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身边怎会跟了个女人

林间暖阳汇聚成光束,射向斑驳泥泞的丛林表面,连带着林黛玉也被那颗耀眼发红的果子移不开眼。

她下意识想到距地面高度,会不会摔下去,然后摔成狼狈不堪的泥童。

罢了,摔便摔,这果子寓意好得很。

果树分枝很多,却很细,一旦重量超过极限,就会摔下去,林黛玉身子瘦削,小心翼翼地攀上高处。

就只差一点,一点就能够上,少女眼眸坚定直勾勾盯着那根尖捎处的野果,一手紧紧攥主树枝,头发沾满树叶,她后脚再向前挪一点,顺利摘到果子。

“砰”一声,林黛玉被向后翻折的树枝连连刮伤,直至摔倒在地。

雪雁千防万防,终是保住了林黛玉的头部,也连着摔在一块。

霎时,枯黄衰败的残枝落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惊得一群翠鸟远飞,煽动翅膀,吵吵嚷嚷地离去。

雪雁:“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林黛玉摊开手心,捧着果子往她面前一送,顶着凌乱的脑袋,笑嘻嘻道:“喏,你看,这是最大最圆的苹果,平平安安,顺遂无虞。”

雪雁:“小姐,你莫不是摔傻了罢。”

随即,雪雁扶起她,左转一圈右转一圈,没发现除手臂上被划破的伤痕,脑袋是护好的。

林黛玉嘴角一撇,有些不满,故作恼怒:“你不要,我还不给呢。”

说罢,就抱着两个大苹果继续徒步爬山去了。

雪雁两手一摊,你说是郁闷小姐好还是调皮小姐好,还是先追上去罢。

雪雁:“小姐,我错了,错了。”

“晚了。”林黛玉冷意开口,不一会儿,风眼眸微微一转,“除非你过来挨打。”

不得不说,山顶之上,雾绕云霄,纵观九州,光影打在鼻尖时,少女脸上闪过太多走马观灯的场景。

雪雁:“哇~”

落霞携孤鹜绕满整片天空,俯瞰之处,翠鸟轻煽羽翼,与云海共映一色。

落幕浸入少女襦裙,林黛玉只身坐了下来,顶着一头凌乱的脑袋,静静发呆。

雪雁拍拍她的头,拾去她头上的落叶:“小姐,我们快回去,一会夜里不安全。”

从清晨巳时爬到日落西山,两人已经毫无余力地去说笑打闹了。

林黛玉晕乎乎地愣神:“我不,走不动了。”

雪雁急忙过来查探她的情况,忍不住吐槽那罗刹面鬼,折腾一个病都还没治好的小姑娘做什么。

手臂上大片划伤,连着一路颠簸……不错,她家小姐之所以能说出这种胡话,是因为得风寒了,脑袋烫得不行。

雪雁怒意直升:“罗刹面鬼,我跟你拼了。”

蓦然,一道清冷、沉寂的声音于后方响起:“为何?”

雪雁:“还为什么?小姐脑子快烧糊涂了,你干什么……”

意识到对方是霍去病后,雪雁噤声。

霍去病步伐迅疾地赶上前,喂上准备好的药,打量一番这姑娘的狼狈样,不免啧啧道:“林妹妹,我背你回去。”

见雪雁拿上苹果,霍去病接了过来,安慰道:“她没事,是这几日的药起了作用。”

赶到校场时,大夫观完伤势后,开了些药,便离去了。

只是大夫交代了一门苦差事,得帮她手臂上的划伤包扎上。

眼见得雪雁还没赶回来,霍去病难免一眼望穿后山,方才路程也不是很快,这丫头还没回来?

霍去病:“南时,去找人。”

床榻之上的林黛玉痛楚地睁眼,哑声道:“多谢侯爷。”

霍去病摇头低笑:护你是应该的。”

注意到他手足无措的绑带,安慰道:“动手罢。”

霍去病身为武将,难免常年伤痕累累,背上刀疤数不胜数,陈年旧伤,扎个绷带还是会的。

霍去病:“要是太丑,你会不会……不理我?”

再耽搁下去,按这姑娘孱弱的身子来说,迟早会落下病根,只是他自己也没想到,搁哪儿来的伤呢?

待会儿得问候问候南时了。

*

夜幕降临,寒意袭身。

倒抽一口冷气的南时此刻莫名感受到晚秋的冷意,不禁皱了皱眉。

不远处,一道身影蹲在树旁,不断传来抽泣声。

南时抱着剑,试探性地问:“可是雪雁?”

雪雁见人来,迅速收回哭声,回答是。

南时:“你为何没与侯爷一道回去?”

