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别前还能见到甄士隐,对季戈而言也算是一个惊喜。
不过他们当时即将启航,季戈也没能与甄士隐夫妻多聊两句,便遗憾地上船离开。
穿上不知日月,也不知过去了几日,两人终于踏上了京城的土地。
季戈与林淮家中只有两个守家的仆人,便只托人给他们带了口信,并未让他们到码头迎接,反倒文安侯府与川宁侯府担心他们不好搬行李,特意派了人到码头。
文安侯府林海领头,川宁侯府则是季镶。
人多了,搬行李也快乐。
不久,他们一行人便回到了林家。
林海与季镶等人见夫妻二人一脸疲惫之色,又想着两人还要安置带回来的行李,所以很快告辞离开,只说过几日再上门吃个便饭。
季戈与林淮也确实累了,所以并未挽留。
短暂休息一日后,两人先后拜访了各家亲旧,告知众人自己已经回京的消息,这才真正闲下来。
然后,就到了林淮到翰林院上值的日子。
上值第一日,林淮被翰林院的老人分配了一些简单工作,见他适应良好,这才慢慢增加了工作的数量和难度。
林淮慢慢也觉得吃力起来。
但他也知道,最初这段时间是翰林院前辈给他的考察,若是没能留下好印象,反倒被前辈认为不堪大用,自己的前程不说全完了,却也会受到不小的影响。
林淮不得不留在翰林院加班,每日都是快到宵禁之时才能回家。
林淮忙着在翰林院站稳脚跟,季戈也日渐忙碌起来。
不过与林淮主动加班不同,季戈是因为自己的生意出了事儿,不得不前去处理。
说起来,此事竟与几位皇子阿哥有些关系。
几乎是在林淮上值的第一天,醉香楼的掌柜便亲自来了林家:“主家,您快想想法子吧,那九皇子看中了醉香楼的大厨,正以其家人要挟大厨投奔九皇子新开的酒楼呢。”
掌柜又怕又气:“九皇子还说了,那酒楼就等着大厨就位就能开门大吉了。”
季戈有些不解:“九皇子为何突然注意到了醉香楼?”
即便在历史上,这位九阿哥胤禟的名声也算不得多好,其中最为人诟病的便是他对金钱的痴迷与执着,甚至传出了不少他为赚钱抢占他人生意的流言野史。
季戈穿越之后,也听过不止一桩九皇子因对他人生意眼热,而跟风做同一门生意,并靠着皇子的身份将之前的生意人打压下去的事儿。
所以九皇子开酒楼,季戈并不意外。
她意外的是,九皇子虽然生意做得广,却从未涉足过酒楼生意,此前也从未传出过要开酒楼的风声。
掌柜一脸茫然:“我也不知,大厨只说有人找到了他家,对方自称是九爷的人,说是九爷正准备开酒楼,酒楼选址与装潢等准备妥当了,如今就只差一个能独当一面的大厨,让他不要不识抬举,否则以后只怕家宅不宁。”
季戈皱眉:“你先回去,我让人调查清楚再说。”
掌柜能在京城口碑生意最好的醉香楼坐镇,本人也不是个蠢的,闻言连连点头:“主家说得对,皇子威严毕竟不可冒犯,若此事真是那位九爷做得倒还罢了,可若只是误会,我们冒犯反击,平白得罪了人。”
季戈点头,让他先退下了。
等人走后,她立刻去了川宁侯府。
这醉香楼虽然大厨的本事是她在调、教,酒楼中别具一格的菜色同样出自她手,但酒楼的地契是她母亲韩夫人的,酒楼的利润也是母女二人平分。
故而,此事万万不能瞒着韩夫人。
再者说,季戈在京城真没有太多人脉,此事还得靠她。
马车咕噜咕噜地往前,很快来到川宁侯府。
父亲季世文仍在衙门当值,并不在家,季戈进门后直接去了后院找母亲。
韩夫人本在查阅账册,一见她来,立刻笑了起来:“前几日不是刚回来了一趟,怎么今日又来了?”
季戈佯装生气:“我才出嫁多久,母亲就不欢迎女儿回来了?”
韩夫人横了她一眼:“多大的人了,少作怪!”
