笑出来的眼泪擦掉。
——果然是他,真是受不了了,翃先生啊……
这个人竟然从以前开始就没有变过。
“他把你吓哭后人家女演员还想着安慰你呢,结果你吓死了,根本就不敢让她靠近。”
她说得我若有所思:“她以前是这样一个女人吗?”
——她是这样一个心思细腻的女人吗?
“对呀,你把人家戏服都弄脏了呢,她都没找你麻烦。挺不好意思的。”
“哎?”感觉完全颠覆了我对艾丽西亚的想象。
“后来好几天你都不理我们,怪我们不来救你。其实是你爸爸说好不容易有跟演员拍照的机会,叫我不要去管你了。”
——还好还好。
听到她那么说我顿时紧张了一下,很快庆幸地拍了拍自己。
——不然错过了跟美女合照,那不是血亏吗?
但是,我突然感觉非常遗憾。
——小时候的我真没用,看到这种美女,就应该上去跟她舌吻!竟然害怕的在旁边哭!
“现在是没有机会拍这种照片了呢,”我看着她,叹道,感觉到了世事的无常,“她已经变成了通缉犯。”
“哎呀,怎么会这样呢?”妈妈竟然完全没有关注这件事。“我印象里她人蛮好的哎。”
“她老公死了一年后,她现身在公司的附属实验室,杀了很多无辜的人。”
“哦,那可能是老公死了,精神出了问题,蛮可怜的。”妈妈肯定是狗血爱情故事看多了,才会这么说。
“可是她真的杀了很多人哎,整整34人,现在还带着危险的卡片在隐匿身份。害我现在出市回家的手续都很复杂。”
“啊,这么吓人啊,那还是应该赶紧抓起来。”
“你怎么这么反复横跳啊?”我对她这种变来变去的态度非常无语。
“这样说来我们不是跟杀人犯合了一张影吗?”
“是呀,”我注视着照片,越看越觉得她长得迷人,都要被迷住了,“但因为她挺漂亮的,所以还是特别划算。”
“这是什么话呀。”
不一会儿妈妈又去外面忙活别的了。
我坐在那里,目光一直没能从艾丽西亚悬停在空中的手上离开,怎么也想不起那天具体发生的事,遂决定放弃。
我把照片从相册里拿出来,想总之先把它带回去给翃迹看,顺便狠狠批判下一他这种恶劣的行径,结果在背包里发现了鼠兔毛绒。
竟然在不经意间把它带回来了。
——赔礼道歉吗?虽然不是同一回事,但好像也可以这么说吧。
这么想着,我把它拿出来,扯了扯它的尾巴。
又扯了扯。
外面传来了洗钢盆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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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把卡的力量比作水,装置比作家用的给水系统的话……”他拿了个杯子,在水龙头那里接水,然后把倒满水的杯子放在桌上,艾丽西亚看了他一眼。“这是完美的状态,对吧?正常运行就是这样,水全部落在杯子里。但是,如果阀门开太大的话……”
他重新拿了个玻璃杯,把水龙头开到最大,在没倒满之前就关上了。翃迹走到她面前,手背对着她,上面有一点潮湿,他抹了一下手背:“水就会像这样溅出来。”
“然后,”他又走回去,继续倒水,“如果水太多的话,也会溢出来。
“虽然不是所有卡片都是这样,但是其中很大一部分在通过装置的一瞬间,会分解成肉眼无法看见的粒子,有点像物质形态的转换,比如冰块变成水又变成蒸汽,比那个过程要快许多,还会根据它本来设定好的程序运作,跟周围空气中的元素进行重组,变成各种各样的形式,有些需要接受大脑信号,有些还会改造□□。你现在的状态,是对人体有害的粒子渗透进了体内,解除的时候又无法全部收集回来还原,才形成了这样的花纹。这个是在提示你,你的身体遭到了侵蚀。它本来应该更温和地跟你接触,因为它有自己的保护机制。但是粒子释放得太快的话保护机制就会失效,就像下雨天你还没有穿雨衣,雨就淋到了你身上。过去的人在战争使用卡片后留下了很多后遗症,就是这个原因,因为技术太落后,这样对卡片的损耗也会更大,很快就没法再用了。战后还进行了一些研究和调整,那些资料也到了我们这里,但是还是没有办法解决卡片本身能量过大的问题。地球人的做的保护机制更安全,但我们没有那种技术。想来想去只有把部分粒子收纳进装置,就像把水储存起来一样,需要的时候再释放。结果也没办法做到那种程度。”
“不能检测能量的数值吗?”艾丽西亚翘着腿,环抱手臂问他,“如果超载就阻断运作。根据断路器的原理做一个安全模块,或者像电流过大就会烧坏保险丝一样……”
“怎么可能啊?”他反驳她,语气竟然还有点激昂,“你想啊,一个人在战场上打仗,刷了一张卡,哇,没反应,又刷了一张,哇,又没反应……打开一看,哇,里面烧了,要修一修。敌军的炮火这时候飞过来,哇,人都没了。还不如拼一拼……”
她并没有理会他激动的态度,冷静地道破了真相:“意思就是说没有打算转为民用咯?”
