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塔尔伯特的遗体与马尔克斯带回灰色幻鹿时，已经夜幕高悬了。
森川凛向尤利乌斯简单说明了下情况，招呼团员来把塔尔伯特的遗体以及马尔克斯安置好，确认一切安排妥当后，她就提起刀准备再次出门。
尤利乌斯见状，疲惫地看向她：“森川，妳要去哪？”
森川凛回头，看到尤利乌斯眼下的青紫，以及没有塔尔伯特帮忙后全堆到他桌上的文件，不禁感到一阵心酸。
“打击犯罪。放心，我很快就回来。”
森川凛正要离开，尤利乌斯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进了他的怀里。
她感到有些疑惑，正想转过头询问尤利乌斯时，肩膀上传来尤利乌斯的重量与体温。
“我好累，让我抱一会儿。”
尤利乌斯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虚弱的声音从身后传进耳里。森川凛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打击犯罪刻不容缓，你不能等我回来再撒娇吗？”森川凛歪了歪头，虽然嘴上那么说着，但也没有拒绝尤利乌斯在自己脖颈处狂蹭的行为。
“文件好多……贵族好烦……森川好冷漠……”尤利乌斯又将她抱得更紧了些，让森川凛一阵无奈。
于是她开口唤他的名。
尤利乌斯抬起头，正好对上森川凛转过头的时机，她的吻就这样落在了他的额头上。
轻轻的、像羽毛般即触即离，抓不住的温柔让人怀疑是真实抑或是幻觉。
对上森川凛的眼睛，里头的温柔及宠溺几乎将他溺毙。
“放手，等我回来，好吗？”
或许额头上的轻吻已经是森川凛现阶段所能做的最亲近的行为了，但就像在沙漠中尝到水的旅人，尤利乌斯仍然不满足。
他还想要更多，想要更多来自森川凛的碰触。
迎上那目光，尤利乌斯轻啄了下森川凛的唇瓣，确认眼前的人没有抗拒的意味，转而轻舔、深入，直到两人都喘不过气才放开。
他轻笑：“有这个的话，我或许能再加油一阵子。”
森川凛无语的看向他，搭上因为缺氧而染上红晕的脸庞，在尤利乌斯看来更像是在撒娇。
他的女朋友真的超级可爱——
反射性想跟朋友分享喜悦，这才想起自己身边的亲信全在短时间内离开了，只剩他一人独享幸福。
这样一想，这股幸福似乎也染上了那么一点苦涩。
察觉到尤利乌斯的表情变化，清楚自家恋人这时在想什么的森川凛，用手指轻轻弹了下方才她吻过的地方。尤利乌斯的额头上出现了小小的红印，不痛、但足以让人清醒。
她出声安慰：“很快就能结束了。”
尤利乌斯愣了下，片刻后也温柔回应：“嗯，麻烦妳了。”
——
月黑风高，是适合杀人的夜晚。
森川凛披着她游历魔宫时所穿的那件斗篷披风，用宽大的兜帽将显眼的金发藏起来，脸上戴着虚化面具来隐藏身分跟灵压。
她轻巧的跃动在屋顶之间。
在塔尔伯特记忆里出现的人不少，有受命做事的盗贼，有不知道自己参与犯罪的一般人，也有像塔尔伯特这样被迫协助的人，不过森川凛此行的目标，是犯罪集团的成员、改造魔导具的相关成员以及策画这起案件的贵族们。
好巧不巧，幻鹿团先前那群不满尤利乌斯政策的人就是主谋之一。
从尤利乌斯那得到那群贵族的住址后，森川凛就趁着夜色一户一户上门拜访。
夜深了，贵族们有的注重养生睡得早，森川凛就先割喉再放火烧；有些贪恋夜生活的贵族，森川凛就配合他们玩起了大人才能玩的游戏，虽然她并没有折磨人类的兴趣，但不得不说，看着该死的畜生在自己的刀下挣扎求饶，确实能获得一种莫名的快感。
他们在玩弄丽莎跟塔尔伯特时也是这样的感觉吗？
一意识到这一点，森川凛的胃里顿时一阵翻涌，恶心的让她想吐。
自己居然跟这些人渣拥有一样的情感吗？
像是被浇了盆冷水，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她手上动作越发俐落，当她杀到第八个人的时候，她就不再从机械式的折磨里获取快感了。
没错，自己是为了复仇而来，跟这群人类可不一样。
从子夜处理到清晨破晓，森川凛身上带有很重的戾气，她提着还在滴血的斩魄刀站在犯罪集团基地附近的山崖上，看着底下的熊熊烈火点亮了天空，确认已无一人生存，将刀收拾好入鞘后才准备返回灰色幻鹿的基地。
五个小时左右，地点广布王都、平界与惠外界，她杀了十四个贵族、七十二个组织内部成员、十个参与犯罪的骑士团员以及为了灭口多杀的二十人，总计一百一十六人。