季戈还想玩笑几句,却听韩夫人道,“月末了,正忙着查账呢,没事儿就帮着我算算账本上的数目对不对。”
自打季戈设计出了更方便简洁的账册图表,又在她面前表演了一番快速心算与笔算的本事,韩夫人每到月末查账的时候就格外喜欢拉着她帮忙算账。
有她帮忙,不但算账时间可以大大缩短,错漏之处也能及时发现。
这几个月无人帮忙,韩夫人很是不习惯呢。
季家靠着开国一波肥,积攒了一笔庞大的家业,近些年又一直在走上坡路,家中产业更是逐年增长。
是以每到月末盘账的时候,没个三五日绝对算不完。
季戈最是坐不住,可不想继续算账。
她看了眼韩夫人身边的丫鬟:“娘亲合该再调理几个丫鬟出来,帮自己减轻减轻负担才是。”
韩夫人白了她一眼:“你当算账人人都教得会呢?”
若可以,谁愿意干活儿呢?
这不是将身边信得过的丫鬟婆子都摸查了一遍,没找着几个算得清账的吗?
眼瞧韩夫人看向自己的眼神怨气愈深,季戈赶紧转移话题:“娘亲,我今日过来是因为醉香楼掌柜亲自上门,说是有位自称是九爷身边人的奴才找上了大厨,要挖他到九爷新开的酒楼掌勺。”
韩夫人立刻放下了账册:“哪位九爷?”
这京城的九爷可太多了。
别的不说,季世武的次子季锦在外不也被人尊称一声“九爷”?
季戈苦笑:“能让掌柜找来的,还能是哪位九爷?只是对方不曾亲自露面,掌柜不确定是否有人冒充。”
韩夫人眉头紧皱:“天子脚下,应当无人敢冒充皇子吧?”
这也是季戈找来的原因。
但……
季戈坚持:“还是查一查更安心。”
韩夫人明白过来:“放心,我这便派人到各家问问,可知道九皇子准备做酒楼生意的事儿。”
季戈并未将全部希望放在韩夫人身上,转头就找人去打听京城的酒楼最近是否有人转让,或者有人新建了一栋酒楼。
这消息也不是秘密,她手下很快查到了结果。
不止有,还有好几个。
经过排查,季戈最终将目标锁定在了距离醉香楼只有两条街的一个酒楼上面。
这家酒楼存在的时间比醉香楼更久,生意也曾红火过。
但正因为生意红火了,酒楼主人的态度就飘了,不但对客人踩高捧低,店内的食材也分了三六九等,贵客吃到的食物虽然一如往常,寻常客人菜品的原材料却多是贵人用完丢弃的下脚料。
事情爆出后,其生意就一落千丈了。
也正是这个时候,醉香楼正式开业,直接靠着新奇好吃的菜品斩断了该酒楼“重头再来”的机会。
去年那酒楼便彻底做不下去,在门口贴了转让的告示。
但就在今年年初,那酒楼的老板却突然意气风发起来,转让的告示撕了,酒楼也花大价钱装修得比之前更显“高端大气上档次”。
最后的结果正如季戈猜测那般。
韩夫人很快给出了调查结果,前去挖醉香楼大厨的九爷确实就是皇室九皇子,且他似乎从去年就盯上了醉香楼。
虽然大厅的装潢与醉香楼不一样,但据说……
雅间的设计几乎照搬醉香楼。
出面挖醉香楼墙角的人,经调查也确认是九皇子的奶兄。
此事很快被季世文知道,他简直气炸了,当场就要进宫找康熙告状:“开酒楼就开酒楼,可着我们一家欺负是什么意思?”
韩夫人一把将人拉住:“先听听女儿的意思。”
季戈知道父亲性格冲动,若不拦着他,估计他真能入宫告状。
倒也不是说不能告,但……
季世文再得康熙信任,难道还能越过了自己的儿子?
即便康熙这次真出面惩罚或训斥了九皇子,季世文在康熙心里的重要性只怕也会大打折扣。
如今正是要紧时候,季家可不能失了半点儿圣心。
季戈看向季世文:“爹你不要着急,我已经想到了应对方法。”
她一开始本也只是因为九皇子的身份而失了淡定,等冷静下来之后,九皇子这粗糙的手段实在不能被她视作威胁。
一则以前遇过太多类似情况;
二则,九皇子也未必敢与季家撕破脸。
虽然不能与皇权硬刚,但真正的生意人,又有哪个在面对强敌的时候会选择不管不顾地硬刚呢?私底下的手段可多着呢。
韩夫人问她:“女儿你想怎么做?”
季世文着急追问:“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乖女你直接告诉我,即便是皇子,我也要让他知道,老子的女儿可不是好惹的!”
季戈神秘一笑:“父亲不要急,明日便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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