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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不会出事。”你说话的气势有些减弱，毕竟你是真的把青鸟给忽略掉了。
“感谢魔女小姐的信任。”青鸟说。
它扑腾着翅膀飞到窗边，看到了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男人，就是刚才射杀它的人。
“魔女小姐，他为什么还没有死？”青鸟问你。
你知道青鸟对那个男人并没有恨意，就像他能轻而易举接受吃掉它的父亲和隐瞒真相的妹妹一样，它把自己的死亡看的很轻。
轻得就像这天地间微不足道的一阵风。
至于询问这个男人为什么还没死，自然是因为青鸟知道这个男人是冲你而来。
“放心，等待他的不止有死亡。”你回答。
青鸟很满意这个回答，于是又扑腾着翅膀回到木屋，找了个华丽的鸟笼钻了进去，还顺便把门给带上了。
贞德第一次见到自己把自己关起来的鸟，一双漂亮的眼睛充满惊讶和好奇。
你说：“青鸟是我的同类，也是下一位格查尔鸟。”
于是贞德坦然的接受了青鸟，比起人类，她更希望陪在你身边的是一只鸟。
她出去处理那个男人，一双有力的臂膀像拖着一只牲畜一样硬生生把男人拖离了蒲公英花田。
后来你又等了几天，直到贞德出征那一天，路辰还是没有来你的小木屋。所以你不打算等了，你要直接去找他。
你提着鸟笼离开蒲公英花田，去教堂的一路上遇到的人都很少，整条大街只有三三两两的人在街上走，因为今天有贞德的出征礼，所以城里的居民都去送行。
你也将会是其中的一员，不过在那之前你需要知道路辰的位置。
这个时候路辰应该在教堂做祷告，但他现在是红衣主教教廷地位和权利最高的人，所以他必须参加贞德送行仪式，于是你直接路过了教堂，并没有进去，而是直接到了王宫门口。
面带崇拜的平民在那里聚集。光靠挤是肯定挤不进去的，所以你直接化成了鸟形，并且啄了啄鸟笼，叫上青鸟一起飞进王宫。
“魔女小姐，为什么我们不直接喊他们出来迎接我们呢？”
青鸟一边飞一边问你。
“因为我们是去偷看偷听，不能这么光明正大。”你说。
青鸟：“鸟儿的事情怎么能叫偷呢，这叫不小心。”
你表示认同。
飞过忙忙碌碌的宫殿，侍从不断穿梭在走廊里准备各种物品，你甚至看到了穿着战甲的贞德，但你并没有去打招呼。
因为你没有找到路辰。
“魔女小姐，我闻到了人类血液的味道。”青鸟说。
你也闻到了，你看向血腥味传来的方向，那个地方是荆棘花园。
真是事故多发地啊，你默默感叹。
至于你为什么不担心，当然是因为你分辨的出来那并不是路辰的鲜血。
当你和青鸟降落到荆棘花园的时候，果不其然在里面发现了一具尸体。仰躺在地上的中年男人死不瞑目，他身上穿着华丽的贵族服饰，腹部被长剑刺穿，一双眼睛惊恐的望向天空。
青鸟想伸出爪子戳戳中年男人的尸体，被你阻止了。
“脏。”
“好的，魔女小姐，我不碰他，”青鸟收回爪子，又仔细打量了一下中年男人的脸，“不过他长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你：“这是路辰血缘上的父亲，阿斯塔家族的现任家主。”
你认得这个男人纯粹是因为他太有存在感，他跟路辰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真正姓阿斯塔的是路辰的母亲。
但自从路辰母亲嫁给他，他就好像一块油滑的狗皮膏药，先是粘住了路辰的母亲，然后又粘住了路辰，以至于能成功改姓，坐上阿斯塔家族家主的位置。
“可是他的灵魂看上去肮脏无比。”
你：“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阿斯塔的家主为什么会死在荆棘花园，还有，路辰呢？
你带着困惑继续向荆棘花园深处走，那里似乎隐隐约约还有血腥气味传过来。
依旧不是你的路辰。
走过长长的走廊，藤蔓浮雕不知在什么时候溅上了星星点点的血液，随着你的深入，血迹越来越多，甚至出现了很多凌乱的血手印。
“看来这里发生了很惨烈的事情，不知道下一位出现的是谁？”
下一位会是谁呢？你也在想。
肯定不是你的路辰。
跨越白金华丽的长廊，你站在台阶上往建筑里看，那镶嵌着繁复花纹的露台上站着两个人。
那头耀眼的金发被风吹动，在你眼里是独一无二的标志。
但在他面前，穿着国王服饰的查理七世面色灰白的倒在地上，身上遍布剑伤，最深的一处在腹部，正在往外渗血。
看来这一路上的血迹都是这位国王的。
你飞上露台，化成人形坐在围栏上，蓝紫色的裙摆被风吹得像花瓣一样散开。
