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啊,不要去啊——”我死死地抓住他,“没有证据抓错了我丢不起这个脸啊!——”
他的动作忽然戛然而止,我因为惯性差点向后仰倒。
“喂,”他的声音变回了原来的调子,“我有事,先回去了。”
“哎?……哎?”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转过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另外一个方向冲了出去。
眼看他就要转弯,结果人群里正好有一辆推车迎他面推出来,因为他跑得太快没来得及闪躲,车头正好撞到他的……
“噗——”
车上的饮料瓶晃了晃,倒了几瓶,翃迹被撞得眼珠子都快弹出来了,直接倒在地上。
——呃。
推车的工作人员吓坏了,弯下腰来喊他。
“先生,您没事吧?先生!”
翃迹的手颤抖地往上伸了伸,垂下不动了。
“先生!先生!”
——啊,这是什么表演吗?
我困惑地回过头去看他刚刚目光所及的方向,那里的人也在看这边的热闹。其一名女性工作人员本来在给旁边的人解答问题,这个时候看到了推车员那边出了状况,便跟旁边人简单说了两句,快速朝她那走去。
我看到了她的脸,一下子认出了她。
——咦,这不是海伦吗?原来她在这里工作吗?
“海伦,”我叫她,她看到了我,眨了眨眼睛,快速朝我点了点头,却没有停留,“……你好?”
她直接走到了翃迹的旁边,蹲下了身。似乎是注视了他一会儿,她跟那个慌张的饮料推销员说了些什么,两人一起把翃迹抬到了旁边的草坪上。
我非常好奇,也走了过去。海伦在那边坐了下来,让翃迹仰躺着靠在她的腿上。
——啊,这这,这这这……
——也也也……也不用做到这种程度吧……现、现在的工作要求这么严苛的吗?
她对推销员说:“没关系的,你去忙吧,我来照顾他。”
翃迹疼得一直没醒过来,我仿佛看见一个白色的灵魂从他的嘴里跑出来,灵魂的表情还是爱德华·蒙克的《呐喊》那样。
海伦就那样温柔地看着他,表情好像还有点怀念和哀伤。片刻后,她把手贴在翃迹的脸上,手指轻抚他的脸颊。我非常震惊。因为她的行为就好像他们是关系非常好的情侣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来了玩兴,她忽然用手到处轻轻地把翃迹的脸捏来捏去,甚至把他的下唇捏的撅了起来。结果她自己也被这个样子笑出了声。
——啊……这个,啊?
我看不懂,却深感震撼。我机械地转头回去看占卜摊,占卜师喝了一口水,还在和别人喋喋不休地交谈。她还是保持着她生意忙碌的神话。
——这么快就应验了吗?这是不是有点赶进度啊?!
我又机械地转回头去,海伦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移到了翃迹的胸上。我定睛一看,她竟然在捏他的胸玩。
——原来她喜欢干这种事情吗?
我已经震惊地没法说话了,好不容易才迈出脚步,颤颤巍巍地走到她旁边。可能是有阴影落在了眼前,她抬起头。
“海、海伦,你……”
“嗯?”
旁边开始放音乐,麦克风不知道为啥发出很嘈杂的声音。主持人拍了好几下话筒,等人调试了几遍,才变回正常。
翃迹被吵醒了。他疼得弯腰坐起来捂住自己裆部,说话声音都有点颤抖,还变调了。
“哎…哟……”
他一回头,看到了海伦,像是被吓到了,“啊”了一声,眼睛瞪得超大,还不由得动着屁股往旁边挪了挪:“哈哈哈。”
——为什么他这么别扭啊喂?这两个人好奇怪啊喂。
海伦的声音还是很温柔,问他:“怎么样,好点没有?”
“没没没,没事啊……”结果他说话也结巴了,还干笑两声,尬的我脚趾扣地,“哈哈。”
忽然他看到了我,便弯着腰跑到我这边,开始责怪起我:“女儿啊,你怎么这样呢?你怎么能让这位……姐姐,啊,在这里照看我呢?人家很忙的,好不好。”
——谁是你女儿啊喂!我也不想啊!
结果海伦看向我,我“嘟噜噜噜噜噜”头摇得像拨浪鼓。
翃迹立刻按住了我的头,捂住了我的嘴,不管我怎么“唔唔唔”他就在那编。
“哈哈,这个孩子我从小就没见过。她妈妈没有告诉过我,独自把她抚养大了,所以她都不怎么愿意搭理我,在家里我随便跟她说几句话她就会把门关起来。对她有亏欠,没办法,哈哈哈……”
——你这话说得我爸爸妈妈都想打你啊翃先生,当心我报警说你是人贩子!
海伦看了我们一会,忽然笑了。她站了起来。
“我回去工作了,你们慢慢逛。”
“唔唔唔……”我伸出了手。
——不要走啊,海伦,不要信啊——
“女儿,我待会儿买盒饭,你给她送来,谢谢人家。那个,”他指了指那边的占卜摊,暗示我,“回去给你。”
“没关系的,我们有员工餐。”
“噢噢,是这样啊。挺好的。”翃迹尴尬地应和。
“我那边有饮料,给你们拿点来吗?”
“不、不用了,我们已经喝过很多了……喝得都饱了。”
从广场出来以后翃迹就一路狂奔,两条腿跑得像风火轮,我在后面被他拽着跑,人都要飞起来了。
“快走快走。”
“……”
“快走快走。”
“为什么快走?!我还没玩够啊!”我表情痛苦地扭曲着,“再说啊,为什么你看到她那么尴尬啊?”
“你没感觉到吗?她身上有一股平静的恐怖。”
“哪里恐怖了?!她不是很温柔吗?她还照顾了你,我都没有这种待遇!可恶,气死我了!”
“那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什么宁静?她刚刚摸你的脸……等等,你们两个人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她想扒了我的脸皮。”翃迹想也没想,就说,“我以前开车超速,把她撞进了ICU,现在她有一条腿是假肢。”
“哎?哎?”我突然想起海伦说的话。
大病。差点丢了性命。负债。
——原来是这样……
我不禁叫了起来:“啊——”
“干嘛干嘛,”他被我吵得耳朵疼,还有路人向我们侧目,“你叫什么?”
“你怎么做这种事情?!你这人渣!”
“人家都没追究,快点走了。不要再去那里了,以后路上看到她就躲开。”
怎么会这样。
我想都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知道真相。更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
她还会理我吗?
她会听我解释吗?
我们的关系还会恢复到以前的状态吗?
我不停地想着这件事,大脑陷入了宕机。几分钟后,我突然转回脑筋来。
所以翃迹才跟她说我是他女儿,不就是在暗示她,他是一个有家庭的男人。
那不就是在利用我,让她放弃追债吗?
——原来他是这种卑鄙的男人!
翃迹还想催促我跑路,生气的我用力踢了他的小腿一脚。
他一下疼得跪倒在地。
“哎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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