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那些杂碎怎么还没死干净!”里希特凶狠地骂了一句,也用枪口指向这间住户。
“我刚刚看到,有个人站在二层的阳台上——”亚瑟闭着眼睛,双手环抱在胸前解释着,“向外撒这些东西。”
那两名驻军一边谨慎地观察住宅周围的环境,一边举着枪靠近,亚瑟跟在他们身后,一直到了屋檐下。
“门口在哪?”里希特问亚瑟。
“对面坡道上。”
大门外同样围着一整圈铁栅栏,但门口处并没有锁住,而木制的门却被锁头牢牢扣住,很符合德国人心中反德分子那种藏头露尾的形象。
一声巨响,门被撞开,二人飞快地举起手枪指向屋内,吼道:“不许动!”
短暂的回响,之后便是踏入真空一般的沉寂。屋内更是空无一人。
两人双手持枪,借着屋外的光亮,缓步迈入玄关,踩在门前的地毯上,并试探着向里走去。沃尔夫将随身的照明灯打开,扫过整个客厅,依旧没有人的踪影。
二人不禁打起寒颤。本就无声的世界此刻彻底成为一片死寂,凄冷的灯光在昏暗的房间中映出铁围栏锐利的尖端,仿佛是闯入了一间诡谲的密室,然后跌进了深不见底的噩梦一般。
他们下意识地同时看向门外。
亚瑟·柯克兰,正站在门前,屋外纯白色的路灯将他的身影打在地毯上。此刻他左手拿着那本接近十厘米厚的名册,右手则将一只打火机举在面前。
按下开关,火苗跃出,同时点亮了他没有丝毫感情的面孔,一瞬间,二人仿佛看到,被混浊的火光染得晦暗不明的绿瞳中,烙印着的无可消解的恨意,那是他们在“恐怖分子”的双目之中才见过的眼神,令他们既痛恨又恐惧,动用无数肮脏而血腥的手段想将其赶尽杀绝的眼神。
但这一刻他们知道,他们远没有成功。
就是现在。
墙角下玻璃容器内的液体被火焰点燃,刹那间,火光如同一道熊熊燃烧的流星,极速向室内更深处飞去,所到之处烈焰升腾,灼烤着他们的皮肤,整个屋子即刻陷入一片火海。
火光映照之下他们才发现房屋的墙壁都已挂满可燃的布条,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度极高的烈酒的气味。这是一间早已为他们布置好的炼狱,目的就是要他们在无休无止的炙烤之下被焚为灰烬。
而罪魁祸首就是眼前这个人——
没等他们的反应,亚瑟已经先一步退出大门,“咣当”的一声刺耳的响声过后,铁围栏被他大力地合上,又用锁链紧紧缠住,锁在一起。
“我劝你们不要开枪——”亚瑟背过身去,听着身后两个满身火苗的人一边痛苦地嚎叫着一边疯狂地撞击铁围栏,“不然火药会残留在身上,只会让火烧得更快。”
“你!!”一个男声尖声嘶吼着,亚瑟已分辨不清是他们中谁的声音了,“你是恐怖组织的人?!”
“目前不是。”亚瑟沉声回答,冷静的音调使那人歇斯底里的吼叫显得更加绝望,“直到今晚,我的确在为政府工作。”
“放……放我们出去!!我要杀了你——啊——”
惨叫声一阵高过一阵,太过刺耳。
“当然——我也不是什么残忍的人。”亚瑟咬着牙说,“我会在前面的电话亭帮你们叫火警——几分钟内消防队就会过来。”
他抬起头看向灰暗的天空,灼烧中的烟尘漫向空中,带着一股浓烈的焦糊味,亚瑟想起了那个四口之家。他没有去过现场,但是他能想到,身后是扑天的大火,窒息感将喉咙遏得越来越紧,逐渐暗淡的视线在团团黑烟中看到被拦在警戒线外的消防车,那该是一副何等令人痛心的场景。
“你们就祈祷,你们的战友不会好心地把消防车拦下吧。”
亚瑟没有回头,任凭身后撕心裂肺的嚎哭。他还听见焚烧声音中夹杂着的爆裂声,以及房屋内物件倒塌的声音。
他沿着坡道向下走去,火光起起落落,映照着他身前的路,热浪舔舐着他的脸颊和发梢。
亚瑟走到那辆巡逻车前,钻进车里,将汽车发动。
温柔的夜风打在他的脸上,行驶在光暗不断变换的路灯之间,亚瑟注视着后视镜中火光冲天的景象逐渐远去,他紧紧地抓住方向盘,加速向前驶去。
他忽然想起十七年前,英格兰在德国的扶植之下重建之时,那个恶魔亲自选定的新政府首任首相巴里·多姆维尔爵士将他请到办公室中,亚瑟还记得对方当时激动地搓着双掌,凹陷的双眼中满是欣喜,而自己则是带着戒心审视着这位他不得不接受的上司,将座椅略微向后移动了半步。
“德国人很高兴您愿意留下,柯克兰先生,您比您的许多同僚都更懂得这个世界的大势所趋。”多姆维尔抿着嘴,笑着对他说,亚瑟清楚地看到海风和烈日在这位曾经的海军舰队指挥官的脸上刻下的斑纹,“我们绝不会亏待您,我们为您开出的工资将是您在战前政府的五倍之多。”
那时的他还不似如今这般能将一切不满藏在心里,他轻轻地瞥了对方一眼,将目光移向另一个方向,“是么,那你们还真是挺大方的哦。”
“另外,在大日耳曼国解放英格兰之时,不慎炸毁了您以前的房子——”他的新首相似乎并不介意,仍然用满含热情的语气说,“我们也会为您提供规格相当的住宅——我知道您之前一直是和您的兄弟们合住,现在您可以独享它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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