“你要杀了他吗？”
路辰是怎么提着剑追杀了查理七世一路的？那画面你完全想不出来，甚至觉得十分招笑。
路辰这才发现你的到来感到十分意外，他扯开一个艰难的笑容，说：“魔女小姐，你怎么来了？”
你：“路过，你信吗？”
青鸟跳到你的肩膀上，没有拆穿你的谎言。
你们两人对视，谁也没有先开口，直到躺在地上的查理七世吐出一口血。
你看着那张苍白的脸，这样的情形跟记忆里那位国王重叠交织，一时有些出神。
“魔女小姐放心，我不会杀死这位国王陛下，只是报仇。”路辰说。
他被荆棘困在花园那么久，如果不是你的到来，他不会脱困。虽然查理七世是为了向你示好，他也当然不会把这一切的过错归咎到你身上，因为一切的源头就是这位贪婪的国王。
于是你问他：“那你打算怎么做？”
国王如果不出席圣女的出征礼，将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就连士兵的士气也会大打折扣。
“这世上长相相似的人太多了，巧的是阿斯塔家族就有一位。他温顺听话，是很好用的傀儡，比这位好用。”路辰的长剑直直地上的查理七世。
查理七世低着头，不知还有没有意识。
“所以？”
路辰笑着说：“我不会要他的命，毕竟屠杀皇室的罪孽太大，我会把他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安全的地方……
你想起了从前的王国，你那昏庸无能的王兄有许多奇思妙想。他为了保护你们母后的安全，在一天夜里斩断了她的四肢，请来最好的巫医为她止血，然后把她放进了最坚固的花瓶里。
这样即使有刺客来刺杀，也不会想到母后会在花瓶里。
但你的母妃却不知为何选择了自尽，在王兄推开门的一瞬间，她从桌上翻了下去，锋利的瓷片瞬间扎进她的身体里。
当场死亡。
你看向路辰的眼睛，问：“路辰，你怎么了？”
你确定眼前的人是你的路辰，但又有点不确定，他的眼睛太复杂了。
“没什么，只是有些累，”路辰说，“亲手撕掉黏在身上的脏污，确实很耗费心力。”
他指的是长廊里阿斯塔的家主，他名义上的父亲。你知道路辰很早就想处理他了，毕竟阿斯塔家族这两年来太过分，连皇室都不放在眼里。
更何况你遇刺的消息路辰也肯定知道。
但这都不是路辰起这么大杀意的理由。
你跳下围栏走到路辰面前，他长剑上的血已经半凝固，红褐色的血痂看得人心头十分不适。在血腥味里，你伸出右手握住虚空里的法杖，然后递到路辰面前。
“握一下。”
路辰有些疑惑地看了你一眼，丝毫不带犹豫地把手握了上去，然后并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
在路辰看不到的世界里，你看到法杖边缘闪过一丝红光，然后瞬间消失。
——是巫师的痕迹。
你很肯定你的路辰只是普通人类，甚至在经过红衣主教的受洗后身上都不会带有一丝神力，要知道正常人在经历受洗后多多少少都会染上一点教廷的神力。
路辰就像一块白布，什么都不能将他染色，普通得有些不普通。
连神力都无法沾染，更何况是魔力和巫术呢？除非有他自愿接受的介质。
“路辰，你又被诅咒了。”你轻声说。
路辰垂眸看着你，眼神温柔：“是的，我好像有这种感觉，但我觉得我应该不会后悔。”
杀死阿斯塔家主的后果路辰能够承担，查理七世被他握在手里，很容易就能推到这位国王陛下身上。毕竟阿斯塔家族现在已经成为了国王的眼中钉肉中刺。
你明白路辰的意思，阿斯塔家族确实需要付出代价。在路辰母亲走后，路辰已经完全跟阿斯塔家族切割了，现在需要的是一个公布的契机。
“还是解开吧，我正好追踪一下这位巫术师是谁。”你说。
路辰听话地把手递给你，你左手化成鸟翼，在上面拔下一小团细小的绒毛放在路辰手心。绒毛如同被火灼烧，一秒后消失在路辰手心，路辰眼眸也瞬间变得清澈，温和无比。
这才是你的路辰。
“需要我帮忙处理后续吗？”
你可以完全抹去查理七世的记忆，也可以捏造出根本不存在的记忆。
路辰眨眨眼，轻笑：“暂时不用，我能应付得过来。”
你的眼神突然一凝，肩膀上青鸟的毛都炸了起来。
因为路辰手里的长剑直直刺穿了你的心脏！
在剧烈的疼痛里，你看到眼前人翠绿色的眼眸瞬间染上瑰丽的色彩，漂亮得像是王宫里盛开的紫罗兰。
“那果子好吃吗，我记得你从前最喜欢吃这种果子，我还经常翻墙出宫去给你买——”
“你不认得我了吗？”
“王、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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