森川凛在心中对多杀的那二十人感到抱歉，因为时间紧急所以没办法做更好的处理，为了确保她的身份不会被认出来，导致灰色幻鹿跟尤利乌斯受到不必要的抨击，她只能这么做了。
她有帮这些人做魂葬仪式了，希望他们在另一个世界能原谅她的罪过。
回到幻鹿，森川凛先是回寝室洗了个澡，烧掉身上可能带有证据的衣服，换上尤利乌斯买给她的那套异世界装以及幻鹿的披风，这才清爽的去团长室准备补觉。
一进团长室，森川凛就看见尤利乌斯正睡在她平常躺的地方。
桌上的文件已经被批阅了不少，但还有一大半仍未处理。
这时就能明确地感受到身为文书中枢的塔尔伯特对灰色幻鹿的重要性了，以往他所负责的业务现在全都交由尤利乌斯直接处理，没有时间交接，也没有时间让他熟悉。
他本就不擅长处理公文，累成这样似乎也情有可原。
森川凛脚步一转，来到尤利乌斯的座位上，拿起笔帮他批改那些尚未批阅的文件，脑袋不自觉想起了塔尔伯特跟她一起批文件的时光，心里又是一阵酸涩。
人类的寿命真是太短了，而且总是会不小心就死去。
死神与人类交心过深，伤到的永远都是死神那方。
可如今要森川凛放弃与这群人类相处，她已经做不到了。幻鹿里有她珍视的伙伴，有不成熟的徒弟，还有爱着自己的人类，她无法轻易放弃这一切甩袖而去。
“就是因为这样，妳才无法得到我的卍解啊。”
时雨出现在她身旁，身穿一袭雾白色的和服，身周有无数白纱飘动。
她水灵的湛蓝色眼睛看着森川凛，细长的紫色瞳孔颤动着，笑容中带着可惜，素白的指尖轻抚着森川凛的脸，留下一道水痕。
“明明以前差一点就可以了，现在却越来越多执念，妳这样只会离我越来越远喔？”
“我也没办法啊，不管是什么都难以割舍。”森川凛笑了笑，径自脱离了内心世界。
虽然森川凛隐隐约约能知道她的卍解大概是什么样子，但得不到名字的话知道这些也没用。
批改文件的时光过得很快，当尤利乌斯醒来时，发现森川凛正睡在另一张沙发上。
虽然几近入春，但天气仍有些微凉，他解下自己的披风盖到森川凛身上，站起身打算去继续尚未完成的工作，然而沙发上的人却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
“我批完了，再睡一会儿吧。”
尤利乌斯闻言，抬头一看，办公桌上的文件确实都按森川凛习惯的方式分类好了。
一股喜悦涌上心头。
他在森川凛面前蹲下，用手背轻抚森川凛的脸颊。
“什么时候回来的？”
“清晨。”
“一回来就帮我改文件？”
“不客气。”
尤利乌斯看着森川凛的睡脸，看着森川凛抓着他的袖子忘记放开的手，嘴角忍不住扬起幸福的微笑，而森川凛感受着脸上久久没有移动过的视线，忍耐许久后终于还是睁开了一只眼睛。
“滚回去睡，不然就去上班。”
森川凛放开了他的袖子，翻了个身面对着沙发，留给尤利乌斯一个背影。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森川凛原本想等尤利乌斯去工作后再陷入睡眠，谁知道背上突然贴上了另一股温度，她被往沙发内侧挤了挤。
“？”她疑惑的转头，看向身后的尤利乌斯，“你要干嘛？”
尤利乌斯笑得纯真，伸手搂住她的腰：“想跟森川一起睡，不行吗？”
“不行，好挤，去另一边。”森川凛果断拒绝，伸手想推开他，但尤利乌斯趁机伸手插入了森川凛的指缝，十指相扣后抬手一拉，森川凛就短暂地被从沙发上拉了起来。尤利乌斯趁机占据了整张沙发，而降落后的她则被迫趴在他身上。
“哈哈，这样就不挤了。”
看着尤利乌斯诡计得逞的笑脸，森川凛想回嘴顺便再揍他两拳，但连续五个小时的虚化导致她真的太困了，尤利乌斯的体温又暖呼呼舒服得很，她只来得及瞪他一眼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惹得尤利乌斯是又好笑又心疼。
他抱着森川凛，静谧的氛围让他很放松，两人的体温与呼吸逐渐同步，在这舒适的环境里，奔波好几日的尤利乌斯也终于放松绷紧的神经，再一次陷入了梦境之中。
结果键盘自己修好了，赶紧把这周的章节补上
喜欢的读者们欢迎支援想法或者点梗，作者快没梗可以写了呜呜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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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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