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嘞个卡米尔啊，你知道下午拦的人是谁吗？］
［那天你不是没来吗怎么知道要拦的］
［我的天呐还好拦下来了］
［你们主任找你没］
［哦对你现在在手术室］
［你直觉这么准能不能帮我选张彩票啊？］
话题又歪到不能看，不过卡米尔大致看懂了发生了什么。那个病人家属大概率是来找丹尼尔医生寻仇的，之前就有些矛盾，只不过那天他不在本该不知道这件事才对，没想到误打误撞地被他拦了下来。
其实也没多大的事，卡米尔接受了丹尼尔的道谢，这件事在他这就算结束了——本身也就和他没什么关系。
转眼到了年末，年前假期的最后一天，开完冗长的会议，卡米尔被金拉去参加了聚会。没多少人，都是些年龄相近的年轻医生，也都是同学，一路念完医科，兜兜转转，就剩下来这些人。这也是卡米尔回国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完整地见到还留在这家医院里的同学。
饭桌上没准备酒，这就是纯聊天叙旧的饭局，相对那些喝酒应酬的来说舒服多了，毕竟在座的大家都是医生。难得能慢慢腾腾地完整地吃完一顿饭，话匣子打开就收不回去了。大多数的时候卡米尔都是安静地吃饭，不时地出两声加入话题，一提到恋爱问题也没能逃过去，有对象的把整桌没对象的人都点了一遍。
明明没喝酒，卡米尔却有种给对面怎么也掩饰不了得意洋洋神色的雷德来上一拳的冲动。看起来应该不止他一个人想这么干。蒙特祖玛在旁边看得直叹气。
雷德举着雪碧绕着餐桌公转一周，大多数人无语凝噎地接受了来自脱单狗的嘲讽，也有瞪一眼就让雷德识相的绕过去的。他最后来到卡米尔的身边，一杯雪碧喝出了一瓶白酒的气势。
卡米尔叹了口气：“别问了，没对象。”
知道点内情的金冲他挤眉弄眼。
“金你眼睛里进沙子了还是在眉目传情啊？”凯莉懒洋洋地开口，她就是那个瞪一眼就让雷德知难而退的人。
“没有没有，哪有啊。”金连忙说。
“那你是知道卡米尔喜欢谁咯？”她狡黠一笑，反过来给金挖了个坑。
这下金是应也不好，不应也不行，他也不能把卡米尔的事情说出来，左思右想只得举白旗投降：“凯莉你饶了我吧，我的情况你是知道的，我的清白天地可证——”
大家都开始笑，卡米尔也笑。他弯了弯眼，笑着应了一声：“是有喜欢的人了。”
然后就有好事的开始起哄了，就属金和埃米喊的最大声。雷德没反应过来，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毫不见外地勾住卡米尔的脖子，举了举手上空了的玻璃杯：“可以啊卡米尔，这不来干一杯。”
“你的雪碧呢，倒满。”卡米尔继续笑，使唤起哄最厉害的金，“去，给我们雷德满上。”
金自然是答应的，他站起来假惺惺地躬了下身，装模作样地说：“小的这就给雷德满上。”
气泡在杯子里摇晃碰撞，最后被一饮而尽。一顿饭安安稳稳地吃到最后，散场的时候已是深夜。
还有人提议要不要接着续摊，结果被否决了，最后还是各回各家。
出门的时候，卡米尔紧了紧脖子上的已经有些褪色的围巾，忽然感觉鼻尖有了些凉意，再抬起头时看见在昏暗的灯光下，片片雪花在空中安静地舞蹈，半路中折射出细微的白光，最后慢慢悠悠地悄无声息地落在地面上。
又下雪了，看起来已经下了不少时间，地上落了一层薄薄的雪。
身侧传来惊呼声，金和凯莉已经一起兴冲冲地跑出去拍雪景了，拉着紫堂幻一起；雷德拉着蒙特祖玛先走了，说要先体会一次“共白头”的感觉；埃米还在后面给姐姐打电话；安莉洁安安静静的站在门口看着他们闹腾。见卡米尔过来，安莉洁笑了笑，和他打招呼。
卡米尔朝她点点头，又问：“你准备怎么回去？”
“凯莉家里人来接她，顺路把我带回去。”安莉洁笑，“你呢？”
卡米尔想了想，说：“我家离这不远，应该是走回去。”
安莉洁看起来有些犹豫，有些欲言又止，卡米尔知道她想问什么，于是直接说：“他最近很忙，在外面出差。”
安莉洁眨了眨眼，笑：“你知道我要问什么呀。”
卡米尔难得有些无奈，刚想说什么手机就响了，他翻过来看，是雷狮打来的。安莉洁没看到来电显示，倒是看见了卡米尔压不下去的嘴角，倒也是猜到了谁打来的电话。
于是她笑着摆了摆手：“去吧卡米尔，新年快乐。祝你能心想事成。注意不要感冒。”
卡米尔也不跟她客气，点点头就走了，走下第一个台阶的时候接了电话。
“大哥。”卡米尔率先开口。
“卡米尔，晚上好。”雷狮和送他出来的人点点头，转身上了车，“在做什么。”
他听见电话那头传开隐隐约约的打闹的声音，猜测卡米尔应该和朋友在一起。
“刚刚结束聚餐，大哥。”卡米尔在电话那头说，“你呢？”
“彩排呢，刚才人多太吵了。”雷狮捏了捏眉心，长叹口气。他无比想念先前创作阶段时的悠闲，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到了年底，什么事情都堆到了一起，看得他几乎要怀疑是不是要晕字了，真想就这么逃走，留下一堆烂摊子也和他没什么关系了。
想想就算了。
他拧开杯子喝了口温水，无视副驾驶上经纪人投来的目光，接着抱怨：“耽误我回去陪你过年。”
“没事的，大哥。我除夕夜要值班。也回不了家。”卡米尔安慰他，“我还能在电视里看见你。”
雷狮并没有被安慰到，只觉得他们两个惨都惨到一起去了，倒是觉得打了这一通电话好像心情都变好了。
挂断电话前，卡米尔突然问：“大哥，您喜欢白玫瑰吗？”
雷狮看了一眼窗外漆黑暗沉的天空：“喜欢啊。”
他笑了一声：“你送什么我都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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