雪雁心里叫苦不迭,侯爷那速度是她能跟上的吗?先不说一步做三步走,丝毫不管她的死活。

半晌,见她不应,南时便带她回去了。

这其间,南时一个人碎碎念起来,说着此山的来历,这山名叫映梨山,与长安城防紧靠,外敌来之时,此地势是埋伏人的绝佳之处,难攻易守。

“不过,有将军和侯爷在,绝不会发生此事。”南时十分骄傲道。

雪雁没精打采,恹恹欲睡:“还挺厉害的。”

南时继续道:“那可不,侯爷从小练就一身本领,不是有句诗,‘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这绝非是夸张,这诗绝对配得上侯爷。”

雪雁瞬间提起神:“切,我家小姐也很厉害。说得好像小姐配不上似的,是你们高攀。”

南时:“一个病秧子……”

雪雁:“你这是什么话,病秧子怎么了,喝你家药了还是吃你肉了,关你毛事,你家侯爷能写诗吗?能有才情吗?”

南时:“写诗?能打仗吗?”

于是二人吵起来了,不可开交,最后以雪雁抡起袖子准备干架而结束。

回到霍府后,雪雁赶忙回到院子,去看小姐的情况。

只见霍去病信步走来:“无事,夫人已歇下。”

雪雁自是不去打扰,但也没给霍去病好脸色,实在是被什么折腾爬山,还有他那小侍卫的话气到了。

*

“小姐你说你为啥为了个苹果把自己手臂弄那么一道口子,不疼吗?”雪雁轻轻搀着林黛玉,边走边问道。

林黛玉用另只手比划着场景,罥烟眉下的凤眼活灵活现:“晚秋本应是一片衰败,林间常年翠绿,可果子不是,那天我们遇到的那颗果树,比其他树慢了好些。”

雪雁:“所以这果子寓意好,居然已入深秋还在树上待着,汁水肯定很足!”

林黛玉忽然问:“你没吃?”

雪雁:“没啊,那天小姐你不是捧着回来的吗?许是你自己吃了给忘了?”

这苹果约莫长翅膀飞了。

林黛玉:“侯爷呢?”

说来也是奇怪,霍去病自从上次把她送回来,几日不见踪影,不过一回来,就得拎着她去徒步爬山,基于上次的教训,霍去病给林黛玉划定的范围是在霍府转圈。

手臂上的伤疤没几日便消退了,这些天以来,林黛玉能感受到自身的精力越来越足,想是不困于闺房的缘故。

与上世的轨迹是截然不同的,而林黛玉也没后悔自己的选择,这几日趁着霍去病不在,去了好几次酒楼,摸清最近的朝廷政事,父亲的事也必须行动了。

霍府恬静闲适,东苑竹影斑驳,主苑种满梧桐,而林黛玉住的就是主苑,自成亲以来,霍去病很少着家,半夜回来也基本是在东苑将就一晚,从不打扰她。

等他回来,主动搬到东苑才合规矩。

月余过后,霍去病还是没回来,而林黛玉却在府中等人等了足足一月半,府内大小事物都是南时在处理着,而霍去病的行踪飘忽不定,每每问南时,根本问不出所以来。

这几日,长安街落满雪,迎来了入冬的第一场雪,林黛玉渐渐从酒楼中摸清一些真假朝事。

当今圣上有三子两女,公主年龄尚小,皇子们却愈发势力庞大,而嫡太子刘清,二皇子刘永徳,三皇子刘永石,其以三皇子势力最盛,却不是储君位。

私下曾相传,三皇子自小才华横溢,各方面无不在诸位皇子之前。

而这位太子,母亲卫氏乃是歌女出身,其背后有大将军和外甥坐镇,势力不容小觑。

二皇子无心政事,整日游手好闲,在皇子之争中是微乎其微的存在。

而父亲最近频频被召入宫中,几乎没回姑苏林府去,留在长安的一处赏赐的府邸,林黛玉没敢大摇大摆地去探望。

如果说将军掌兵权,巡盐御史则是握住了大部分财政,现下的联手则让太子势力极其稳固。

而皇上的态度却很是平静,霍林两府的结亲是作为霍去病战功累累的赏赐,可外加冠军侯,这样一来,皇后一脉势力是否太过树大招风,引得京城众人虎视眈眈。

可是……圣上知晓霍林结亲势力更盛,却不阻止反倒应允,是为何?

雪雁端来熬好的药打断了提笔的林黛玉:“小姐,喝完药再写。”

一旁的丫头们见林黛玉写满了几页的诗词,忍不住夸赞:“夫人,您的字可真好看。”

“特别是第四个!”

“不对不对,我觉得都很好看。”

雪雁昂首挺胸:“胡说,要我说第五个才是最好看的。”

这一个两个三个,硬是所有的字都被指了出来,硬是没准确说出那字读什么。

林黛玉眉头一拧:“你们可识字?”

雪雁身旁的丫鬟说道:“夫人,我们没学过。”

林黛玉长舒一口气:“我教你们。”

又有人说:“可婶婶说女子无才便是德。”

……林黛玉欲说些劝慰她们识字的好处,却被雪雁探出窗户边一声打断:“小姐,侯爷回来了。”

“不过,他身旁怎多了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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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病美人总想保护大将军
连载中风酥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