“我怎么知道?”他坐了下来,“上面要求我们做成什么样就什么样,又不是我们自己决定的。肯定是未来当作军火武器卖到世界各地,大发战争财。”
他犹豫了一会儿,又说:“想想也是恐怖,表面是一家卖游戏玩具的公司,背地里竟然在研究这种兵器。还要让大家都玩上,形成习惯……”
艾丽西亚单手托着下巴和脸,想了一会儿,突然说:“把卡片还给我。”
“啊?”
“我现在就回去,把这个公司的一切都摧毁。”
“别别别,我只是随便说说的,真相不一定是这样,这可是过去你和你丈夫共同经营的产业。虽然被收走了,但是多少还是有点感情的吧。”
“主要是他自己创出的事业,他现在死了,我也变成了这样,跟我们都没有关系了。”
“那也不可能的,”他直接拒绝了她,“给你拿回去你第一个先把我碎尸万段,切成八等份,这里放一块那里放一块,头挂在墙上做装饰。吓死人了……”
“我现在冷静了。”她说,“而且对你也没有仇恨,我会把你排除在复仇对象之外。”
“你看我信吗?就算不搞我也不行。这个公司有这么多人,都是普通人,平白无故遭遇这种无妄之灾,你觉得合适吗?”
“我会作判断的。”
“判断你个头啊,这根本不是你的精神力能够控制的卡片。而且这个是试验样机,”他把那个装置拿起来,又放下去,“就算比战争时期的安全,还是不能给人用。你刚刚都出现动物的行为了,还不吸取教训。我跟你说,你现在还有得救,你肯定是刚刚开始使用这个东西,只是精神被干扰了一下。这是战争用的兵器,想也知道不会随便给你使用的,不然早就逃跑了。你再多用几次,永远也别想变回人类了。”
“我不打算做人了。”她显得很冷淡。“就这样吧。”
“化身为复仇的恶鬼吗?”
这时她抬眼看他:“我都变成这样了,你觉得我还能变成正常人吗?”
“这是什么话?有些人好好的一个完整的人出去,结果遇到意外变成三分之二的人,或者遭遇火灾全身烧伤什么的,就不活了吗?人家不也是坚强地活着吗?怎么就不是人了,你还有正常的行动能力。”
她用很低的声音说:“这种状态很痛苦,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得了。”
“什么痛苦不痛苦的?这样做也只会让你自己更痛苦,这么极端会导致所有的势力都和你作对。军方那边都出动了,他们没有卡片吗?只是他们过去捅了太多娄子,骗了太多人,现在又比较人道主义,不敢再随便使用了。万一发生了什么,他们还是会拿出来对付你。麦尔维尔集团说不定自己还藏了一些。你一个人根本就不能跟这么庞大的力量作对,最终会凄惨地死去。”
“无所谓了。”
“什么无所谓呀。”他说,“反正只要我还活着,就不可能还给你。死了这条心吧。”
“是吗?那我不走了,”她把手放下来,放松了身体,平淡地说,“如果被牵连了可别怪我。”
“哈哈哈哈,你在说什么话呀?”他被她逗笑了。“你以为主动权在你手上吗?还有你以为我打不过你吗?只不过看你这幅样子,又遭遇了这么多,不想跟你计较罢了。”
艾丽西亚垂着眼眸,没搭理他。他看了好她一会儿,叹出一口气。
“唉,感觉你这个人已经变得很阴暗,什么也不想只想着残忍地复仇,这辈子再也不会快乐了。”
然后他站起来,走到冰箱那里去,打开冰箱想拿点东西出来,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臂。
“你想吃什么?”他把冰箱关上了, “手臂受伤了,不高兴弄了。我要打电话叫外送。”
她扭头过来看他。见她迟迟不说话,他还说:
“快点呀,晚了没得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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